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想追过去,查看她的情形,可是,一对儿女的安危,还有协助皇帝派来的高手们伺机拿下小乐天的使命,却让他无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江野烦躁的喝斥道:“小鬼,你忘了叔叔的话吗?你爹爹喜欢小狼,和疼爱你们,不分轻重彼此,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些和阿斐叶联系在一起?难道要你爹爹移情别恋,辜负小狼就是对的吗?”
“我娘亲对爹爹也情深意重,你们难道都看不到?为什么她就要被辜负?!”思染激愤的大叫:“爹爹在外边打仗,没有时间照看我和妹妹,奶奶一眼都不屑于看我们,是娘亲日日夜夜照料我们。我看到她为我们和爹爹做的所有衣物,为我们打理一切,她白天黑夜都思念着爹爹,你们谁看到她伤心落泪,整夜失眠?爹爹,你为什么不能和娘亲在一起?她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握紧小拳头,双目含泪的思染,夏存无法回答。不管说什么,以思染的年龄,他都理解不了,不会懂,他只是从自己和阿斐叶的母子情出发看待一切。
江野单手抱着灵念,一边与小乐天众僧厮杀,一边问夏存:“夏兄,要不要截杀阿斐叶的教徒?”
鹤湖妖僧是天朝大患,阿拉伯国家又何尝不是?若今日让这些异国教徒白白捡便宜沙杀死全部妖僧和度难鬼母他们,那么这些异教徒的势力就会急速膨胀,在西南和西域、西北都会形成一手遮天的趋势,他们的主力军到时就能畅通无阻的开赴天朝大国的腹地。
一念及此,夏存一点头,立即剑如惊电,将所有******徒斩杀。
刚刚趁乱,趁着方曜余威,阿斐叶一举斩杀了被方曜重伤的多吉和南卡,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夏存,苦笑:“我们终于成为敌人了。”
思染立刻从夏存怀里死命挣扎下来,扑进阿斐叶怀里,挡在她身前,道:“娘亲别怕,我不是你的敌人,我要和你站在一条阵线上。”
“思染,你真是太傻了,我不是你的亲人,小狼和夏存才是。”阿斐叶道:“我养育你们兄妹俩,完全是因为夏存,并不是因为多爱你们,你懂吗?”
“你敢说自己对我和妹妹没有一点感情吗?”思染反问。
阿斐叶无法否认,点了下头。
“所以,你是这世上对我和妹妹最好的,如果注定只能选择一个人,我只认你。”思染仰头看着她,认真无比的说。
“思染,你过来,阿斐叶与我们有恩,我不会为难她,会放她走的。”夏存痛心的劝道,想夺回儿子。
思染握紧手中短剑,决然道:“爹爹,从现在起,我与你划清界限,以后我就是娘亲一个人的儿子了。你若要杀她,便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阿斐叶震惊的低头看他一眼:“为什么非要选择我?”
“小狼那个妖女有爹爹,还有两个叔叔,他们都会救她、对她好。娘亲你什么都没有,他们都对你不好,我是你的儿子,你缺少的,我都给你,我不会容许谁欺负你的。”
“傻孩子,刚才是你的亲娘拿命救了我,你没看到吗?”阿斐叶眼眶一红,忍不住抱起他:“小狼这次再难生还,思染,你不怪我吗?”
“她是自愿救你,又不是你杀死她的。”思染咬牙道:“杀死她的是方晞,我记住她了。”
眼见整座小乐天酒楼都震荡晃动起来,所有人都边交手边往下飞掠,想要在整座楼彻底坍塌之前,逃出生天。
眼见大势已去,蛊神教主和度难鬼母,还有德措吉,不敢恋战,扔下负隅顽抗的妖僧们,伺机逃逸。
思染看夏存满面不舍,别过头去,道:“爹爹,你割舍不下那个妖女,就不用再管我。我和娘亲走了,以后妹妹你要照顾好。”
听他如此坚决的说出这句话,只剩下孤身一人的阿斐叶再不迟疑,立即抱起他飞下轰然倒塌的小乐天,软剑急挥,挡开途中所有人的击杀,飞掠百丈高空。
然后她足尖一点战舰高高的桅杆,再一次借力掠起,如黄鹤般杳然消失在暮色里。
整座小乐天彻底坍塌,在满天飞尘碎石的最后时刻里,江野和夏存一飞冲天,也适时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