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文晓思心说,自己好歹是他前世的恋人。那紫幽溟虽然迂腐,但这事的轻重应该还是知道的。
“应该?”魅滟尾音上扬,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深知踩中地雷的文晓思急忙转移话题,“昊天,魔教现在怎么样?”
“虽然此番恶战令我们魔教元气大伤,不过好在四大堂主和诸多教众都健在,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看出某女的窘迫,茈昊天便好心的替她解围。
碍于文晓思的身体,用过晚膳他们就吩咐小桐伺候自家主子休息了。
夜晚,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蹿至门前,可没等来人的脚踏进屋,本该熟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向门外不咸不淡的说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哟,娘子,这么晚了不休息,莫非是在等人家一起?”话音未落,来人已闪到床边,踢掉鞋子就要往上爬。稀疏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隐约可见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
“你要是想让我赏你几脚,尽管上来。”
“小思思,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人家呢?”某妖孽虽然嘴上抱怨着,身子却不再前行,改为坐在床边。貌似,他对以往被文晓思踹下床的经历还是很心有余悸的。
文晓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颇为不耐烦的问:“喂,你不是没事闲的蛋疼,跑来扰人清梦的吧?”
“娘子,何为蛋疼?”魅滟单手点着下巴,脸上写满了问号。
懒得解释的文晓思挥挥手,直接下令轰人,“大哥,这三更半夜的,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走人!”
“说什么?”某妖孽说罢,还不忘边朝床|上的人一个劲儿的抛媚眼,也不管黑灯瞎火的对方能不能看见。
“三、二……”
“其实也没什么,人家就是觉得有些诧异。那墨云国的国师紫幽溟很少与外人接触,尤其是女子,所以人家非常好奇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闹了半天,这妖孽是跑来兴师问罪的。
“我们俩哪有什么关系,一共才见过两次而已。”
“哦,那他为什么甘愿对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是不顾性命的舍身相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他魅滟是做什么的,这样就想打发他?门儿都没有!
“我哪儿知道,可能他看我是穿来的吧。”文晓思越说声越小,到最后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听见。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和紫幽溟究竟是何关系?”
“他、他跟我的前前世相识。”文晓思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会笑的狐狸不咬人,一咬就往死里咬了……oh,mygod!这妖孽生起气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前前世?”
“就是我穿来的前一世。”
“什么关系?”
“朋友。”
“到底什么关系?”
“恋人。”
“哼!”魅滟冷哼一声,望向某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其实我跟他真的没什么,那是前生的事,现在我是我,他是他。何况,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不要被前生所左右,只做我们自己就好。”文晓思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这妖孽解释,但无奈嘴就是停不下来。
“小思思,你给我记住:除了我们三个,你休想再给我招惹别的野男人回来!”魅滟猛地俯下身,停在与文晓思不足一公分处,说得那叫个咬牙切齿……
“啊?”文晓思似懂非懂的眨眨眼,不是她没听明白,而是那妖孽跳跃的太快。
“好了,很晚了,咱们各自歇息去吧。”魅滟说罢,竟抽身离去,顺便带走杵在屋外的两座门神,独留文晓思呆愣的躺在床榻上。
另一边,三个男人并没有各自回房,而是来到魔教后院的竹林里。
“师兄,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茈昊天最先开口,此时的他没了文晓思面前的乖顺,有的是魔教教主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魅滟斜了他一眼,慵懒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行,她只能是我的!”这一点是绝对的,任何人都不能动摇的,即便是自己最亲最恨的师兄,茈昊天也不会退让。
相比茈昊天的霸道,与魅滟达成协议的夜倒没怎么反对,他只想守护在某女的身边。尽管他也很想一人独占,但以眼下的条件来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傻师弟,这是唯一能把她留在身边的方法。你们也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万一那人愿意放弃一切换来她回去,你认为咱们还能有机会吗?”也许,魅滟才是这世上最了解文晓思的人,单就某些事而言,他恐怕比当事人看得还透彻。
听了魅滟的话,茈昊天和夜不由得都沉默了。茈昊天想到自己那次在倾城山庄去三小姐的房间救文晓思时,她说的那句‘你终于来了’中的‘你’并不是指自己。而夜的脑中随即回忆起‘你要是不带他走,我就死给你看’的那一幕……
“她是这么的特别,虽然我也不想跟你们分享,但是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孤独一生也不会在咱们中选择一个,去伤害余下的人。可即便如此,你们还是会一直默默的守着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何况你们也不希望她再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吧?”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魅滟心里也不是很平衡,暗自磨牙道:“女人啊女人,你为何要去招惹这么多的男人,你可知我是做了多少思想斗争才做出的这般决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夜上下唇轻碰,终于说出了一个字:“好。”
得到夜的回复,魅滟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则望向一边眉头紧皱的师弟,不禁感叹命运弄人,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素来喜好相差甚远的他们竟会爱上同一名女子……
“事已至此,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我摇头的余地,不过——”茈昊天虽表示同意,但接下来提出的问题却‘发人深思’。
对此,三男互瞪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索性动起手来。月光洒在林中,依稀可见其中有几道身影上下纷飞,交错在了一起。
第二天,文晓思睡到艳阳高照才从被窝中爬起来,用过早饭,她想找几人商量一接下来的事,可是找了一圈楞没逮到其中任何一个。
觉得有些奇怪的文晓思不禁问向身边的小丫鬟,“小桐,你看见夜他们了吗?”
“没看见。”
诧异的挠了挠头,文晓思心说:这三人玩什么飞机?原来天天往自己那儿跑,现在怎么像人间蒸发似的,一个也抓不到?
文晓思走出别院,见不远处有个端着碗药汁,便开口问道:“喂,前面的那位帅哥,知道你家教主,哦不,是前任教主去哪儿了吗?”
那人也不计较文晓思的称呼,似是想了一会儿,答道:“教主要是不在书房,一般会去后山的草庐。”
出于礼貌道了谢,文晓思不顾对方诧异的目光,示意小桐先回去,自己则纵身前往后山。
话说,这祈云山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可谁能告诉她怎么魔教的后山也遭到了武林人士袭击,为何到处都是残肢落叶?
不再纠结于那遍布打斗痕迹的竹林,文晓思快步往里边走,远远望去,一个竹屋透过枝叶若隐若现‘吱嘎’一声推开门,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抬眼观瞧,目光所到之处均摆满了各种药材。
“喂,有人在吗?有没有活人?死人也行,只要应我一声就好!”文晓思扯着嗓子喊了几遍,见无人作答,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
可就在文晓思离开竹屋没多久,便有三道人影闪至门口。而这三位不是别人,正是文晓思苦苦寻觅了一下午的人。
郁闷的回到别院,她先跟小桐发了一顿牢骚,又在墙角画了好一阵的圈圈,然后躺在床榻上,恨恨的咬着被角。
淡淡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忽然,房门被从外推开,文晓思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原本窝了一肚子的火瞬间消散,并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文晓思用手背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我说,谁这么本事,竟能在你第一杀手的脸上留下此等杰作?”
只见此刻的夜左眼乌青,嘴角破了口子,脑门也微微肿起个大包……好家伙,这哪儿是堂堂的罗刹门门主,整个一刚跟人打完架的楞小子!这也难怪无良的某女会笑得如此开怀,不过眼下的夜,较平时少了分的冷酷,多了些平易近人的窘迫。
“这——”闻言,本就无地自容的夜不由得更加窘迫,好看的剑眉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见状,文晓思实在有些于心不忍,遂转移话题道:“那个,黑灯瞎火的,你来是找我有事吗?”可她不说还好,一说夜的俊脸瞬间爆红,红得连耳根儿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夜坐在床边,不敢直视某女过于明亮的双眸,艰难的挤出两个字:“魅滟。”
魅滟?
文晓思觉得很奇怪,那妖孽没事抽什么疯?自己偷腥也就算了,还教唆夜晚上往自己的床榻上爬,而夜又为何如此听那妖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