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妹……”
何婉尴尬地低声唤着云容,看向华子峰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华公子,你别介意,我这个妹妹素来不太会说好话。”
“婉姐姐,我可会说好话了。”
云容听到何婉的话,不认同地应着,却被何婉轻轻地拧了下胳膊。
华子峰看着姐妹俩的举动,淡淡笑了笑,对何婉说道:“何小姐不必言谢。我这么做,也确实不是纯粹地乐于助人。”
“看吧。我就说了,他……”
云容闻言,立刻对何婉表明自己的正确性,但是,话才说到中途,就被华子峰轻松松地打断:“我主要是纯粹地想给九小姐献献殷勤,博取些好感。”
“……”云容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接着说出了自己刚才没说完的后半段话:“……没安好心。”
华子峰笑道:“九小姐,虽然带着目的,不过,我是善意的。”
“呵呵哒。我谢谢你了!”云容继续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没想到,华子峰竟然毫不介意,还非常淡然地应答道:“不客气。”
“你!”
云容气得跺脚,指着华子峰的鼻子,却骂不出话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华子峰估计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何婉看着这两人,一个淡定从容,弯唇浅笑。一个如被冒犯的小野猫,浑身炸毛。
能让云容恼到如此地步却无计可施,还真是少见。
这个华公子,还真是不一般。
如此想着,何婉忍不住多看了华子峰两眼。
之前早就听兄长何允提起过,这个华子峰虽是乞丐出身,却看着十分不俗。这些年,他在京都声名大振,多数人都说是因为他举世无双的俊美容颜,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可是,却也不单单就因为这个原因。
具体是什么,何允说了很多,包括学识,谈吐,性情和处事等都提到了,在何允的口中,这个华子峰仿佛是个完美的人,除却那点乞丐的出身外,其他的几乎找不到一点的瑕疵和不如人处。
何婉因为有接手处理京都四美堂的事务,而华子峰还在四美堂做事的时候,她也曾与他有过几次接触,确实承认他的外形是毋庸置疑的出色,至于其他,了解并不多。
所以,当何允夸赞华子峰的时候,何婉是带着质疑的,世上真有那么完美的人吗?
然而,今天华子峰突然冒出来帮忙,再看他和云容之间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女人的直觉,何婉隐隐觉得这个华子峰的出现将会带来某种联系。
至于是什么,何婉自己都说不清。
这样的直觉如一道小波纹,倏地出现,而后又悄然无息,无影无痕。
云容面色冷淡,看着华子峰:“好了,人也送回来了。你走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华子峰脸色仍旧是淡然的,不见生气,反倒笑道:“看来,我这个殷勤献得不是太让人受用。”
何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华公子,难得来了,不如到前厅喝杯茶?”
“婉姐姐,咱们这边已经够多事情了,哪里有闲工夫请他喝茶?”云容立即反对。
“这个……”
何婉见云容不太高兴,略显迟疑。
这时候,华子峰竟说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华子峰既然已经应下了,何婉也不好下逐客令,只得抱歉地对云容笑笑,便让管家带华子峰到前厅去用茶。
云容不是很乐意华子峰留下来喝茶的举动,转身就要走人,还是被何婉给硬拉着,一块去了前厅。
两个人跟在华子峰的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九妹妹,人家好歹帮了忙,咱们理应谢谢他的。”何婉劝道。
“哎呀,婉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的话?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奸诈小人,而且来历不明的,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太危险了。咱们最好不要跟他打交道。”
“不会吧,我看人华公子挺好的。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危险啊。”何婉不太认同地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少吗?我告诉你,像他那样的,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好看,绝对有古怪。”
云容直接上升到了外貌攻击。
两人是在低语交谈,照理,那音量很难听得清楚她们具体在讲什么。但是华子峰是个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是不比寻常,直接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云容的那句话,不禁挑了挑眉,头次因为自己的外形而讨不到好。
怎么,长得好看还有错了?
心里如此想着,他还是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何婉还在那跟喜碧说着话:“九妹妹,你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可是后半句……单凭这华公子长得好看就说他人不好。这是不是有些偏见了?”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古怪。”
何婉不知道云容和华子峰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所以并不能理解云容心中对他的芥蒂和警惕,就是觉得奇怪,不明白向来看人客观而准确的云容,为什么这次会显得如此的任性自我。
就好像是因为讨厌而讨厌。
这实在让何婉费解。
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以至于云容对华子峰极没好感?
何婉暗自猜想着,几个人回到了前厅。
管家马上吩咐丫鬟上茶。
这茶才上好,华子峰只来得及喝了一口。
就见到门外一个下人过来了。
“小姐,九小姐,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何婉问道。
“是,是永宁侯府的少侯爷。”
“什么?”
何婉错愕。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缓缓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施施然地进了屋。
何婉他们见到果真是谢安来了,纷纷站了起来。
“见过少侯爷。未曾远迎,还请少侯爷见谅。”何婉知书达理地行礼问候。
位于客座的华子峰也握着扇子,拱手施礼。
而厅里的下人们则早已跪了下去。
唯独云容,从始至终都站着,也不吭声。
谢安眉眼带着温和的笑,“不必多礼了。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