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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登上神坛

广西“拜上帝会”的创立,是冯云山与韦昌辉之功。也可以说,没有韦昌辉就没有“拜上帝会”。因而韦昌辉处处以元老自居,不容其它后来者小视。

如今,“拜上帝会”发展得如火如荼,洪秀全又把总舵设在金田村,韦昌辉更加居功自傲,不可一世。

洪秀全对韦昌辉尚且礼敬有加,石达开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竟到金田村来撅了他的面子,当着洪秀全的面挑战他的权威,这是韦昌辉万万不能接受的。

韦昌辉越想越觉窝囊,便召集铁杆心腹,要强行留下天门,杀一杀石达开的威风。

石达开的手下护住天门,拔出刀剑与金田教众对峙。

胡铁头手持钢叉,冲在前面,一声吆喝,众人长矛棍棒齐舞,将天门等人逼到了墙角。

韦昌辉喊道:“我只要那个细作,其它人识相点,否则格杀勿论。”

胡铁头也跟着叫嚣:“他娘的,早知在村口便一刀砍了他!弟兄们,上!”

金田教众人多,家伙什又长,棍棒如雨般朝天门等人身上落去。

石达开的护卫都会拳脚,可是手上的刀剑太短,被人围住,无法施展功夫,只能被动招架。

眼看着两个护卫被乱棍击中,抱着头躺在地下。

天门说:“韦教主,胡大爷,天门是何来历,已然清楚,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胡铁头等人杀得兴起,不理天门,一意要将所有护卫击倒。

洪秀全等人听见外面乱局,出来察看。

石达开看到手下被打的惨状,顿时怒火中烧,拔剑出来,指着韦昌辉道:“姓韦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有种出来单挑!”

韦昌辉道:“究竟是谁欺人?我金田抓获的细作,凭什么交给你带走。”

洪秀全见这阵仗也害怕,颤声喝道:“你们都住手,自家兄弟何必动刀动枪,也不怕外人笑话。”

宋得明见韦昌辉要留下天门,正合他的心意,便抱臂冷观,看石达开如何对策。

韦昌辉道:“大哥,这姓石的目无教主和尊长,你能忍我却不能忍!你不用管,让我来教训他!”

石达开冷笑道:“姓韦的,你充什么大尾巴狼,你来教训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可笑至极!”

天门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打起来,石达开定然吃亏,到时两败俱伤,罪魁祸首仍是自己。

便朝石达开拱手道:“石相公,此事因天门而起,千万别伤了你们兄弟的和气。天门情愿留下来受死。”

石达开瞧着金田教众围得水泄不通,知道此关不好过,正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收场,见天门如此有担当,不由对他更加佩服。

心想,我们差不多年龄,你有担当,石某岂能让你小瞧了。

“邵公子,你休要多讲,石某一言既出,便绝无反悔的余地,今日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将你带走。”

洪秀全听石达开话说得决绝,大惊失色道:“达开,不可意气用事,为一个外人,自家人拼得你死我活,不值当的。昌辉,让你的人出去,我们兄弟坐到一起慢慢计议。”

韦昌辉已与石达开翻脸,不能不防着石达开下黑手,道:“没什么可商量的,这细作是我的人抓的,就应该由我来处置。不答应这一条,贵县来的人,一个也别想走出这院子。”

天门高声喊道:“韦教主息怒,是死是活由天门一人承受,请你们闪开一条路,让石相公离开金田吧。”

石达开对天门怒目而视道:“谁叫你替石某向他求情?躲开,我倒要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洪秀全道:“既然姓邵的小子愿意留下来,达开,你就别坚持了,不要因小失大,坏了我们的大事。”

“洪教主,石某虽年幼却不无知,知道人无信不立的道理,岂可为保全自己,失信于人,今天要么石某横尸金田,要么带邵公子离开,此外绝无商量余地。”

天门说:“石相公的美意天门心领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带人先走吧。”

石达开是宁折不屈的性格,怎肯服软。当即招呼手下道:“弟兄们,既然金田容不下我们,便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不管最后谁到贵县,请召集人马,来替死难者报仇!”

大事未始,内讧先起,洪秀全急得团团转,扯出宋得明道:“出清兄,你快拿个主意,万不可让他们手足相残。”

宋得明口不能言,眼下情形危机,谁会有耐心看他“书话”。

他指指韦昌辉,“咿呀”一阵子,又朝着石达开“呜哇”几句,意思是让两人都住手,听他解劝。

韦昌辉怒道:“哑巴子,快滚到一边去,小心溅你身上血。弟兄们,听见了吗?姓石的要去贵县找人来灭我们村子呢,还愣着干啥,弄死贵县这帮狗日的!”

当下两帮人马打在一起。

乡下常有群殴之事,洪秀全和宋得明却从没见过,见两下里都杀红了眼,一时间血肉横飞,吓得面无人色,抱头躲进房里。

石达开和手下弟兄,到底是练家子,也曾在一起演过兵阵,比金田的农夫地痞有经验,生死关头,又皆都拼命,不仅没有败下阵来,反而稍占些上风。

韦昌辉站在后面指挥,瞧出他的人有些怯战,便使出花招,一拨人打累了再上一拨人,玩起了车轮战。

这样打法哪能成,用不多久,石达开等人不是被打死,也得累死。

天门焦急万分,扭头看到洪、宋二人躲进房中,便也闪身进去,对洪秀全说:“洪教主,您快想法子拦住他们,若闹出命,两边个必定结仇,那时‘拜上帝会’的人心可就散了。”

洪秀全六神无主,道:“我能什么法子,这帮武夫莽汉谁肯听我的。”

天门一眼瞧见堂上供着上帝的塑像,说:“您不是天神下凡吗?便用神力制止他们便是。”

宋得明写道:“你住口,教主如何做,用不着你来多嘴。今日之事全因你而起,等他们分出胜负,再把你碎尸万段!”

“分不出胜负。你们别忘了,石相公在贵县还有精兵强将呢!若赶快制止这场械斗,你们怕是在金田也呆不下去了。”

洪秀全闻听此言,慌张起来,可不是怎的,石达开和他透露过,贵县有石家军三千多人,个个训练有素,能征善战。

如果石达开等人有个好歹,石家军当然要赶来寻仇,到那时,何劳官兵清剿,自己便打散伙了。

洪秀全急催宋得明快拿主意。

宋得明仔细琢磨天门的话,也觉后果严重,当下不再和天门呕气,写道:“天门,你的鬼主意多,你快想个办法,算你大功一件!”

天门手持扳指,蹙眉沉思片刻,猛然抬头说:“请宋师爷将明黄绸子拿出来吧。”

明黄色是皇帝专用,民间哪里会有明黄色的绸子。

这时的洪秀全,根本没想到有称王称帝的一天,自然不会预备此物。

天门此言一出,洪秀全大为惊讶,道:“哪有这种东西?出清,你有此物?”

宋得明不曾有明黄绸子,却藏了一件黄褶,也就是黄马褂。

那原是韦符的东西,韦符与穆彰阿的儿媳相好时,两人淫心甚盛,各种花样玩遍,不知怎的,韦符惦记上了御赐给穆彰阿的黄马褂。

韦符要那女人偷出来,穿在身上,扮作皇上临幸,那女人也是其贱无比,真把穿着黄马褂的韦符当成了皇上,把自己当成了皇妃,两人颠鸾倒凤,疯狂到极点。女人累得精疲力竭,沉沉睡去,韦符乘机将那黄马褂穿在里面,据为己有,再不肯归还。

后来韦符与宋斯文去徽州,便是暗穿了此物。

两人在驿馆歇息时,宋斯文发现后,大为吃惊,追问来历。韦符那张嘴,向来没有把门的,自是大加渲染地炫耀一番。

宋斯文吓得不轻,莫说皇上知道了,是杀头的死罪,便是叫穆彰阿知道了,韦符也难逃一死,连带知道这件黄马褂秘密的人,也绝无好下场。

宋斯文怕韦符吸大烟,迷幻之后失手露出黄马褂,便要来帮他藏着,想找个机会销毁。

不料后来,韦符果然招来杀身之祸,他险些丧命,这件黄马褂便从此被他秘密藏起来。

洪秀全尚未有黄袍加身的想法,宋得明却有野心。他想,黄马褂虽小,毕竟是出自宫中之物,皇帝亲手触摸过,也等同于皇帝用过,意义非凡。

宋得明盘算着,将来有一天,若洪秀全起事,便将此物拿出来,添制到洪秀全的服饰上,也算是师出有名,或许可以蛊惑民众。

天门素有神机,能看出宋得明藏了这东西,宋得明并不奇怪,只是天门要他拿出此物,却不知要做何用处。

宋得明索性抵赖,坚称没有明黄绸缎。

外面杀得天昏地暗,惨叫连连,洪秀全听得心惊肉跳,瞧着天门道:“他没有你说的东西,快另想办法吧。”

“他有,此时别无他法,只有此物才能平息械斗。”

“你怎知他有明黄绸子?”

“我说有就有,不知宋师爷不愿拿出来,秘藏此物究竟是何意!”

宋得明听出天门在给他上眼药,怕洪秀全起疑,便赶紧找出来,递给洪秀全道:“教主,此事等以后再与您解释。”

洪秀全将黄马褂交给天门,道:“怎么用?”

天门拿过黄马褂,在洪秀全身上比划了一下,先自摇头。想了一想,走到洪秀全身后,让他坐下,将黄马褂束到他头上,在后面用丝绳系住。

天门转到洪秀全前面,端详一番说:“极好,教主,你便走出去,站在门口高呼,‘天父天兄驾到’,然后命令他们住手……只须时刻记着您是代上帝而来,语气架式做足了,说到天上去才好!”

宋得明急书阻止:“这怎么行,这明黄是帝王专用,如此一来,岂不是把洪教主摆到了明处吗?”

“拜上帝会”教义宗旨尚未颁布,各分会教主仍各怀鬼胎,教众们没有万众归心。宋得明担心此物一出,引起骚乱。

天门说:“洪教主,你若想号令天下,让信徒们臣服,只有此举才能奏效。”

洪秀全道:“出清,你还有别的好法子吗?”

宋得明摇头,只能干瞪着眼,看洪秀全裹了黄巾,走出房去。

天门为救石达开,祭出帝王计。

天门本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没想到的是,却助洪秀全登上神坛,从此让大半个中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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