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树上的叶落,轻轻吹奏嘴边的玉箫,白衣飘飘,她所承受的枯井三年,全是因为他误泄了天机,她本是命定凤格,却在最灿烂的年纪香消玉殒,这一世,他会帮她渡过这本不属于她的劫,会让她如命定般嫁给东方国未来的储君。这样,他和她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林间的黑熊,那只险些让东方澈丧命的黑熊,皇上并未继续深究,只是判了看守将领失职之罪,可众大臣心中都很是明了,黑熊怎会无故闯入狩猎场,皇上这般草率结案,只能说明这六皇子很不得圣心。
身穿一袭明黄色行服的皇上抬眸看了东方澈一眼,眸子深处涌出一丝心疼,澈儿,父皇无能,只能用忽视你的方法来保护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寒梅浸冬方能绽放,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成大事者,必须要忍一切不能忍,澈儿,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吗?
身穿一袭淡蓝色衣裙的珍妃,轻抬手握住了东方泓的右手,“泓,其实澈儿一生无忧,我便知足了。”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将珍妃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抚她的青丝,“朕说过,要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若不能立你为后,那么朕便永不立后,许诺给你的后位,朕已经食言,所以不能再食言了。”
“泓,能嫁给你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一切了。”珍妃轻依在皇上的怀中,脸上满是幸福,宁妃只无意的一瞥,眸中妒色立起,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起。
东方亦辰虽面上不露声色,但放在手轮处的手早已青筋暴起,父皇又一次放了烟雾弹吗?呵呵,还真是父子情深啊,可是父皇,在你对六弟的爱中,偏偏让我成了牺牲品,您便一点都不觉愧疚吗?没关系,你不给我的,我会自己去拿,我双腿虽残,但我还有双手,你拼命想守护的,我偏要一点一点的毁掉。
萧潇轻握住轮椅的扶手,她知晓这其间所有的内幕,所以前世才会那般心疼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可是到头来,却换来了什么?东方亦辰,你从来只想到自己,所以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思及此,萧潇轻松开放在扶手上的手,这个有东方亦辰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王爷,萧潇突然想起还得回去准备晚上施针的东西,便先走一步了。”
“好,路上小心。”东方亦辰闻言,轻转眸看向站在他身侧的萧潇,浅笑着启口,声音如清泉般细腻。
“嗯。”萧潇垂眸轻应了一声,转而踏上了马车,待皇上的车驾离开后,才命马夫跟在了后面。
“潇潇!萧姑娘……”突然有人轻敲车窗,萧潇轻抬手掀开帘子,却看见正驾马而来的东方澈,忙命车夫靠边停下马车。
“六皇……阿澈,有事吗?”萧潇轻掀开轿帘,走出马车,抬眸看向东方澈。
“觉得骑马有些累了,稷王府没有备马车,可以和你同行吗?”东方澈朝萧潇展了一个大大的笑颜,翻身下马。
“嗯。”萧潇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回到车内,却又听见了花蝶舞的声音。
“萧姑娘,我们马车坏了,可否同乘,反正我们顺路,对吧。”花蝶舞看了车内的叶落一眼,不怎么情愿的跳下马车叫住了萧潇。
萧潇停下脚步,转眸看向花蝶舞的马车。
“车辕坏了。”身穿一袭白衣的叶落从车内躬身走了出来,墨发轻轻扬起,眸子依旧清冷,“萧姑娘,可否同乘?”
“潇潇,不要和他们一起,就让他们骑马回去好了。”东方澈朝花蝶舞轻皱了皱鼻,快速的走进车内,躺在了软榻上,朝车外高声道,“这里已经坐不下人了,两位还是另寻他车吧。”
“进来吧。”萧潇看了叶落一眼,轻点头,抬步走进了车内。
车夫轻驾,马车微有些颠簸,叶落坐在萧潇的对面,他看了一眼正倚在车壁上闭眸休息的萧潇,低头轻笑,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何会故意折断车辕,难道是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东方澈和她同乘一辆?可是,就目前而言,东方澈无疑是最适合储君的人选。
叶落轻抬眸看了东方澈一眼,眸中清澈,喜怒行于色,虽是块璞玉,但得细心雕琢,所以他刚刚的行为应该是因为自己对东方澈并不十分满意吧。
车轮轧在了一石头上,车身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叶落迅速移步到萧潇的身侧,她的头恰好倒在了他的肩上,萧潇受惊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叶落那放大的面孔,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