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槿钰似乎有些吃痛,盛君邪终于是咬着牙,颤抖着手甩了林槿钰的脸,冷言道:“他西川国只是四国之中最弱的一个而已,我天汉根本不看在眼里,所以纵然是你嫁给了他西川太子,也根本没有办法撼动我天汉分毫。”
林槿钰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盛君邪,“即便是这样,我也一定会手刃了盛介明!一定!”
见状盛君邪一挥手,昏迷的慕容风便被拖了出来,随后扔在了厅中的地上。
“看到了吗?他西川太子就是这般无能,这样的他,你想让他怎么帮你?你要杀我父皇,他慕容风根本帮不了你分毫!”
盛君邪似乎有意让林槿钰认清现实,即便她真的要杀盛介明,他也要让林槿钰知道,慕容风,帮不了她。
“那又如何!”
林槿钰淡淡道,错过盛君邪的脸,倔强的不去看他。
“你若是想要报仇,与其要借助慕容风的力量,不如嫁给我,这样对你来说,也更有利。”
盛君邪的话让林槿钰一惊,惊愕的抬眸看着面前的盛君邪,有些不太明白他意思。
这男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怎么样?”
盛君邪迎着林槿钰的视线,又问了一遍。
“我并不觉得嫁给你之后,会对我刺杀盛介明更有力。”
林槿钰与盛君邪的目光相视,两人势均力敌,谁都不肯示弱。
“那你觉得,你嫁给他,又有多大的胜算?”
盛君邪似乎是在与林槿钰谈条件,即便他知道林槿钰心心念念的是要刺杀他的父皇母后。
“与你无关。”
林槿钰看了看那边面色苍白,此刻昏睡在地上的慕容风,以往总是闪着精明的眸子紧紧阖着,与盛君邪这半气势逼人的模样对比,他着实是……让人觉得无能。
“你若是嫁给我,我将这整个冥天教下作聘礼,将它给你,我们光你正大的斗,到时不论谁赢,皆是命数。如何。”
盛君邪的话在林槿钰心中一字一击的敲打着,在林槿钰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这是……默认了自己杀盛介明与魅贵妃?
暗自盘算了冥天教的实力,又想了想灵剑派的实力,再看了看地上的慕容风,林槿钰发现,盛君邪的这个提议,似乎真的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王爷!您怎么能……”
月初闻言大惊。
她觉得盛君邪一定是疯了,竟是要把冥天教拱手让给林槿钰这个敌人?!
“闭嘴!”
盛君邪冷冷打断了月初的话。
他的语气冷然,是即将发怒的征兆,月初跟着盛君邪这么久,自然是明白他的底线。
死命的攥着手,用尽了全力这才让自己心里的不甘可以被压制。
“好,我同意,到时候,就看看究竟是谁才更胜一筹。”
林槿钰分析了一下暂时的处境以及所有的形式,最终同意了盛君邪的提议。
无疑,想要刺杀盛介明,她就只能借助盛君邪,她需要冥天教的实力。
“我随时奉陪。”
盛君邪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林槿钰,交代完将慕容风送回东宫以后,便急匆匆离去。
“钰丫头,你真的想好了吗?”
齐衍得知盛君邪与林槿钰的约定,并且以冥天教为筹码,让林槿钰下嫁与他的事情,担忧的询问着。
盛君邪的凶戾残暴四国皆知,齐衍实在是不知道林槿钰究竟是什么时候与盛君邪有所交集,现在竟是已经到了逼婚的地步。
那种冷血之人,齐衍觉得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我要杀盛介明,我需要冥天教。”
林槿钰的话言简意赅,将现状说的那么透明。
林槿钰现在的模样,就好像是当时灵剑派惨遭灭门,无情死去时,她一夜之间长大的模样,成熟的让齐衍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可盛君邪素来狠戾凶残,而且他还知晓你的目的,你若是嫁去他的府上,万一……”
想到盛君邪在四国中的种种传言,齐衍还是不放心的想要劝说林槿钰。
“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帮我打理好我交给你的所有事物就好。”
只是林槿钰的决定又怎么会轻易被改变,她决定的事情,向来都不会变!
第二日,本应是太子大婚,普天同庆之日,然而在迎亲队伍还未出皇宫之际,一道来自天汉战神盛君邪的强娶诏书轰动四国,霸道而又强硬的拍在了西川帝王慕容复炎的面前,扬言六日后前来迎亲。
想到盛君邪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血模样,想到了天汉帝国的兵力强大,慕容复炎纵然心中倍受屈辱,却也终究是忍了下来。
似乎是为了找回面子,太子的迎亲队伍与皇上赐婚竹府二小姐竹浅羽的圣旨一起,颁到了竹家,竹浅羽也在当日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子妃。
这件事虽然极为戏剧性,可是西川百姓却都知晓这件事不是可以谈论的事情,因此对此事皆是人人避而不谈,就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全部藏于心间,事情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相府的红绸一直没有摘下,本是用来当做太子大婚的红绸,这下子正好可以用作林槿钰嫁给盛君邪的婚礼之中。
只是同样是婚礼,这次府上众人的心情却是感觉沉重无比。
一样的喜事,却操办的如同葬礼,人人哭丧着脸,心中对于盛君邪有种莫名的惧怕。
期间慕容风和慕容修都来找过林槿钰,前者过来冷嘲热讽一遍,直道林槿钰好手段,居然能将盛君邪勾到手,后者则是唯恐林槿钰是被逼的,因此十分担忧,扬言要来带林槿钰私奔。
当然,最后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被林槿钰送出了林府。
一个是不想搭理,一个是不想打扰。
慕容修他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要手刃盛介明,手刃魅贵妃,到时候也算是还了无情对自己的情,然后她就彻底解脱,可以完完全全做自己了。
至于林天忠这老贼的的话,哼,明日她自会有大礼送给他。
看着屋中从天汉送来的大红嫁衣,林槿钰的眼神有些迷离,指尖附在上好冰丝制成,上面还镶着金线的华丽衣料,她也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蓦地,林槿钰双手猛地攥紧,撺成一团,脸上是无尽的冰冷与杀意。
她林槿钰嫁去天汉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报仇!所以任何事情都撼动不了她的决心,想要坚不可摧,只有断绝一切杂念。
第二日,林槿钰带着一份她给林天忠准备的一份大礼,去了林天忠的书房。
林天忠因为林槿钰与太子的婚事泡汤,在朝堂之上简直举步维艰,如今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满脸的疲劳。
林槿钰听说之所以会这样,似乎是慕容复炎被盛君邪压的憋的一肚子无名火因为无从发泄,所以借此全部转在了林天忠的身上,几乎在朝堂之上日日不给他好脸色,整日找他问题,搞得林天忠焦头烂额的不行。
朝中那些以往对林天忠狗腿巴结,哄着拱着的大臣早已经辨明了风向,一个个对林天忠敬而远之,到此只剩下林天忠一人孤立无援,整日受着慕容复炎的无名火,感觉仕途也即将走到了尽头。
因此当看到是林槿钰进入了自己的书房,林天忠脸上的烦躁一闪而过,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爹爹似乎不愿意见到女儿啊。”
林槿钰一派悠闲的坐在了椅子上,笑意莹莹。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事情,让为父受到了多大的影响!”
林天忠本就心烦,看到林槿钰那一副毫不在意的轻松模样,更是气愤,竟是一下没忍住吼了出来。
“爹爹,这天汉战神要娶我,又不是我自愿的,他一纸婚书下下来,我也无能为力,爹爹若是怪女儿要嫁过去,那女儿不嫁便是,爹爹自行和那天汉战神解释便好。”
林槿钰闻言耸着肩说着,表示林天忠心中的无名火,她才不会无端承受。
林槿钰的话让林天忠语塞半晌,瞪着眼睛,指着林槿钰,似乎想要责怪于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得愤愤甩手作罢。
盛君邪慕容复炎都开罪不起,他又怎能有胆量得罪。
叹了口气,林天忠看向林槿钰,烦躁道:“你今日过来有何事。”
“女儿只是无意得知了一件事情,感觉这件事情似乎不应该瞒着爹爹,所以想在嫁去天汉之前,将此事告知爹爹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爹爹现在似乎心情不佳,女儿还是不说了吧。”
林槿钰说着便起身,竟是真的抬脚要走。
可是她的话无疑是已经将林天忠的兴趣勾起,这般说一半,留一半,并且不打算再说的行为让林天忠十分不耻,却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道:“等等,到底是何事,你说吧。”
林槿钰闻言止住了步伐,得逞的勾了勾唇,这才转过头,蹙眉道:“可爹爹现在似乎心情并不好,女儿怕爹爹承受不了。”
怕自己受不了?
闻言林天忠的顿时蹙成了小山,对于林槿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更加好奇。
他还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他在朝堂之上孤立无援的事情更让他感到受不了的。
因此想也没想,林天忠直接道:“你尽管说就好,本相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
“那……那女儿就说了?”
闻言林槿钰挑了挑眉,当再一次得到了林天忠的点头应允以后,她这才勾唇,从怀中掏出一沓发黄的书信,递给了林天忠,道:“爹爹看看吧,这是女儿无意之间发现的,二弟他似乎……”
林槿钰说话意味深长,说了一半,便止住了声音不再继续说下去,听的林天忠云里雾里的。
疑惑的看了看手中一沓发黄的书信,林天忠不由暗道这会与林锦陌有什么关系?
只是等到书信一封封的被他拆开阅览,林天忠的脸色也随着书信越看越多,而越来越黑。
书信还有一半未拆,可是林天忠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虽然林槿钰看的出来林天忠似乎一直努力的深呼吸调节着这自己的情绪,可是信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让他愤怒,以至于林天忠终于是没忍住,连书信一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起身摔门离开了书房。
“哼,这临行前的大礼,爹爹可喜欢。”
听着林天忠愤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槿钰扬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着林天忠扔在书桌上的一沓书信,林槿钰随意拿起了一张,看着里面酸的让人牙疼的情诗,甚至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话语,不禁摇了摇头。
没想到王氏年轻时还真是够放荡的,竟是耐不住寂寞与男人私通了很久一段时间,这一封封书信,就是那与王氏私通的男人舍不得扔而保留下来的。
只是那男人若是知道那时自己舍不得扔的‘美好记忆’,成了这个时候制裁王氏的铁证时,不知他回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天忠一向是好面子的,可是这次林槿钰竟是听说他在大厅广众之下,将王氏毒打了一顿,并且将王氏与林锦陌一起赶出了林府。
呃……果然,被带了绿帽子,而且还给别人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林天忠这老贼,也终究是接受不了,一疯起来,面子什么的就都不顾了。
王氏被处罚,这是林槿钰一开始就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意外惊喜。
第二日就从林天忠房中传出昨夜相爷突然咳血,病入膏肓的消息,这下子林府终于是炸了。
二夫人与人有染,与那个和别人珠胎暗结,生下的二少爷一起被赶出了林府。
相爷因此气的病入膏肓。
三夫人刘氏因为听说林天忠病入膏肓,连夜带着一直经营商铺的五少爷,携带着各大商铺中的全部财产不知所踪。
林府因此一夕之间没有了收入,穷的叮当响,下人也就都收拾东西,各奔东西去了。
诺大的一个林府,瞬间就剩下了一个病入膏肓的林天忠,以及四夫人李氏,还有她的而已林锦陌。
可谓是风光不再,怕是再也无法辉煌。
当然,这一系列让人唏嘘林府倒台中,大小姐林槿钰却是被天汉来的十里红妆,十六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到了第一大国天汉。
虽然不知道林槿钰嫁给那个四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知的天汉战神到底是喜是福,但不得不说,她的离府,却是最为让四国之内女子羡慕嫉妒恨的。
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是不想在自己出嫁的时候,可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
十里红妆的迎亲队伍着实气派,一路上不管经过那个城镇,皆是被人仰望着,羡慕嫉妒恨的行着注目礼,目送他们离去。
“小姐,您今日真美。”
因为新娘上轿以后就不能再下去,所以轿子上专门允许林槿钰的一个陪嫁丫鬟可以一起陪同着乘轿。
轻言这个唯一被林槿钰带出林府的贴身丫鬟,自然就借此沾了光,有生之年,也坐了次十六人抬的大轿子。
“是吗?你小姐我哪日不美。”
林槿钰闻言调笑着。
看着这大红喜轿,自己一身火红喜服的模样,露出一丝嘲讽。
她竟是就这么把自己卖给了盛君邪……
“小姐,虽然战王被传是个冷血凶戾的人,可是他对小姐真好,这十里红妆,十六抬大轿,小姐这迎亲队伍,简直是这四国之中阵仗最大,气势最足的了。”
轻言的少女心完全被这十里红妆的迎亲队伍调动,眼中只剩下羡慕。
“唉,是啊,这样最起码我觉得自己嫁过去,还有点面子。”
林槿钰闻言叹了口气。
反正自己是利用盛君邪,想要得到冥天教,她才把自己‘卖’过来的,所以能有这么一场盛世婚礼,算是个额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