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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恻隐之心

常远棠摆摆手,“这个就不用了。"

萧如意呵呵一笑,“还行,知道拒绝。"

“……"

见常远棠吃瘪,萧如意笑的更欢了,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然后问到昨天来时就想问的问题,“表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是关于常叔常婶的。"

“问吧。"

“那我问了哈,常叔常婶也有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一直没有孩子吗?"

常远棠听了这话之后方才还嬉笑的脸立刻变的无奈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有,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孩子啊,只是,唉……"

常远棠又叹了口气,萧如意这一听便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还好昨日她没有直接问出来,不然又是要提到常叔常婶的伤心事了。

“你应该听到常叔说,我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萧如意点点头。

“当年,常叔常婶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来到御京,打算在御京安定下来,然后常婶在家带孩子,然后常叔去参军,而且他早就想好了要去我父亲的旗下。"

“可是,常叔常婶人生地不熟,刚来御京就被骗子骗光了钱财,这骗光了钱财还不说,那些骗子贪心不足,竟然抢走了他们的两个孩子,常叔那个时候的拳脚功夫是有,可是骗子是个团伙,人多势众。"

“常叔一个人又要对付那些打手,又要保护着家人,实在是分身乏术,结果孩子被抢走了,常婶悲痛欲绝打算跟那些骗子拼了,却不想,那些骗子简直没人性,见常婶有些姿色,就想对常婶施暴,而常叔那边又被缠着分不开身。"

“眼看着钱财被骗,孩子被抢,连妻子也要清白不保,常叔真的是心急如焚,就在这档口,我父亲出现了,把常叔和常婶从那些坏人的手上救了下来,可因为父亲发现的晚,只救下常叔常婶,等他再去追踪那把常叔常婶孩子抢走的人时,已经找不着人了,孩子也不知所踪了。"

天哪,萧如意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常叔常婶的孩子竟然是生生的被人给抢走的。如果不是舅父出现,估计连常叔常婶也……

“那,那俩个孩子到如今都没有找到?"

常远棠摇摇头,“没了孩子,常叔常婶不知道有多伤心,若不是母亲的劝慰,只怕是常母要寻短见了,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虽然不死心还想找孩子,可真的是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了,他们现在只盼望那俩孩子能平安活着就好。"

“唉,是啊,也只能如此了。"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想找回孩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了,只要孩子还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行了。但,也不会放弃寻找的,万一还能找到呢。

一晃又是一天过去了,常远棠进了宫,萧如意留在将军府里,索性也是无事,她决定出府去探探消息。

跟常原和马苓打了招呼之后,萧如意就出去了。

当然,萧如意可不能在太尉府门口徘徊的太明显,不能仗着女扮男装别人识不得就得瑟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来到太尉府门前,萧如意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当然了不是因为想念,而是觉得,这太尉府跟她八字相克,避开一天都是好的。

若非真的有仇,她才不愿意回到这太尉府,就算不进门,光站在门口她就觉得反胃!

这会儿萧山应该也进宫了还没回,萧如意等到了一个买完东西准备回府的丫鬟,“这位姑娘请留步。"

那丫鬟停下来,见是一个白皮小生,小脸一红,问道:“公子可有事?"

“是这样的,在下是和记胭脂铺的,上次你们府上的青篱姑娘在我们那儿订了一些上等胭脂,如今儿货到了,在下是来通知青篱姑娘过去验货的。"

“你说青篱啊?真是对不住了,青篱不在府上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我也只是个小丫鬟,自从前日我们老爷从宫里回来,郡主被斩首,青篱也不见了,府上人心惶惶,也不敢乱猜度,怕被老爷听到要责罚。"

“可今个儿啊。"那丫鬟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朝萧如意勾了勾手,萧如意凑过来,那丫鬟附到萧如意的耳边说道:“我在街上,听闻百姓交头接耳,都在说皇上斩了的那个是假郡主,而真郡主是青篱。"

“哦?没想到青篱姑娘是郡主啊!"萧如意故作惊讶。

那丫鬟点点头,好像这样传播小道消息很有本事似的,“那可不,所以啊,我说我们老爷这两天怎么一直心神不宁,动不动就发脾气,之前还以为是因为郡主被斩首的事情,如今想来,是这么多年来,竟然不知道真假郡主的事,而这真郡主不知所踪,老爷派了好多人出去找都没找到呢!"

“你怎么知道你们老爷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你刚才不还说你只是个小丫鬟,你能知道什么?"萧如意一脸的不相信。

那丫鬟扬起小脸不服气地说道:“就是因为我只是个小丫鬟,所以我得去服侍主子呀,好几次我看见我们老爷的书房里总是进进出出一些风尘仆仆的人,然后还听到老爷责骂他们是废物,说好什么找个人都找不到,想来就应该是找那个真郡主,也就是青篱了。"

萧如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老爷那么心急想找着真郡主,想来是想找到她,然后好好弥补一下她吧?"

萧如意运气还不错,碰上个喜欢说的丫鬟,那丫鬟越说越有劲,主要还是因为看着萧如意这俊俏的样子,心神荡漾,这府上的下人们哪有这等容貌的呀,这好不容易被她碰上一个,还不多接触接触,万一人家对她有了好印象呢?

丫鬟想的很美好,所以,对萧如意的问话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拉着萧如意的手就走到一旁,那架势是想跟萧如意再聊上一时半会儿了。

萧如意的手被那丫鬟攥得紧紧的,那丫鬟一脸红晕,萧如意有些尴尬了,她这是被个小丫鬟给费心思占便宜了么?

那丫鬟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其他人之后,她才放心地小声说道:“非也非也,我可不觉得我们老爷是想找回真郡主好好补偿她。"

瞧那丫鬟神神秘秘的样子,萧如意就知道她没白来,也没拦错人。

“我跟你说哈,你可别说出去了。"

“嗯,不说不说,我搁心里藏着。"

“有一回,我在给我们老爷清扫书房的时候,老爷回来了,就让我出去,我自然是赶紧出去了,我出去的时候,刚好又看见那些风尘仆仆的人进来了,于是我故意放慢脚步,走出去,然后经过窗子的时候,听到了老爷说。"

“你们这些废物,找个人找不到,我养你们有何用,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再找不到她,你们就可以自刎谢罪了,要是找到了她,我只想看到尸体,不想看到活人。'"

那小丫鬟有模有样地学着萧山说话的语气重复了那天她听到的话,萧如意心寒如腊月冰窖,虽然她猜到了萧山会要她的命,但也没想过,萧山竟然是什么话都不想听她说,直接让人见到她就杀了她,然后把她尸体带回去复命就可以了。

萧如意如是想:萧山啊萧山,你的心好狠啊,你明知道徐秋晚是清白的,而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居然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只想着如何保住你自己。

看来,我也是丝毫不能有什么恻隐之心了,不然死的就是我,说不定还会牵连常远棠。

想到这,萧如意也算是彻底知道萧山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了,既然萧山如此六亲不认,那么她又何必犹豫,上行下效。

“没想到这太尉大人竟然连亲生骨肉也不放过啊。"

“唉,主子们的想法我们这些底下的人怎么能猜得到,我们啊,只要能有个安生立命的地儿,有口饭吃,苟活度日就可以了。"

“姑娘也不必如此消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主子们的日子自当有主子们的享受,但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也有我们自己的快乐。如此,在下谢过姑娘了,既然这青篱姑娘,哦不,既然这郡主不在,看来在下是白跑这一趟了,在下告辞。"

见萧如意要走,那小丫鬟有些不舍了,急忙拉住萧如意的衣袖,“公子可否告知姓名啊?"

萧如意嘴角抽了抽,“在下,霍非。"

“霍公子啊,我叫玉圭,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去和记胭脂铺找公子吗?"

萧如意咽了咽口水,这小丫鬟到还真是主动大胆,竟然直接问这样的问题了,“呃,也许不行,因为今日是在下在和记干了最后一天活儿了,明天在下就要回乡娶妻去了。"

当听到萧如意说到“娶妻"二字的时候,那丫鬟如遭五雷轰顶一样,差点就要哭了,见状,萧如意只好赶紧抱拳道了声“告辞"就走人了。

萧如意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生怕那丫鬟哭着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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