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高矮各异却都很结实的汉子,跟着一个非常强壮魁梧的男子走了出来。王希鹏站在太和道的边缘,正巧挡住了他们的路,被一个小眼睛的汉子十分粗暴地推开,还被辱骂着:“靠边!嘎哈玩意的都是?啥事都没有,就他妈知道在这挡路!”
王希鹏被推个趔趄,险些摔倒,刚想回骂,可一看到这伙凶悍之人,就蔫了。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忍了吧!他可是斯文人,怎么能跟这些粗鲁的人比呢?
他的同门并不喜欢这位没什么本领的人,就只是在笑着看他的热闹而已。
人们一看,这出来的一共七个人,身材普遍比中原人士高出一块,都在六尺上下,最高的那个估计得有六尺四寸之多,最矮的那个小眼睛汉子也能有五尺八寸多。他们一出来,就带出了一种野兽一般的彪悍勇猛气息。
这些人都很强壮粗犷。衣服虽是正常款式,衣料却是北方地区常用的麻料。
其中还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个头也能比普通女人高些,差不多能五尺六寸。模样还算娇美,身材极佳,粗麻布衣服也掩饰不住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不过却比中原女子少了些文静,多了些泼辣。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背着金环大刀的汉子。他身高六尺,浓眉大眼,胡子很密,身上肌肉鼓胀,明显特意加宽的衣襟袖子还是被撑得很饱满。跟着的五人停在人群之前,而他则带着那个小眼睛的走到杜云生面前。
即使是那个小眼睛男人,和杜云生一对比,体型也能大出几圈来。
领头的强壮汉子轻蔑地看了廖化德一眼,就对杜云生道:“刚才打断你说话的无礼之人就是我。你能咋的?你想咋的?”
杜云生明显有些蔫了,咽了口唾沫道:“这位壮士!我方才只是好奇,是何人打断我讲话而已。不知壮士因何要打断在下讲话呢?”
廖化德有些不悦道:“就是,你为何打断他说话?你是何人?”
壮汉哼了一声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也不一定知道。记好了,我叫王廷巨,辽东人士。我打断你们说话咋的?你们说的那叫啥玩意儿?好听还是咋的?”
杜云生和廖化德对视一眼,这个名字还真没听过。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突然东海派那一边,有人说想起来了。
东海派门主东方朝旭,一位六十多岁却神采奕奕的老人。他向那名弟子大声问道:“你听过此人?”
那名弟子高声回道:“启禀门主!我经常去关外,所以听闻过王廷巨。他被那边的人们称为辽东金刀。为护得家乡父老的周全,一把金环大刀杀了不知多少山贼土匪,叫关外绿林人人畏之,不敢来犯,使萨尔浒地区成了关外有名的安定之乡。”
东方朝旭和身旁的东方宏启笑着互视一眼,大声道:“如此说来,王壮士可称得上大侠二字了。”东方宏启点头道:“正是啊!”
东海剑派这一席话,在场人人都听得清楚,无不赞叹。
杜云生也听到了东海剑派那边的谈话,明显有些惧意,问道:“刚才我和廖兄之所言,皆秉承圣人所言。不知何错之有?”
王廷巨道:“呸!别提圣人!孔圣人见你们这熊样的,能给气活过来。他姓廖的整两句酸屁,你就称其为义举?那秦狄就成了大恶人?蜀山派的那个姑娘和名剑山庄的皇甫大长老都说秦狄是个舍生取义的好汉了!可你管那姓廖的叫义举,秦狄那得叫啥啊?那叫不义了啊?是同门的性命不该救啊?还是不该护着皇甫长老突围啊?”
此言一出,太和道、蜀山派和名剑山庄留下的后天境的弟子们都深以为然。秦狄即便****东瀛女忍者,那也不能否认他的仁义啊!再说了,声讨秦狄是义举,那太和道的同门和皇甫连城都成什么了?
太和道和名剑山庄便有些眼神不善地瞪向那些扬言要声讨秦狄的人。蜀山派的人也是,因为说出秦狄义举的可是他们的大小姐,然而那伙人却要声讨,这不是撅人家大小姐的面子吗?
这一下,人群就都不说话了。谁这时候乱说话,万一得罪了这三大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云生眼珠一转,道:“王廷巨,你来自关外,并非我中原人士。此乃中原武林纠纷,尔等蛮夷,究竟意欲何为?”
王廷巨嗤笑道:“关外怎么了?就不是大唐的土地吗?蛮夷怎么了?就不是大唐的子民了?你小子竟敢说出这种谋反之言,你胆够肥的啊!”
杜云生身体一得瑟,赶紧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这是武林恩怨,而你作为蛮夷,不属于中原武林,是不能参与中原武林恩怨的。”
王廷巨笑容不减地道:“我是汉人,我家老祖宗在汉朝时就在中原!请问中原武林怎么划分?那东瀛小娘子的事也算中原武林的?东瀛也是中原?你小子规定的啊?你是越来越胆肥了啊!当今圣上受四海敬仰,被称为天可汗!你竟敢鼓动民众,忤逆圣意,蓄意发动战争,攻打早已臣服的小国?你犯下了忤逆、谋反、大不敬之罪,每样都够你满门抄斩了!就你这样的还自称书生剑呢!我看是个贱书生!真给孔老夫子丢脸!”
“你!你胡说!”杜云生涨红了脸,气得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只是指着王廷巨。
王廷巨被人这么指着,脸就立刻冷了下来。他身后的小眼睛汉子见状立刻上前,手里马鞭的鞭绳缠在鞭柄上没有放下,他直接拿着鞭柄,照杜云生脑袋就来了一下子。
“哎哟!”杜云生脑袋马上就起了个大包,他捂着脑袋惊道:“你怎么打人?”
小眼睛拿着鞭柄指着他道:“我打你咋的?刚才你******跟谁俩呢?一天天的!我大哥是啥人,你知道不?就你这小老样的,也敢用手指?你再敢得色,我他妈抽死你!”
杜云生连称不敢。
廖化德咳了一声道:“王兄!何必跟年轻人这般计较。却不知王兄对这秦狄和东瀛女子的事怎么看?”
王廷巨哼了一声道:“你说你们啊!都长点心吧!一天天的!是不闲的没事干了?秦狄有点事,你们就一窝蜂的跟着,不贴腚根捡屁吃能饿着你们啊?中原武林,功夫强的有的是,但人品叫我佩服的没几个。你看人家秦狄!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舍生成仁。你们呢?你们十岁的时候都嘎哈了?估计能把梨让明白就不错了!”
这话说得粗,理却不粗!虽是连骂带损,有些人竟然气得笑出声来。
王廷巨接着道:“秦狄还很年轻,本来能成为中原武林日后的领军人物,可你们嘎哈呢?东瀛的忍者不只一次地刺杀,这是啥?这是在扼杀你们的希望,那帮倭人都看明白了。你们不仅不想着护着一致对外,反而窝里斗。”
“其实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可都搁这边瞎咋呼啥啊?这一个个的舞舞扎扎,一身能耐,就是不出息。你们说秦狄把那小娘们上了,你们是看见了咋的?一个个说的像真事似的!”
“别说还没上,就是上了能咋的?这天下间,有多少良家女子被糟蹋,你们知道不?那些土匪马贼抢了多少女人?玩完留着也就罢了,可又给杀了多少你们知道不?你们这么多豪侠之士,这么正义凛然,咋不结成义军出去荡平那些恶人呢?有本事咋不用在正地方呢?”
“这么多年了,你们就能保证自己门口干净。也就蜀山派的剑侠们曾横扫十六水寨,除此之外你们有几个办点正事的?一天就扯这些没用的能耐!”
“也行!就算这些贼人们或是偏远,或是据险,你们管不了。可是祸害人最多的也不是这些贼人啊!是那些当官的,还有他们的儿孙们!他们可是霸占了更多的女人。你们咋一个屁都没有?可见你们根本不是为了啥大义!都搁这装啥啊?”
“你们和秦狄有私仇还是咋的?秦狄上的是你妹啊?还是你们谁的女儿啊?就他妈知道瞎扯淡!现在秦狄有点什么事,瞅你们这像是多能耐似的。要是真有能耐,就去跟秦公子比划两下,过过招。看他不销死你们!”
“就是!这位壮士说的对呀!”王廷巨说得正起劲,却听到另一边的蜀山剑派,一个小丫头羞红着脸对众人高声道:“秦公子数次舍生取义,乃天下间少有的少年英豪。”
众人一看,又是蜀山派的大小姐:轩辕静娴。她身旁一个长相和她有点类似的英俊青年走过来笑道:“妹妹!刚才人人都说秦狄会对那遣唐使不利时,我看你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怎么这会又来精神了?”
轩辕静娴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王氏赶紧护住女儿,道:“静仁!当哥哥的,怎么好取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