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柳没想到墨绫会如此不留情面的直击自己要害,可转而又阴阳怪气道:“妹妹不比姐姐,既有名分,又有王爷的怜爱。王爷也是看妹妹可怜,昨日洞房花烛才没有在姐姐房里。姐姐不会生妹妹的气吧?”
墨绫虽然与丹柳分开许久,可是从前她那样对自己,也不曾埋怨过她,没想到久别重逢,她竟然越做越过分,不禁心寒,脸上笑着道:“妹妹说的是哪里得话,你侍奉王爷开心,姐姐就开心,哪里会生气呢?”
墨绫说着便似不经意的捏起了一块桂花糕,样子做得精致,吃起来更是美味,比当年的味道有过之而不及,墨绫不禁诧异这三年她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是碍于眼下的身份,又不能问。
丹柳见墨绫吃的开心,便道:“姐姐觉得味道如何?若是喜欢,妹妹天天给你做。”
墨绫吃一堑长一智,她才不信丹柳会有那样的好心,便道:“妹妹手艺精湛的很,妹妹真是有心了,这份情意姐姐是心领了,只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
丹柳笑道:“姐姐若是吃这一样腻了,妹妹给你换别的样子做。”
墨绫看着那色泽红莹诱人的桂花糕道:“这样好看得颜色不知道加了什么原料啊,妹妹应该多加些,颜色深些更好看,姐姐觉得你会更喜欢。”
丹柳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道:“姐姐说的是,妹妹以后会注意。”
墨绫见她神情不自然,料定自己猜测的没错,继续道:“给王爷做的时候颜色就不要太深了,王爷曾经在外见多了杀戮,不要让他回来了还总见血色。”
丹柳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越发觉得不自在,道:“谢谢姐姐提醒,妹妹从前就喜欢红色,不知道王爷竟然忌讳,妹妹这就去换一身去。”
墨绫心想好点将她打发走了,便道:“快去吧,王爷一会儿就下早朝了。”
丹柳看看那盘桂花糕,道:“姐姐若不吃了,妹妹顺便拿到厨房去吧,省得姐姐还要收拾。”
墨绫本想将那桂花糕留下当证据给慕锦寒看的,可是想想慕锦寒如今恨透了自己,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免得打草惊蛇,便道:“拿去吧,辛苦妹妹了。”
丹柳端着盘子走了出去,心里忐忑不安,她到底识没识破自己的心思呢?
墨绫看着丹柳走远,心里五味交杂,幸好自己在炼丹炉旁总见朱砂,瞧出了那桂花糕里的端倪,否则日积月累的误食下去,自己性命堪忧。不过丹柳为何要在桂花糕里放朱砂呢?她若真的动了毒死自己的心思,那么她这个妹妹的心肠真是够歹毒了,她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受人指使的?
慕锦寒回了王府,本想去墨绫的“碎影斋”,偏要到门口时拐了个弯去了流丹的“醉心阁”,流丹刚换了身紫色的衣衫,披了件白狐裘,仿佛一只灵动的仙狐,听见了脚步声,美眸一转,便袅袅婷婷的走出门去。
一步小心撞进了慕锦寒的怀里,瞬时酥软的倒在慕锦寒的怀里,嘴上却佯装惊恐的语气,请罪道:“妾身不知王爷归来,鲁莽惊了王爷还望赎罪。”
慕锦寒眼里精光闪过,揽着流丹的腰肢道:“美人快起来,本王怎舍得怪罪于你。你与本王心有灵犀,本王一回来,你便恰好出门,本王得你相伴,真乃幸事,不过不知道美人要去哪里?”
流丹娇嗔道:“妾身方才去厨房煲了汤,看着时辰王爷该回来了,便想去厨房看看。”
慕锦寒爱怜的抚摸着流丹的头发道:“难为美人有心了。本王陪你一起去。”
“王爷怎好去那样的地方?”
“为夫愿意与你去天涯海角,走吧。”
流丹娇笑着挽着慕锦寒的手臂,一对璧人出现在厨房时,众人忙叩首行礼。慕锦寒示意众人平身,便与流丹一起进了厨房。
墨绫只吃了两块桂花糕,肚子还饿得很,去了厨房,见了那两人,笑着迎上去,行了个礼道:“王爷竟然与妹妹竟然都出来了,妾身以为王爷只会与妹妹在房里折腾呢。”
说完墨绫便掩面笑了起来,众奴才中有守夜的人,几乎昨夜都听见流丹房里传出的阵阵令人脸红的声音,纷纷低着头。
慕锦寒见墨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万马奔腾。可是对着流丹的脸色依然一脸宠溺,道:“美人煲得什么汤?本王似乎都闻到香气了。”
流丹忙走到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面前,掀开锅盖,道:“妾身想着王爷劳累,用首乌煨得三黄鸡,文火炖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
慕锦寒刚要夸赞流丹,墨绫看了那锅中之物一眼,却在一旁又笑道:“妹妹不是说说王爷折腾的不行了吗?为何还要给王爷食这大补之物呢?王爷的身子可是吃不消的。”
“你……”流丹的小脸儿气得通红,昨夜王爷跟本没碰她,早就睡了,让她自己干叫了一夜,她本想着多给他补一补,让他按捺不住就范,却又被这个女人识穿了。
慕锦寒见墨绫虽然一脸笑容,可是言语中总是针对流丹,心里顿觉得舒畅无比,这个女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的,可是转念又一想,为何要她来在乎,自己是怎么了?
慕锦寒紧紧得揽着流丹道:“只要是美人的心意,本王都喜欢。”
墨绫看着慕锦寒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从前她若知道他如此有眼无珠,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墨绫想一定要出出气才行,便凑到那锅边闻了闻汤道:“妹妹确实是好手艺,姐姐可否来分一杯羹?”
流丹看了慕锦寒一眼,慕锦寒道:“神女还是自己亲力亲为吧。”
墨绫叹了口气,装作很悲伤的样子道:“好吧,我这个王妃做得真可怜,吃穿用度都无依无靠,早膳没得吃,午膳也无人管,看来紫华宫得丹药我是没力气炼制了。”
慕锦寒一听墨绫被饿了肚子,不禁心疼,立即对拢纱道:“拢纱,日后你便做王妃的随侍好了,之前怠慢神女,还望神女见谅。”
墨绫白了慕锦寒一眼道:“好在王爷您还知道我是神女。哼。”
拢纱怯怯得看了眼慕锦寒的神情,见并未冷脸,便麻利的端了些美食跟上了扬长而去的墨绫。拢纱原本是慕锦寒安排在厨房里的心腹,防止有人在食物里动手脚,可是想着王爷竟然一转念便将自己赏给了王妃,那么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必然至关重要了,自己要伺候好王妃才行。
慕锦寒午膳是与流丹一起用得,敷衍的喝了几口流丹熬得汤,便去找慕府找若离忧了。若离忧那日在婚宴上巧遇了夙谦王子,两人相见恨晚,顿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在镇安王婚宴上喝了不少之后,隔日又在慕府继续喝。
若离忧见慕锦寒来了,忙向其引荐夙谦。夙谦王子见了慕锦寒也不拘谨,与慕锦寒更是投缘,三人把酒言欢,慕锦寒许久一来都不曾这般畅快过。
可是慕锦寒忽然觉得身上奇痒无比,似有千万蝼蚁在自己身上爬,抓了抓去也不解痒,而且觉得脸上得肌肉总是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看起来似乎是在笑,可是又奇怪不已。
若离忧已经微醺,恢复了以往在北关与慕锦寒称兄道弟时的自在模样,看着慕锦寒奇怪的表情疑惑道:“慕兄,你这是在耍酒疯吗,哈哈哈哈……”
夙谦看着慕锦寒的行为,却正色道:“王爷,你是不是中毒了?”
慕锦寒一激灵,嘴角一边抽搐着,一边道:“我的食物都是经过亲信检验过的,不可能。”
若离忧闻言,酒醒了一半,慕锦寒觉得自己越来越开心,甚至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得周围的侍女都傻了眼,谁也不曾见过自家王爷这般大笑不止过呀。
若离忧担忧道:“我从前以为自己医术了得,进了京都才发现,我还差之深远,尤其在毒术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夙谦的蓝眼睛眨了眨,道:“这是‘笑不癫’,楚国北境有一段与我们波罗哇国毗邻,那里有一群盗贼,打家劫舍从不杀人灭口,只用这药让人笑个不停,笑一个时辰便会渐渐停下来的。”
“楚国?又是楚国!”慕锦寒虽然笑着,可是言辞却带着愤怒,难受得很,问道,“可有解法?”
夙谦见慕锦寒尴尬的样子,大笑起来道:“找到下毒之人便可解了,其实找不到也无碍,只是如同恶作剧一般,跟王爷开了个玩笑。不过那人胆子够大了,敢跟王爷开玩笑。”
夙谦一边说着一边斟酒,酒倒了一半,立刻想到了“凶手”,慕锦寒脑海里也立刻闪现出墨绫凑到砂锅前那狡黠得笑容,最可笑的是若离忧,酒喝了一半,喷了出来,大笑道:“难道是墨绫?”
慕锦寒拍案而起,将好好的木桌子拍塌了,自己娶得到底是不是女人,自己骂她狠毒她不会伤心委屈黯然神伤也就算了,竟然会那么放肆大胆的捉弄自己。立刻便要回王府去,若离忧跟上去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她,她才会用这样的法子对你。”
夙谦想着这该是墨绫姑娘的作风,蓝眼睛笑得有些调皮,不过更好看,冲走远的那两人道:“我去王府不方便,若兄千万要劝架啊!”
若离忧冲夙谦挥挥手,示意他放心,便去追那虽然狂笑不止,实际怒火中烧的慕锦寒。
慕锦寒回了王府,直奔墨绫的“碎影斋”去了,墨绫中午饥不择食吃多了,正在床上躺着呢,她等着慕锦寒来找自己算账呢!
慕锦寒见墨绫悠然自得的模样,怒不可遏,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孩给戏弄了,可是他越怒,笑得越厉害。
墨绫看他滑稽的样子,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并提醒道:“王爷千万要喜怒,你越恼怒,笑得越是厉害,你要保持平静。”
慕锦寒努力得让自己平静下来,嘴角抽搐道:“你为何这样歹毒的害我?”
墨绫嘟着嘴巴,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道:“谁让你总搂着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腻来腻去,色迷迷的样子实在让本神女看不过去了,就想着给你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