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倒地后立即弹身而起,急点身上几处大穴,并运功想要压住伤势。随着咳出的几口鲜血,伤势倒也算是有了几分缓解。可是他体内经脉胀痛,内脏也受了一定的震荡,显然受伤不轻。
司空达玩味地看着李福,道:“你这老头,倒还有几分本事。以后天之境,竟然能接我一下。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李承道立刻接口道:“司空达!你即是先天强者,又怎可不要脸面,欺凌弱小?”
司空达立刻板起脸,道:“少废话!我奉命来拿你,休要抵抗,免得多吃苦头!”言罢便大步一迈,左手成爪朝李承道抓去。
李承道大惊,眼见司空达想自己抓来,自己却无力抵抗。就在这时,身旁去传来了一声大喝:“快跑!”紧接着伴随着无比清脆的‘啪’一声,数道亮光一闪而出,向司空达飞去。
原来是李福在这危急时刻的拼命一搏。他先是故技重施,那向司空达飞去的数道亮光就是他震碎的手中软剑碎片,然后又不顾受伤的经脉,强行运起全部内力推出一掌。这一战术,在面对晋北五鬼的后三个人时,受到奇效。尽管此时是否还能奏效,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但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是,先天与后天之间的鸿沟,是那么地难以逾越,更何况是面对已经达到先天中期的司空达呢!
虽然眼前这个老头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可是他这一番攻击倒还真的很有气势,至少让司空达隐约感到了一丝危险。但是先天就是先天,只见他轻喝一声,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气罩。那些软剑碎片一碰到气罩,就急剧减速,后来竟只是刺进气罩一寸有余而已便悬滞在空中。接着,他手中折扇展开,猛地一挥,一股刚猛的气流喷涌而出,将气罩中的碎片和面前拍掌而至的李福都卷入了其中。折扇彻底展开,露出扇骨,才知道竟是把钢骨折扇。
‘噗’李福口喷血箭,倒飞出近十五米才落在地上。但此时的他已经气息全无。那刚猛的真气不仅将他的内脏经脉尽皆震碎,而且其中夹带的数个软剑碎片还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地上后,已经成了血人。
司空达的真气喷薄而出时,连远处的李承道也被掀个跟头。
李承道立刻爬起来,却一眼就看到了李福的惨状。“福爷爷!”他大呼着立刻跑到李福的尸体旁,看着李福满身的血迹和怒睁的通红双眼,心里剧烈的一颤:又是因为自己而死,不断的死去。现在已经都死光了,只剩下自己而已了。福爷爷,难道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吗?苍天啊!你真的在看吗?我现在已经失去所有东西了,还不够的话,我就只有一条命了。想要就来拿吧!
可能是绝望中有了一丝不甘吧,李承道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哼!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天踩在脚下。”
想罢,他轻抚过李福的脸庞,让那不冥的双眼安详。
李承道缓缓站起身,怒视着司空达,却发现司空达却看向一旁,面色凝重。他正奇怪,但很快的,树丛里便传来的声音,‘噌’的一声,蹿出一人。那人速度极快,但停住似乎更快。在李承道和司空达两人侧面十几米处停了下来。
来者是一个道士,约摸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他身材高瘦,接近六尺两寸,差不多一米八五。眼睛不大,却透着狠戾的光芒。一身灰蓝色的道袍,背负长剑。
他站定后抱拳一礼,但看向司空达的目光却充满了挑衅:“在下陈光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司空达淡淡的回了一礼:“天元宗,司空达。不知陈兄师承何处?来此有何贵干?”
陈光熙回道:“在下今日恰巧路过此地,却看到兄台如此不顾体面,欺凌弱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罢了。”
司空达见他不说来自何处,也不追问,只是阴冷地道:“哦?那陈兄想要如何?”
陈光熙指了一下李承道,淡笑道:“我见到这个小子,很是讨人喜欢,觉得十分有缘。不知司空兄可否给个面子,将他让给陈某?”
司空达大笑三声:“哈哈哈!陈兄莫非觉得我是三岁孩子?哼!少装蒜!你到底要如何?横的竖的尽管划下道来,我司空达一律接着便是。”
陈光熙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淡然:“唉!到底是年轻人啊!性情如此的暴躁!也罢,就让我代你师父教教你,做人还是要厚道些才好。”说罢抽出背负的长剑,干脆利落地攻向司空达。剑身上淡淡的寒光,并不耀眼,却让李承道觉得一股寒意充斥全身,不禁打了个寒战。
司空达心中一凛,知道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但嘴上却毫不示弱,狂傲的笑道:“哼!就凭你这连师承都不敢言明的鼠辈,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言罢立即舞起手中折扇,与陈光熙斗了起来。
陈光熙的剑法声势浩大且诡异,仿佛剑剑都是虚招,但转眼间却又变得凝实无比,端是了得。而司空达稍处下风。但凭借扇子在防守中的妙用,倒也是滴水不露。此前司空达在和李福的交手中,因为很短暂,且又是随手为之,所以几乎没有什么消耗。如此,两人斗得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两人不仅手上使劲,嘴上也不想让。陈光熙喝道:“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师兄弟马上就要来了,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呆会想走可就来不急了。”
司空达心中一凛,自己和师兄们为了找到李承道,可是撒开大网寻找的,之间间隔可不小。这要是离得太远,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等到对方援兵一到,自己的下场可就悲惨了。但嘴上却不露痕迹地道:“别废话!这小子我绝不会相让,我的同门就在不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话不等说完,另一只手便向天上一指,一个弹丸立即飞快的射向天空,然后在高空中炸开。弥漫而出的蓝烟竟在空中聚集出‘元’字。
陈光熙十分气恼,一时之间没将对手拿下,还让对手找机会搬救兵。于是更加加紧进攻,好像是有仇似的,定要将其斩于剑下。
却说李承道在一旁,刚看到那个叫陈光熙的人说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觉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不,有人来见义勇为了。可是见到他们战在一起,以及他们的话语,却让李承道心里凉了下来,因为心里有了个想法,这两个人虽然不是一路人,但却好像是一路货。
哼!难道自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逃,只有逃走才能活下去,否则落在他们手中,就算不死,这一辈子也肯定完了。可是怎么逃呢?一侧是河流,一侧是密林,面前是在二三十米处打斗中的两个先天,身后则是地势缓缓升高的河岸。
李承道心想,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逃脱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接住外力才可以。而此时,身边最强的外力就只有那湍急的河流而已。只要跳进河中,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一线生机。虽然跳进这样湍急的河中也是九死一生,但总好过必死的结果吧。
不过,就近向河中逃却是不行。因为此时他身处的是一个浅滩,水流相对很缓。所以这里不适合。否则,估计还没跑几步,又暴露了目的,就得被这两个家伙抓回来。难道逃进林中就能躲过两名先天高手的追捕?当然也不可能。
嗯!就只好这样了。他低头深深地看了李福一眼,随后抱头惨嚎一声,就像是忍受不了巨大的压力一般,拼命地沿着身后缓缓抬高的河岸逃去。
战斗中的两人都只是余光一撇,司空达脸上不屑一顾,陈光熙则是理所应当,都没太把李承道的逃跑当回事,就好像这很正常,而不逃才不正常似的。不过也对,一个九岁的孩子,面对生死绝境,崩溃而逃也不算什么。
但两人自然不会任由他逃走,只是因为两人彼此牵制,都腾不出手来追击,于是两人便且战且进,不急不缓的跟在李承道的身后。只是这种跟踪的声势太过骇人了一点。因为这两位先天强者是一边跟踪一边在毫不相让的交手啊!两人所过之处,树木折断,土石纷飞,几乎开拓出了一条近十米宽的通畅大路。不远处的密林中,很多飞鸟走兽被惊吓得四处散逃,显然这么大的动静该多么的惊人!
李承道拼着老命奔逃,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同时注意着后面三十米远处跟着的两人。其实此时他的心里也是万分着急,虽然成功地麻痹了后面跟着的两人,但是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适合“投河”的地点,拖得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