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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不肯死心的挣扎

等待时刻,麻子平的电话响起,柳天威拿起来,接听着这个陌生号码。那头的人说道:“事情进展如何,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

柳天威听出李正宏的声音,说:“李正宏,麻子平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的两个肉票也相安无事。你趁早投降,别以为逃到缅甸找私人帮派庇护就能万事大吉。”

听到麻子平失败的消息,李正宏挂断了电话。昨天在麻子平家的保险柜里,市局警方发现了大量子弹和弹夹,当时就感到麻子平是个危险人物,更让人发指的是他竟然还杀害自己的同伙,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挣扎。

直升机还没过来,柳天威走到万钟鑫身边,他只有微弱的呼吸,饶卫刚帮他做简单的包扎,旁边的郎曈曈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被麻子平称作自己“干爹”的人,她想,他一定有什么要告诉自己,姜婍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地帮忙解忧,一定和他有关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都严和西曼警方也赶到了那波村附近。李正宏为首的犯罪集团牵扯到94年的象牙猎杀案,去年12月到须埠抓捕盗猎分子的森林公安赵建清赵队长也带人赶来抓捕李正宏。

那波村有500多口人,往西10公里是个边境口岸,每天都有大量中缅两国的边民往来贸易。而除了官方口岸,周围的原始森林也流传着各种出入口的说法,有地道、峡谷、草丛、雨林……李正宏如今恐怕成了惊弓之鸟,不会走正规路线,他一旦走了那些非正常路线,即便徘徊在中缅边境也难以寻找,要是惊动越境的不法武装分子,西曼警方的行动也会变得困难重重。

那波村山头有一座象王寺。李正宏和康泰松等人这会儿正躲藏在那儿。象王寺当初主要由元锡富的表哥出功德所建。西曼警方也刚查实这条线索,大家来到那波村,便一不做二不休上到象王寺。除了村民平日走的山间小路,还有一条通往寺庙大门的公路。然而寺庙周围坡比较抖,要想翻墙进去不太容易。

从柳天威那儿听到麻子平失败的消息,李正宏火上心头,他知道大势已去,如今自己只有逃跑这条路,在原地呆站了半晌。康泰松走到他面前,说:“董事长,走吧。警察包围上来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纠结,赶快从地道逃跑,进了丛林,奈东就会带对面的人来接应。元锡富也帮他们藏过人,两方还有生意,我们不必担心过去后没有立足之地。”康泰松说着也叹着气:“须埠——已经难以挽回了,我们现在保命要紧。”

李正宏说:“真是天要灭我,一辈子的意外都在这两天遇到了。”

康泰松说:“还好,须埠警方得到线索时咱们都已经逃脱他们的追捕,躲过一劫,算起来,天还是没有打算灭亡咱们。”

李正宏也看得开康泰松说的这些,但没有伤到万钟鑫的心腹,他多少有些不服,麻子平如今被警方抓获,供出那些文物的藏匿点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想就这么流于他手,尤其是东方三圣的琉璃尊。他想到李龙翔,然而这辈子恐怕再也不能和儿子光明正大地见面,当初须埠病房那一别似乎就要成为永久。

康泰松催促道:“董事长,快走吧!”

李正宏说:“不,我不能就这么走,最后的武器——此刻不用,还待何时!”

说完,李正宏冲进后殿,从仓库里拿出一支手枪。而后带上一个腕表。元锡富和当晚出逃的另外两名手下这些天都控制着寺里的僧人,见李正宏这一连串动作,知道他要干什么。元锡富走到康泰松面前,说:“老李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

康泰松说:“做好准备,咱们拼完这波就逃。”

康泰松和元锡富也分别带上腕表,那两个人在寺里继续守着僧人。这段时间没有佛事,而且寺院贴出闭关通知,虔诚的村民到现在都没发现里面的异常。

都严和赵队长等人眼看靠近佛寺,大家钢准备找后门进去侦查。寺院的正门突然打开了,李正宏、康泰松、元锡富三人站到寺外,和两地警方的人对视着。

西曼警方领头的是杨队长,他喊道:“李正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过来投降。”

李正宏看了看周围,有几十个人的枪口同时瞄准自己和康泰松,他一点都不紧张,举起自己的左手腕,说:“你们看到这个腕表没有,想让我投降,没那么容易!”

杨队长说:“李正宏,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李正宏说:“这个腕表监控着我的心跳,你们要是对我射击,我一死,寺里面的炸弹就会爆炸,里面可是有十几个僧人。你们恐怕不想这么放弃他们。还有,别想着用无线电干扰我的信号,一旦查出来被干扰,炸弹也会爆炸,劝你们老实点!”

见李正宏不像在开玩笑,杨队长也没辙,李正宏举起手枪,朝警车打了一枪,警员们本能地想要还击,却掣肘于刚才李正宏的话,而杨队长也再次号令大伙不许开枪。

赵队长说:“李正宏,你20年前就以‘弑象’的身份在西曼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今天你以为这么要挟僧人自己就能逃脱。我劝你早点缴械投降。”

李正宏说:“我投不投降都是死,只是你们要想让里面的僧人活命,就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由于李正宏掌握主动权,杨队长只能先稳住他,问道:“什么条件?”

李正宏说:“我有话想当面对我儿子说,他行动不便,我要你们把他平安地护送过来。”

都严说:“李正宏,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儿子因为你的破事撞断了腿,你竟然还想为难他,你还是不是人!”

李正宏说:“都警官,现在轮不到你教训我,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我手上有人质。”

李正宏让元锡富到后殿带了一名僧人过来。杨队长立刻命令大伙放下武器,李正宏德意道:“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出佛身血。反正我一罪责难逃,不多加这几条人命。你们看着办吧!还有第二个条件,给我准备一辆车停在村口,我出来的时候,不许人跟着,我会在僧人身体上绑住感应炸弹,你们要是敢派狙击手对付我,我死了,你们也知道人质的后果。”

说完,李正宏带着三个人走进寺院,关上门,外面的警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周围地形,想找一找有没有能秘密突破的地方。

进到缅寺,李正宏继续让元锡富他们三个看押僧人。他们前几天就可以通过秘密地道逃出去,和买通的掸邦军人接头逃往缅甸。现在一心想看万钟鑫失落像的李正宏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他这么最后硬撑着只是为了见李龙翔,尽管知道他来一趟西曼很不方便,还得进到这个偏僻的村子。

李正宏打通儿子的电话,听到父亲久违的声音,李龙翔激动问道:“爸,您现在在哪儿?”

李正宏半晌不言语,李龙翔不停地叫爸,李正宏闭上眼睛,说:“龙翔,我很想你,很想你妈妈,我已经回不了须埠了,我——我想见你一面,你能不能来西曼一趟?”

李龙翔还被警察监视,电话也被监听。李龙翔说:“爸,您快自首吧,我——我和妈这几天都担心死了。您不要一错再错了。”

李正宏说:“龙翔,你想让你爸爸死吗?”

李龙翔不出声,李正宏说:“我知道,警察在监听我们两个的通话,西曼这边我也被他们围住了,在那波村,他们的人里还有须埠的人。我控制了几个人质,就想见你最后一面,然后——你能不能想办法过来?”

监听的警员把情况反映给柳天威,而柳天威此刻已从都严那儿得到证实。这会儿他们刚离开采石场,饶卫坐着直升机护送万钟鑫和郎曈曈。得知情况后,柳天威说他会立刻去见李龙翔,让那边的人继续监听李正宏的通话。

李龙翔说:“爸,我过来,您又能干什么?”

李正宏说:“我有些事想向你当面交代,需要你抓紧时间。你忍耐一下,我——我就见你最后一次。”

听父亲这么说,李龙翔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只是一味低头哭泣,李正宏最后说了声“我等着你。”就挂了电话。

都严那边也没有停下来,他们研究着象王寺的地形,发现要从侧面进入寺院根本就不可能,而一旦突击正面,里面的僧人就会有危险,面对困兽犹斗的李正宏,大伙反倒感觉为难。即便答应他的要求给一部汽车,人质的安危也将成为棘手的问题。

柳天威来到医院,警员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反映给他,他又来到李龙翔的病房,樊玙正在里面陪护,柳天威径直走向李龙翔,说:“李董事长,你——你怎么考虑的?”

李龙翔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柳天威说:“你这个样子,根本出不了远门,你能不能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想提什么条件?”

樊玙爱子心切,说:“柳局长,我求求你们,别为难龙翔了,他爸爸是犯了罪,可他——他也伤得不轻。”

柳天威说:“我们就是要抓到李正宏,让他交代一切罪责,这一篇才能翻过去,刚才——又有人因为他倒下了。”

樊玙惊道:“是那两个孩子吗?”

柳天威摇摇头,没有说出万钟鑫的名字,樊玙只想着可能是哪个警员。沉默一阵,说:“柳局长,那你们是什么建议?”

柳天威说:“你儿子要是没事,我们会考虑,但是——”

“柳局长,我去,我去西曼!”李龙翔突然打断柳天威的话,樊玙责备道:“龙翔,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李龙翔没有回答母亲,对柳天威接着说:“柳局长,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为什么要干这些,我这就去西曼,你们——你们能不能先不要抓他?”

柳天威叹道:“我们现在抓不了他,他藏在一个寺庙里,挟持了僧人,而且还带着爆炸装置——康泰松也和他在一起。”

李龙翔又是一惊。李正宏已不再是那个他认识的父亲,那个鼓励自己上进,帮自己解决问题的父亲,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大盗,一个杀人魔,甚至是一个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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