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香唯1985年以《夏少女》出道成为歌手,次年因主演电视剧《女刑事III少女忍法帖传奇》人气直升,成为数一数二的偶像,1988年主演电影《刑事风间三姐妹的逆袭》,与工藤静香、中山美蕙、南野阳子被并称为“偶像四天王”,相当活跃。同时间出道的少女被拿来比较很正常,但法子和事务所在这种比较下,感受到了压力。
上世纪80年代日本艺能界女歌星云集,特点突出的正统派、可爱派、个性派、性感派歌手,囊括南野阳子、齐藤由贵、中山美穗、原田知世、小泉今日子、松田圣子、菊池桃子、工藤静香、本田美奈子、少女队、BaBe女子歌唱组合……
在这些歌手中间,酒井法子属于正统派,并有“日本最后一位正统派歌手”称号。中山美穗、菊池桃子也是正统派歌手代表,但她们出道时间早于酒井法子。自从1985年酒井法子出道后,为了提高卖点,很多人都靠制造猎奇噱头博取人气。
宫泽理惠1989年推出“丁字裤”性感造型月历,市场反应强烈,现在跑到美国百老汇舞台发展的田村英里子,当年为抗衡宫泽理惠,极其大胆地露了半个臀部。也就是说,在酒井法子之后,新人出位不是标新立异语出惊人就是故意暴露隐私争当话题王,单纯以“女生的可爱”为特色走红的正统派明星几乎没有了。
出道的定位,为法子的发展提供了上升空间,也限制了她日后的发展,并且带给她深深的困惑,为维护清纯的形象,站在公众面前永远灿烂如太阳,把心事和悲伤深埋心底,内向、不知变通的法子付出了很大代价。
正如前面有评论拿法子跟浅香唯比较,法子在众多明星中,确实有缺点,而且这个缺点不容易忽视,也比较难弥补——法子身上没有鲜明的个性,欠缺舍我其谁、当仁不让的发光般的偶像级别巨星才有的气质和气场。中森明菜和松田圣子则具备很强烈很耀眼的个性,能够在竞争中适应并越发凸显魅力。
这一点,事务所和法子本人都有认识,法子一方面还没习惯把自己展示给大家,总是在勉强自己做着不安的努力,极力压制自己的性格,去配合、适应这个圈子,生性内向的她很怕被嫌弃,经常察言观色,给自己的心理造成很大负担。她还很容易受身边人影响,她因为崇拜工藤静香,就学着工藤静香的发型做一样的,模仿人家的风格。唱着《想成为男孩》的少女,可能偶尔想成为别人吧。另一方面,少女酒井法子很担心别人问起她的身世以及家人,谨慎避免谈及跟家人有关的事情。内心的多重阴影压迫着法子,却没人看见过她跟人发脾气,在后台从没有高傲和任性地使过性子,乖乖女法子从出道即积压了相当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渐渐积压成一种孤独。
不管怎么说,法子也还是幸运的,转机出现在1988年——甲子园大会的春季入场进行曲选择了法子的《梦冒险》。甲子园大会是日本全国高等学校棒球选手大会,日本著名的全国高中棒球联赛之一。每年8月间的夏季甲子园是每年最受国民关注的体育社会活动。每一届大会依日本行政区域分成49个区域(1都、1道、2府、43县,其中东京都和北海道各分二区),各校先在地区打预赛,夺取即地方大赛冠军才有资格进入位于兵库县西宫市的阪神甲子园球场,参加全国49队的决赛,赛制为单淘汰制。最终冠军队伍会被授予深红的大旗,旗上挂满历年冠军队伍校名的彩条。许多日本电影和电视剧都有表现高中棒球队以甲子园为目标努力的剧情。
1987年入选甲子园入场进行曲的是石井明美的《Cha Cha Cha》,1989年入选的是“光GENJI”组合的《天堂银河》,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歌曲。《梦冒险》入选1988年的入场进行曲,极大地提升了这首歌和演唱者酒井法子的人气,后来这首歌还成为日本全国各大体育比赛场上的啦啦队歌曲。《梦冒险》为酒井法子打开了更广阔的天地,她在日本全国的受欢迎程度也无需多言了,很多人因为这首歌认识了新歌手法子。
随后,Victor公司计划销售酒井法子的CD和磁带,但是“Nori-P”形象深入人心,如何才能把这个成熟的、已具粉丝规模的形象与唱片的销售结合成了Victor公司头疼的难题。有很多歌迷只知道“Nori-P”,不知道酒井法子,在“酒井法子”这个明星被大家接受之前,“Nori-P”通过四格漫画已经驻扎在了公众心中。如果在宣传中削弱“Nori-P”的力量,酒井法子的声势也会被减弱。但如果“Nori-P”一路自顾自强大下去,歌手酒井法子的身份可能越来越弱。大家不禁担心起来,“Nori-P”形象对酒井法子的事业上升是助力还是阻力呢?
出道头几年的顺利,并不能带来安逸。酒井法子的缺点是路线窄,缺乏变化、形象单一。曾有记者私下问Sun Music事务所社长相泽:“酒井法子以后会怎样呢?”
相泽社长沉吟一声,说:“情况不是很乐观啊。搞不好就这么收场了。”
“我倒有个建议,做个小“Nori-P”的玩偶来卖怎么样?开个商店吧!”说出这番话的,是从法子出道就开始采访她的记者渡边裕二,他一手促成“Nori-P”玩偶店的开张,拓宽了酒井法子狭窄的明星路线,可说是为打造不一样的少女偶像酒井法子贡献了成功的策略。他还帮助联系玩偶店第一个店面的开展,把法子的“Nori-P”玩偶放在自家亲戚在富士山八合目经营的店里。
1988年4月,春季甲子园大会结束,《梦冒险》也就冷却下来,随后7月“Nori-P”商品店就在富士山八合目开张了。非常独特的是,借用渡边裕二亲戚家店面的“Nori-P”玩偶销售实际只有三平方米多,一看就只是个常识性的店面,但店面地理位置处在海拔3000多米的富士山上,相当有话题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刻意选的,日本电视台的早间情报节目《早间聚焦》主持人还相当好奇地问渡边裕二:“说说富士山和“Nori-P”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商店内“Nori-P”系列的商品越来越多,从布偶到毛巾、T恤、拖鞋、小手帕、睡衣、围裙,直至后来有了大衣,物品齐全,设计女生日常所用物品和衣服。“Nori-P”系商品比预想的还要热卖,开业第一天就卖出几十万日元。新商品紧锣密鼓的设计中,推出之际还特别注意发出“某年某月某日将出售钥匙扣”这样的海报,并调配和商品数量,因为歌迷们会拜托去富士山的朋友到店里帮忙带“Nori-P”纪念品,结果往往因为东西大卖而买不到,很多限量商品一上架就销售完了。一天销售额大概是几十万日元,有时可达1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7.5万元),月销售额不知不觉冲刺到15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15万元)。无心插柳柳成荫,酒井法子靠着富士山的商品店成为报纸头条,真是名利双收。“去富士山买纪念品,选‘Nori-P’!”名声已经大到这样。
Victor公司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租了很多巴士车,让媒体采访小组乘坐巴士上富士山,利用富士山做足功课——“只在富士山限量销售”,吊足歌迷的胃口。
1988年另一个值得记住的跨越,是酒井法子从5月开始在小学馆周刊少女连载漫画《小Nori-P》,日本漫画界拥有很大数量的拥趸,喜欢日本漫画的漫画迷遍布全亚洲,也因此,作为非常成熟的产业,日本漫画界从漫画家和周刊竞争也相当激烈。酒井法子依靠自己的漫画才能,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连载漫画,既说明了她的实力也反映了明星产业力求“不走寻常路”的思维。生了孩子后,酒井法子也曾编写针对儿童教育的漫画书刊、做卡通娃娃,继续自己多元化的造星模式。
“Nori-P”商品势不可挡的热销,启发了事务所,绝对可以把明星偶像商铺作为一项事业好好经营起来,此后事务所确立起偶像商铺的经营策略。1988年12月11日,“Nori-P House”慧比寿店开张。稍后,清里、福冈、原宿也拓展门店。慧比寿的“Nori-P House”门店是Sun Music事务所第一个直销店,疯狂上升的销售状况推波助澜,名古屋的本山也开起第二家店,同样是销售飘红。1989年5月1日,京都的三条通“Nori-P House”开张,自此形成东京、名古屋、京都(关东地方、中部地方、近畿地方)三个代表城市都有“Nori-P House”的格局。
发动脑筋设计新商品成了酒井法子主要的工作,京都店开张时,法子认真配合宣传,还花费几个小时绘制三条通附近的地图,做了带有插图的向导图。设计、销售自己原创商品的形象商品,酒井法子是开先河者,在现在明星干点小事就声称跨界某某领域的娱乐圈,酒井法子20多年前已默默做着漫画者、设计者,从艺能界到商界,发挥着独有的魅力和创造力。
日本各地“Nori-P House”发展壮大的同时,“Nori-P FM”调频节目也开办起来,再一次成为非常特别的宣传手法。一个月录两次音,还要邀请客串嘉宾参加,内容尽量丰富,对法子来说是不小的挑战,跟熟识的人可以畅所欲言,跟不太了解的人则有明显的距离感,法子在录节目时就会拘谨许多,不过正是在这个磨练的过程中,法子一点点成熟老练起来。在明星光环的诱惑下,她努力扮演日本人民喜爱的少女偶像,越成功越离不开名利场,越成功越要勉力扮演那个闪闪发光的温婉可爱的“酒井法子”。
2、碧空云雀
当时日本流行乐坛,铺天盖地的都是哭天喊地、痛彻心肺的悲情风格,歌迷已经心生厌烦。酒井法子在公司的安排下,以一个不同于其他艺人、快乐甜蜜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1988年推出单曲《唤起一亿人的微笑》。单曲一派上电台,就得到了众DJ的喜爱,各大电台的DJ都在自己的节目中大力推介,一打开收音机,即可听到这首激情洋溢、动感十足的励志歌曲。
法子那灿烂的微笑,活泼可爱的表演和画面清新活泼的音乐MV也经常在各大电视台播放,给充满悲情的日本乐坛吹来一股清新的风气,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观众——酒井法子以甜蜜宝贝的形象在歌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唤起一亿人的微笑》日本巡回演唱会更使酒井法子家喻户晓,并得到“演歌女王” 、“碧空云雀”的美称。
演歌,是明治、大正时期产生的一种音乐形式,是演歌师用独特的发声技巧演唱的歌曲。演歌原本就是“演说の歌”之意。后来,作为大众歌谣的一种,演歌的定义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严格意义上的演歌实际上是指1890年之后的流行歌曲的一部分。在自由民权运动高涨的19世纪80年代的歌曲如植木枝盛的“民権数え歌”,安冈道太郎的“よしや武士”,高知县的“民権踊”都采用自古就有的旋律,这样的歌严格地说还不能称为演歌。
1970年以后新音乐开始兴起,为了便于区分,把以前采用“四七拔音阶”,加入“こぶし”的歌谣都称为演歌。也就是说,明治后期开始的软派占据了演歌的主流,甚至一度将其名称写成“艳歌”或“怨歌”。在演歌界有着不小成就的演歌名人也有很多,传统演歌有“日本国宝”美称的“昭和歌姬”美空云雀,红白歌合战常客北岛三郎,传统演歌偶像森进一等。而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发展出的流行演歌则由来自中国台湾的邓丽君等等。2007年日本女星天海佑希曾主演过一个电视剧叫《演歌女王》,描述一位39岁的歌手在其演绎生涯中经历过的种种坎坷路程。
被称为“演歌女王”的酒井法子,并不真是以演唱演歌为职业的歌手,只是日本喜欢把歌艺突出或喜欢的歌手冠上这个称号,以表示其歌技很棒。
日本流行乐坛的竞争历来非常激烈,进入1990年代,更是每年都有新情况,各种排行榜和唱片销售记录把歌手的努力和歌迷的响应扎扎实实地以数字呈现出来。来感受一下以“歌手”身份出道的歌姬酒井法子所承受的压力和面临的挑战吧——
上世纪80年代日本歌坛,中后期松田圣子、中森明菜仍大有人气,工藤静香正值渐露头角当中;《小猫俱乐部》很多成员能够在Oricon榜取得上佳成绩。但是很明显地,90年代之后,即踏进了90年代,偶像们的声势纷纷出现下滑的迹象,而一些有实力的组合或乐团,趋机在这时崛起,恰克与飞鸟、小田和正、Dreams Come True等主宰歌坛,而一些在地下的独立乐团亦走到“地上”并大受欢迎,经典的例子当然就是X-Ja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