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秦国调来了十万大军,一个月后,魏国大军如乌云般向秦国压来。
那日秋高气爽,秦庄公在营帐换上铠甲刚要走,跟随来的赢红莲抓住秦庄公的手:“赢也,我要跟你一起去战场。”
秦庄公惊讶道:“红莲,那可是战场,这打起来万一你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行。”
赢红莲道:“我想亲自见见那庞涓,这鬼谷子教出来的学生究竟是何模样。”
“胡闹!孤绝对不能让你去,你也说了,刀枪无眼,万一你被伤着了怎么办!” 秦庄公第一次对赢红莲这么生气,毕竟上战场不是儿戏,一旦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不堪,赢红莲要有个三长两短后悔都来不及。
赢红莲挑挑眉:“你当真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
赢红莲窃笑道:“那我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什么?你有身孕了?”
“对啊,已经有孕一个月了。”
秦庄公大喜,抱住赢红莲的腹部激动道:“你为何不早告诉孤,快坐下,快坐下。”
“唉……可惜啊,这孩子怕是出不了世了。”
“红莲何出此言?”
赢红莲看了看秦庄公:“他娘想要亲眼目睹一下当今名将,可惜他爹不让,他娘会郁郁寡欢而死,他还怎么出世啊。”
秦庄公犯了难,思忖片刻,叹息道:“好好好,孤依你,就让你去见见那庞涓,但是你记好,到时冲杀起来你就在我方阵地别动,等士兵们都冲上去的时候你自己就打马回营,明白了吗?”
赢红莲兴奋道:“我知道,放心吧!”
其实赢红莲并不是因为好奇鬼谷子的学生如何,只是这个庞涓乃是秦国之患,她需要了解庞涓,看看这个庞涓究竟是何神人。
走出军帐,秦庄公与赢红莲一人一马,士兵与车英众人都在好奇赢红莲为何要同去,这是古往今来绝对没有的事情,大秦自古以来从没有哪位娘娘能同去战场,更没有哪位娘娘想去战场,只有卫鞅和赢洪见状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卫鞅对秦庄公拱手道:“战场上的方阵,赢洪将军在深山训练精兵的时候都已模拟完,此次大王亲征,只管奋力冲杀,首战鞅有十成把握,定能赢。”
秦庄公:“几个月来的秘密训练,今日终于能验证成果,今日在战场上,赢也的血定会与老秦人流在一起。”
“鞅在军营静候大王佳音。”
秦军与魏军来到沙场,终于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刻,秦庄公身披铠甲,旁边的赢红莲一身红衣,在兵士中格外显眼,就连庞涓的军队见到赢红莲都在好奇,这秦庄公为何要带一个女人来到战场。
庞涓穿着那件魏恵王赏赐给他的华丽铠甲,腰间的那颗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寒光。
庞涓见到秦庄公旁边的赢红莲,不禁思忖道:“这秦庄公搞什么花样,竟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到战场,不是胡闹吗。”
秦庄公开口道:“对面首将是何人?”
庞涓器宇轩昂道:“吾乃魏国庞涓!”
秦庄公笑道:“原来阁下就是上将军庞涓,久仰久仰。”
赢红莲看着庞涓,此人身着华服,相貌端正,眉宇间的英气像是文武双全之人,突然赢红莲心里一惊,她竟看到庞涓脸上隐约有一团黑气在,她不禁心念道:“此人恐怕命不久矣。”
赢红莲开口道:“素闻将军乃是鬼谷子高徒,何故做出陷害同门之事。”
庞涓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娘娘休听外界流言蜚语,是那孙膑串通齐国,企图谋魏,庞涓身为魏国的上将军,只能忍痛大义灭亲,将孙膑正法。”
赢红莲爽朗笑道:“将军好一句大义灭亲,孙膑与将军相处多年,将军都能忍心残害,那将军手下的那些兵士,若有一天他们触犯到了将军的利益,将军岂不是要灭了他们同族。”
此话一出,庞涓身边的那群将士们隐隐约约骚动了起来,庞涓见状大呵道:“休听她的一面之词,眼下为魏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此战若胜,本将军亏待不了你们!”
赢洪心中不禁暗叹赢红莲扰乱军心的能力,三言两语,竟能将庞涓与士兵们的关系有了隔阂。
赢红莲挑挑眉:“我相信将军定不会亏待跟随将军多年的兵士,毕竟孙膑与将军从小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孙膑背叛魏国,将军都不忍直接杀死,而是挖去了他的膝盖骨,给孙膑留了条命,对待手下,那肯定更是仁慈义重。”
此话不禁琢磨,越琢磨味道越不对,庞涓军队开始了窃窃私语,赢红莲继续道:“这战场看来真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赢也,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要早些回来。”
秦庄公心中颇为痛快,赢红莲短短几句竟能挑拨了将士之心,微笑道:“等我,孤很快就回来。”
赢红莲打马回了军营,一习红衣留在了庞涓眼里,鲜衣怒马,那容貌,背影,身姿,庞涓都深深的记住了。
战鼓一鸣,冲杀撕喊声大起,令庞涓如何也没想到的是,秦兵的阵法竟如此变化莫测,让人实在摸不出头绪,因为那阵法并不是传统上一成不变的阵法,而是千变万化,一个阵法接连着下一个阵法,以庞涓的经验,陷入阵法后,冲杀一段时间便能大致摸清楚这阵法的奥妙,可这次秦兵的阵法,就在他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其奥妙时,马上就换了另一种阵法。此时,庞涓眼中看到的全都是自己的士兵被杀死的惨状,秦庄公骑马向自己杀来,二人挥剑大战了不知多少个回合,此次战役从正午一直持续到临近傍晚。庞涓与秦庄公也都精疲力尽,况且魏军死伤大大超出了秦军死伤,庞涓持剑使劲顶开了秦庄公,策马奔驰,大喊道:“撤军!”
一声令下,魏军便开始轰轰烈烈的撤退,可奈何阵法却把他们团团围住,包括庞涓都无法冲出阵地,突然秦军的战鼓鸣了三声,包围住魏军的秦军列出了一队出口,庞涓和他的兵士这才冲了出去。
此次首战秦国赢了。
秦庄公回到了军营,先是去给赢红莲报了平安,在就是急忙去找了卫鞅,此时的卫鞅正在营帐里独自饮茶,见秦庄公与赢洪车英走进,马上起身迎了过去:“大王凯旋归来,快快请上坐。”
四人座定后,秦庄公兴奋道:“多亏先生的方阵,我大秦才能赢了这场首战。”
卫鞅微笑道:“今日大王与那庞涓较量,有何体会?那庞涓武艺如何?”
秦庄公捋着胡子道:“那庞涓不愧为名将,文武双全,孤与他大战了几百回合不相上下,只可惜此人留在了魏国,若能为我大秦所用,乃大秦之幸也。”
车英看了看秦庄公,又看了看卫鞅,拱手道:“先生,我有一事不解。”
“将军是想问今日为何无故鸣鼓三声,我秦军为何放走了庞涓是吧。”
“对,正是此事,今日我等明明可以血刃庞涓,为何要放他走?”
卫鞅和秦庄公相视一笑,卫鞅道:“将军有所不知,齐国的围魏救赵让庞涓吃了大苦头,那孙膑用兵诡异,此次他庞涓来攻我大秦,鞅料定那孙膑还会故伎重演,在袭大梁一次,庞涓对孙膑有挖膝之仇,孙膑定会报仇雪恨,庞涓不能死在秦国手里,一旦秦国杀了庞涓,便与魏国结下了恩怨,因此,我让赢洪将军教给手下的人,待庞涓想撤兵之时,给他留条出口。这个恩怨,还是让田因齐去背吧。”
车英不禁佩服道:“还是先生想的周全,车英领教了。”
回到王帐中的秦庄公,脱去了自己的铠甲,赢红莲捧来了一杯茶,秦庄公喝了一口茶,笑道:“红莲今日见到那庞涓,有何感想?”
赢红莲思忖道:“那庞涓我总觉得,他命不久矣。”
“哦?如何得知?”
赢红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他即将命丧黄泉。”突然赢红莲好似想起了什么“赢也,那庞涓,定会死在齐国手里!”
秦庄公不解道:“为何会死在齐国手里?”
“他与孙膑有挖膝之仇,孙膑用兵诡诈,此次庞涓来攻秦,那孙膑定会故伎重演在袭大梁,我料想过不了今晚,就会有使者来报,教庞涓去救大梁,而这次那孙膑怕是要治庞涓于死地了。”
秦庄公认真点头道:“你这话,刚才孤去找卫鞅,他跟你说的也差不多。看来这庞涓怕是有大祸临头了。若庞涓一死,魏国就只剩下龙贾一员大将了。” 又摆摆手道:“不过现在孤更关心的是你腹中的胎儿。你要好好养着,别动了胎气。”
赢红莲大笑道:“傻孩子,我骗你的,我根本没怀孕。”
“什么?红莲你没怀孕?”
“对啊,我要不说我有身孕,你会让我去吗?”
“你,你,你这可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
“好啊,那你先把我杀了吧~”
“你,唉!”秦庄公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你真是个小妖精,孤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此时的魏国军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撕碎了军营的寂静,庞涓正在营帐里琢磨今日秦军的阵法,听到马蹄声,霍然警觉,执剑冲出营帐,战马人立嘶鸣,骤然停顿间骑士已经滚下马来扑倒在地:“上将军!大梁危机!王命急救……”特使从怀中摸出已经被汗水浸湿的一卷竹简,昏倒在地。
庞涓怒喝:“三军拔营!回师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