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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宇文护心里话

我爱上了一个女子,温婉可人,美丽脱俗,但是我却不能与她厮守一生。我与她错过了前半辈子的交集,所以我想要用一生去弥补。因此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觉得你是涟漪,是她回到了我的身边。啊硕,自此以后,我便倾尽一切给你所有我认为最好的东西。可是却偏偏是因为我的执念,将你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从你到我身边后,我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从你的身上,我看见了涟漪的影子。你和她一样的善良可人,涟漪信佛,我几乎以为这是苍天对她虔诚的恩赐,让她能够在次回到我的身边。

将你送入无忧谷,我有太多的不舍和无奈,但是我必须让你有功夫傍身,因为你是宇文护的女儿。我要让你能够保护自己,我不愿意让涟漪的事情在一次重演。你在无忧谷的一切,我都很明白,听说你的不适应和害怕,我的心都要碎了。几次三番的想要就此作罢,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可是却又担心你日后会依赖于我,无法独挡一面,我狠下心一定要让你学有所成。

当你的师父们告诉我,你是如何勤奋好学时,我的心有些安慰,却也在狠狠的抽痛着,更多的是对你的担心。我害怕你不适应,担心你会害怕,所以我提前解散了无忧谷。

无忧谷其实是苏绰当年创下给我的,当年宇文泰对我有了戒心,因为涟漪,让我们叔侄起了隔阂。而后涟漪死去,我们才冰释前嫌。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裂痕,苏绰当时为了保我性命,所有创下了无忧谷。无忧谷里全是杀手,只受命于我和苏绰。

苏绰因为信佛,觉得自己做下了太多的杀孽,于是时常自责。尤其在涟漪死后,他总认为是因果的循环,是我作孽太多,所以让涟漪偿还了。他一直解不开这个心结,最后他因为思虑过度死亡,而皇姑也因为思念苏绰,而丢掉了腹中的孩子,一生再无子嗣。

苏绰死后,我便接手无忧谷,我不敢让人知道无忧谷是我门下的人,只好编说是我救了无忧谷的主上。无忧谷犯下不少的杀孽,齐国,陈国,周国,都有我的探子,而且无忧谷行事狠辣,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我让他们将一生的所学全部倾覆与你,随后便解散了无忧谷,我只担心你会受到无忧谷的牵制。当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是欣喜的。看着你越发像涟漪的面庞,我的心在慢慢的复苏,我开始相信命,相信轮回。

我宠爱你,更甚于府里的任何一个孩子。明珠是我唯一的女儿,但是我对你的宠爱,始终是她羡慕不来的。刚回府时,你夜夜做恶梦,我抱着你入睡,看着你在我的怀里睡得如此安详,我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你十岁那年,我大摆筵席,就是为了昭告天下,你何硕是我宇文护的女儿,我的掌上明珠。哪知在你十岁那日,却偏偏遇上了宇文邕。我现在想起,还真恨不得杀了乾附那个败家子。若非他爱惹事,你怎么会遇上宇文邕,又怎么会入宫成为他的皇后。害苦了你的一生,让你殒命于他之手。

但是你的处事和胆识,确实让我动容。你的淡定让我欣赏,你的善良让我感动。我更加的笃定是涟漪回来了,因为她和你是一样的善良,美丽。甚至是一样的容颜,还有那倔强的眼神,都让我回想到和涟漪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你在我身边长到十五岁,便嫁入了宫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你为了不让我担心,却谎说是自己贪慕虚荣。我辅佐宇文邕登位,是因为他的母亲叱奴太后。宣和于我还有皇姑和涟漪,曾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最后越行越远,辅佐宇文邕登位,只当是我对宣和当时的亏欠。我知道你爱宇文邕,所以我要选更多的女子进宫,只有宫里都是我的眼线,我才能够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但是我偏偏算错了,很多事情不在我的意料之内。

温华胆小怕事,我知道他有个绝色的女儿温若兰。我本以为温若兰也会如他父亲一般的好控制,才想着让她入宫为你做铺垫。我知道她和宇文直是青梅竹马,但是我没有想过他们敢联手,因为我太过于自负了。

温若兰初入宫时,并不得宠,但是我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到了后来,她日渐圣宠,起初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希望她能够帮助你坐稳后位。谁知道温若兰竟然渐渐的偏离了我的掌控,也是因为温若兰得宠,温华也脱离了我的控制。

一直到你入宫后,我见你对温若兰百般的隐忍,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痛苦。你是我宇文护的女儿,自小被我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够让温若兰践踏。我当时便起了杀意,怎奈你不允许我杀了她。若是当时我下了狠心,将温若兰处死,或许你便不会死。

你在宫里受了很大的委屈,我都看在心里。我几次要杀宇文邕,但是想着你心里是爱他的,我不敢下手。我只怕你也会随他寻了短见,那样我会痛不欲生。所以对宇文邕,我只是威胁,让他明白,如今的天下还是在我的手里。

我看着你在我和宇文邕之间周旋,我心里确实难受。但是我明白,这个皇权不能交出去,一旦交出去,我们一族必死无疑。于是你就这样的为难在我和宇文邕之间,直到我发现你和宇文直有所交集的时候,我想过要换掉宇文邕这个皇帝。但是宇文直又和温若兰有着千丝万缕,怎么样都不是合适的人选。我有意辅佐宇文宪,却又觉得宇文宪不适合担当此大任,他过于妇人之仁,讲求仁义,天下交给他,只能坐稳,不能做大。

思来想去,还是宇文邕最符合了皇帝的人选。而你又爱着宇文邕,因此只要你不受到伤害,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随我一同出宫去齐国救母亲,我看着你一路上尽心尽力的照拂,心里是喜悦的。当我知道你和白袍小将似乎有些交集的时候,我又是愤怒的,我担心你会叛国。虽然你阻止了我们攻打洛阳,我想要处置你。但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终究是舍不得生灵涂炭了。母亲说你的良善会拯救我,我一直不明所以,后来我明白了,原来你真的能够救我,不仅仅是我,还有宇文护一族。

温若兰对你越发的放肆,你依旧选择隐忍,宇文邕和宇文直联手,希望能够除去我。若不是你的隐忍,还有乾仁的劝导,才让我忍住了造反的念头,恐怕我真的是会万劫不复的吧。那一刻我算是明白了,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我笃定,你不会让我和宇文邕有自相残杀的一天。

但是一切又怎么会在我们的掌控中呢?温若兰刺杀你,宇文邕希望你放过她,我知道你必然会答应,所以我一定要狠下心杀了温若兰。不然我真怕,死的人会是你。要杀温若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所有的后果,若是宇文邕敢对你有任何的动作,我必然废了他,在立新帝。宇文邕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要皇位。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在那时候起,就一直密谋着想要杀了我。

当我第一次知道你怀有身孕后,别提我是多开心了,这样的喜悦比当年明珠出世还让我开心。但是我没有想到,宣和竟然会担心我携幼子登位,而谋害了你的孩子。看着你失去孩子的失落,我比你更为心痛。

再后来你为了让宇文邕娶突厥的公主为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悲痛欲绝下离宫出走。当时我多害怕你一去不回,但是母亲劝说我,要让你自由,这是我们欠你的。看着你的来信,我算是安心了。你说你去了柔然,那样也好。

后来我才知道,你去了齐国,找了兰陵王,还助他攻打陈国。我知道后,虽然有气,但是知道你安好,我便也放心了。宇文邕让宇文直接你回来,再次见你时,你仿佛蜕换了一个模样。身上带着一些硬气,先前的那些柔情似乎都退去了。

后来阿摩敦离世,我要将她的尸骨送回故里。你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乾仁修书于我,当我回朝时,还未来得及回府,便被请入了宫里。来人说是宣和因为思念皇姑,日夜酗酒,让我去宣读酒诰。我并没有多想,毕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邕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要谋害于我。

我进入宣和的宫里,宣和正在饮酒。我也不去理会她,默默的宣读酒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知道自己中了计。此时宇文邕突然从窗台处跳进来,拿玉珽猛击我的头部。我有些体力不支,但是还能和宇文邕纠缠一会。

这时候宇文直也进来了,用手肘击打我的后脑勺,我感觉我已经快死了。但是眼前浮现出你的面庞,我弱弱的叫了你的名字。宇文邕听了说道“宇文护,你这个老贼,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增恨啊硕吗?正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我看着宇文邕,一时间不能言语。宇文邕又说道“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所以我不能让她生下我的孩子,我还要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做母亲。我要她痛不欲生,只有这样才能为我的兰儿报仇。”我听得怒火中烧,突然感觉一阵愤怒,却不想气血攻心,我还是倒下了。

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你出现了。你一身是血,手里拿着凤殇,冲到我的身边,将我抱起来。我感受到你的恐惧,我多想告诉你,别管我,可是却说不出话来。你弱小的身子撑着我,一步步的走着,我知道你也害怕,可是我却给不了你安全感。、

我昏迷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却能听见你在我的耳边碎碎念。我将你当做了涟漪,你说那你便是涟漪。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你的清新居,我看了四周,你倒在床上,面色苍白。唤心说是你拼死救了我,我当时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宇文邕。是唤心他们拦着我,唤心说“大冢宰如此冲动,不是枉费了公主拼死救您的苦心了?”我心里狠狠一痛,看着你苍白的面容,我隐下了所有的痛。

我知道宇文邕抄了我的家底,你的哥哥们全部入狱。我每日在你的耳边说着你幼时与我的点点滴滴,希望你能够听见,天不负我,你果然醒来了。我开心不已,你见我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你让宇文宪和唤心将我送出宫去,你让我去柔然,让明溪照顾我,我当时多想带着你走,可是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也猜到,你必然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救你的哥哥们。果然,他们都被你救了出来,我们隐居到了柔然。

我断了和你所有的联系,却也能从宇文宪那里听到你的一些消息,知道你安好我便放心了。后来宇文宪将宇文直他们带入柔然,我便惊觉不妙,问了事情的经过,我知道你此时必然凶多吉少。当我回宫时,看见你铁青扭曲的脸,我的心再次死了。你还是再一次的离开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涟漪,还是啊硕。但是我接受不来,我痛不欲生。当我带着你的骨灰回到柔然的时候,我的心也死了。

后来明溪怀孕,我却无暇顾及明溪,直到一日听闻宇文邕的死讯,明溪和我的谈话中,说了因果。明溪告诉我,她是涟漪,我始终不能相信。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也或许是涟漪。总之是那个梦,让我的心重新活过来,明溪生了一个女儿,我笃定是你回到了我的身边。看着那个孩子越来越像你,我便更加的确定,你和涟漪都回来了。啊硕,这一生,能够有你和涟漪陪伴着,便够了。哪怕一切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我也相信,这是苍天给我的因果恩赐。

我是宇文护,倾我一世,护你一生的周全,最终却让你护我一世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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