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两日后,便传来了风总管召艳侍入天子宫侍君的话。
乔艳静的如一汪清水,礼回了风总管,“稍晚些让人来抬便是了。”风总管完事回了天子宫门。
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容颜,稍稍化了个淡妆,上阙和思英还没学过上妆,这些只得她亲力亲为。再梳了一个绾髻,别着一根普通不过的花钗。将一件洗的发白的衣裳,放在了身边。传了上阙来准备洗浴水,乔艳洗个干净后,宫人便前来了。
被宫人抬着,乔艳的心里有着恐惧,作为一个处子的恐惧。未曾听说过男女之事,不知道首次见蓝颜帝,他会不会对她有好感,等等一切,在乔艳的眼里,最为重要的,是如何侍君。这一路小小的颠跛,转眼便入了天子宫。
听着蓝颜帝的呼吸声,乔艳没有出声,只躺在龙床,静静的看着头上的顶罩,像一个摇篮似的龙床,床上的被褥上也绣着飞爪舞尾的双龙,一雌一雄,争相夺珠,似乎那颗龙珠无比的珍贵,让为龙身的鸳鸯龙也起了争执。看着,乔艳愣是没出声,便思忖着,蓝颜帝将此被纹龙作为睡被,该是有所深寓。是指天子如他,也不过为争一珠,如为他伴,不可抢夺他往之物。如非,则不可能共榻。
稍稍思吟了片刻,乔艳觉得此寓甚确。便拿眼望向蓝颜帝,他此时坐于龙椅上,身穿龙袍,聚精会神的的看着奏折,似乎不疲不倦不累不苦。他身上那件龙袍,却是单龙,无龙珠可争,只是挥舞着龙爪,更显威猛。如一身龙袍,好一个帝王!好巧的心思。
为这,乔艳深深的震憾,她在等他,等这一年难逢一次的机遇,今日,势必要巧得他心。
蓝颜帝感觉到背后一束光审视着他,心里蓦然一惊,此目光犹似考究,又似打量,似乎有着知他之心。他忽地转身,乔艳的目光却瞟在它处,起了身,走了进帘,对龙榻之上的乔艳说道,“听说你为了见朕,在乔府受了不少委屈,可有此事?”他对那束了然的目光,十分的眷恋,不此,才说出此话,虽知此话有假,但经乔离羽所述,乔艳在乔府的确已是四面楚歌。
他就当做了一件大义之事,又为了拉拢廷官,为人为已方为天下吧!
乔艳扭转脖子,背对着蓝颜帝,轻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未宠幸臣妾,臣妾不敢对皇上诉苦。”她的后背,有一道深深的沟壑,露出的锁骨份外勾人心魄,的确是一美艳之女子,懂得如何使他的心海荡漾。
蓝颜帝褪去龙袍,脱下靴袜,走上龙床,压在她身上,呢喃,“艳侍的眸光不敢让朕瞧吗?”已是铺天盖地的吻下来,两人一阵姣膝,乔艳将蓝颜帝侍候的极好,事罢,蓝颜帝对着乔艳的眼睛一阵凝望,似乎想把此女看个究竟。“你可是知道了朕的什么事?”此语意有所指。
乔艳闪闪一笑,娇艳动人,“臣妾只知皇上日夜辛劳,服侍皇上是份内之事,不敢有其它的想法。不过,臣妾是否可以有个请求?”她的身影如灯烛之魅,闪烁迷离。倾城之姿,却如此身世,实叫人喊冤。
“请说。”蓝颜帝许久没有完事后继续躺在龙床上,每每的侍君之席结束,他都会起身更衣,去龙椅前奏折相伴。
这一次,因为乔艳的目光,有了怪异。这连他自己也觉得惊讶。
乔艳再次漾着笑容,脸上摇曳生姿,“可否请皇上重用臣妾的胞弟乔波。”只此一请,别无他意。若是不应,她自不会有所争辩。若是应了,她心中更了感激。
蓝颜帝眯起眼望着乔艳的眸瞳,口中喃喃道,“乔波可重用,不过朕许艳侍,他日封为妃位。只是,此消息不得外传,你可做得到?”他对她的貌,及才倾慕于心,此女子言语和转眸间的姿态尤其的动人,再如她的眸底流传出的潋滟之光,已深入他心底。他第一回对女子,有如此知心之感。
乔艳献上一抹娇容,倾身上前,“皇上何不亲吻臣妾的这双眼睛。”如此之言,深深震憾了蓝颜帝,她竟知她那双眼眸将她的心事流露无疑,又知他爱上她的眸子。
依言,上挺,亲吻乔艳的眼睛。这一吻下去,乔艳便与蓝颜帝成为了真正的肩床之友。
蓝颜帝起身,唤来宫人,宫人便将穿上素白衣裳的乔艳抬出天子宫,出得天子宫,乔艳便独自一人漫步月色。而琉纤也被唤进来,给蓝颜帝更衣。
至此,两人共有一秘密,他日封妃。
蓝颜帝识乔离羽之才,便惜乔艳之智。再者乔艳确有过人之处,蓝颜帝倾心投情,想着乔艳的颦笑,便有如初恋般的心悸。
翌日。
兰蕙皇后与蓝颜帝共进午膳的时候,兰蕙皇后轻声问道,“皇上,听闻说前几日后宫收了一侍妾,可是何人?”她让风总管去查过乔艳的背景,知道此人在乔府四面楚歌,无处安身之下,乔离羽将她嫁入皇宫。可是,此女子容貌如何?姿态如何?切不可乱了皇家的血脉。若是丑陋,便也是要提出的。
蓝颜帝嚼着饭粒,边回答说,“是有一人,封了艳侍。”兰蕙皇后问此事,莫过于想知道此人是否能够对他毫无二心,定然不会有恶意。
“臣妾想或过两日,宣她进兰心筑看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此人乃是蓝颜帝亲自点名,她若要过问,只得通过他了。这便是乔离羽的厉害。
点头,起身,拭饭,擦唇,抹油。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蓝颜帝人已至膳房外,看见外头刮着黑风,心道今日恐怕不能出宫行走。想着,若是有一日,有得空闲,出这皇宫﨣瞳,也是一件美事。但望兰蕙皇后,想起与她识之初,她与黑莲独走于西凉京城时,所遇之事,仍心有余辜。若是魔教再度来袭,以他出游之心态,怕是自找苦吃。想想便罢了。
见蓝颜帝点头,兰蕙皇后面露喜色,他还是什么事情都会顺从她的,便是这样,也足以让她远嫁兴武。世上之女子,遇一顺从心意之男子,便有如古代女子上阵杀敌,赢一副将。又如古代才女比才艺,得一巧诗。如锦上添花之美。只可惜,她的美,只能在西凉国。想起在兴武的飘泊孤零,兰蕙皇后便更加思念远亲,冥冥一眸间,便蒙上一层薄雾。取了绢帕擦拭,再将白色纱巾抹了嘴巴。
抬头,才见黑风乍起,满院狼藉。这一年难遇一次的黑风,竟是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