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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翻翻白眼，在夜颜身边坐下来，“难道，只能等？”
师父说，半月后，她不出，他开阵，然后，继续留在大华修行。
难道，就这样等？
“先借点血！”夜颜没有回答她，拽过她的手腕又回了一句，“反正连命都是我的，这点东西我先预支。”
说罢，双唇准确不误地覆上麻衣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之后，便是钻心地疼，然后就听夜颜贪婪在碾转在自己手碗那一处地方发出的声音。
她的命都是他的，这点肌肤之亲，不算什么。
麻衣掩了眸子，不让自己心头那莫名恨意有任何发芽的迹象。她与夜颜间只有交易关戏，若连他都恨，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麻衣头晕眼花，夜颜才肯离开她的手腕，玉手一触，不留一点痕迹。
“怎么，不喜欢？”夜颜见麻衣紧闭着眸，打趣，可往后你连命都要交给我，可怎么办？”
“你现在，可能破阵！”麻衣干脆地截了他的话头，“我要离开！”
跟一块石头打趣，一定是自已禁欲太久。
夜颜嘀咕，拉着她起身，“放心，你这宝贝血很好使！”
说罢，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纵身便跳下身侧万丈悬崖。
大华山顶的悬崖有多高，即便生活了八年，麻衣也不知道，夜颜抱着她往下跳也就罢了，为什么不用一丝法力？
夜颜本是魔尊，即使不动法力也无大碍，他一面瞪着四面八方朝他们汹涌而来的云，一面将麻衣死死按在自己胸口，“放心，身子沾地，便能出阵！”
身子沾地！
风不住地往身体里倒灌，五官若非被夜颜胸口挡了风，大约得涨成气球，她直接抓取了夜颜话中的那四个字，气得磨牙，复又听得夜颜姗姗来迟的话，“焚天锁开，即便找到阵心也没用，这万千幻象由心而生，但俱是假，只有沿着本来的路才能闯出去。”
最后，他总结，“我是魔无所谓，只是苦了你凡胎肉体，只怕要吃些皮肉苦。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你师傅知道是你自己闯出来的！”
既然跳下来便能出阵，那他先前还拉住自己做什么？
麻衣无语，不记得夜颜说她凡胎肉体，一个凡胎肉体从高不知几何的悬崖下跳下来，怕是骨头都找不到。
计划，总是不及变化。
当麻衣意识到不对之时，已与夜颜双双重回山顶。
焚天阵中，一切皆为幻象，唯一真实的除了身侧脸色煞白的夜颜，便是四周挥之不去的寒意。
“想不到你那师父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之人，不仅能够打开焚天锁，还能以一已之力逆轮回！”
“……”麻衣不语，对于修行上的事，她所知往往过耳即忘。
“哎——这都不懂，焚天锁是上古神器之首，亦正亦邪，只要功力够深皆可据为已用，然六界之中除了万年前的女祸与青澜，我从不知世间还有第二人！”夜颜顿了顿，“我们方才闯阵之法本是不会错的，可有人强行改变了阵中时光，以至我们倒退回先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对吧！”
“或许，你可以解释理简单一点！”麻衣笑得极为虔诚，“既然时光倒退，为什么我们的记忆还在？”
“因为我是魔尊！”夜颜仰头，鼻孔朝天，“只是要再借一借你的血了！放心，等离开这破地方，我给你补——唔！”
麻衣手臂一横，直接堵了他的喋喋不休。
血液随着那一处温软流进夜颜口中，麻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逐渐晕染的潮霞，终于有了丝明澈的笑，“魔尊何须这般客气，我的一切，早晚是你的！”
大概是伤的太重，这一次夜颜吸血的时间相较要久一些，她视线里雾越来越重，最后头一沉，竟然直直地扑进那个嘴角还残留着自己血迹的男子怀里。
大华山顶，万千幻象，一切皆为欲念，唯独身侧那一人，云涛雾海间，难掩锋芒。
夜颜搂着她站在山顶，半响后手在半空虚晃，一道极弱的光便穿透云涛，很快，原本缭绕在山顶的云涛被撕出一条口子，露出通往山下的小道。
他来大华前本已重伤在身，如今焚天锁又开，若是再强用功夫，弄不好立马就得灰飞烟灭。不得他法，只能——
想不到堂堂魔界至尊，竟沦落至要背着个人间女子爬山道。
哎——
夜颜叹息，叹息，复又叹息。
积聚心头的怒意无处发泄，一张脸生生苦成苦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