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坚下令道:“都给我上!废掉这小子!”
还没等付江泉从中斡旋,一众十三个打手就挥舞着明晃晃的砍刀,叫嚷着冲了上去。
石寅本就心中有结,这下总算找到了机会,提起桌上放着的宝剑,没有拔出,带着剑鞘就迎了上去。
虽然气结,却还有理智,总不能在县城内公然杀人吧!
他脚下一钩,身后面一个椅子就被甩飞了出去,使得左面打手的攻势被阻滞了一下,然后挺剑前刺。
他的剑法十分巧妙,看似直直的一刺,偏偏又灵活地晃动了两下,就格开了一左一右劈来的砍刀。然后横剑左右各一送,剑的两端就分别击中了两人的胸口,令他们痛苦地摔倒在地,撞翻了两旁的案台和花瓶。
有些在门外观战的武林人士,不禁赞道:“好剑法!”
那十几个人多年嚣张惯了,见才刚刚一个照面就倒下两人,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像是鲨鱼群闻到了血腥,更加疯狂起来。他们全都成扇形地包围上来,举刀便砍。
正所谓猛虎难敌群狼,被十一个人乱刀逼迫,石寅除非三头六臂,否则如何抵挡?
他扔掉剑鞘,向后一跃,跳向餐桌后面。人尚在空中就踢了一脚桌子边,使桌子滑向前方。可是这桌子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被正中的一个汉子一刀劈成了两半,碎盘子和酒菜撒了一地。
石寅见状,执剑横削,逼退中路和左路,又直刺右侧劈来的三把刀中间的那个。剑刀接触却没有发生常规的碰撞,而是像粘上了一般,卷着这把刀两边各一碰,便磕退两人,然后宝剑一震,那人就被震退数步,痛苦地咳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他成功的瓦解了右侧的威胁,左侧却出现了致命的空当。可他一点也没见惊慌,反而胸有成竹一般。
只见左侧一人影杀至,抽出手中钢刀,横向挥劈了小半圈,将石寅的左侧和中路都含在其中,和一干人手中的兵器连续的碰撞,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受刀锋所制,这一众人竟尽数后退了一步,有两人的砍刀甚至被磕飞了出去,围拥之势立解。不错,正是付江泉。
付江泉本不想惹麻烦,可现在麻烦惹上来了,他也只能勉力接着,和兄弟并肩作战了。
“停!”韩坚突然喝停,上前两步,仍然站着的是个属下马上分开,让出中间的空当。
韩坚凝视着付江泉道:“你的刀法很不错,虽然看似简单,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凌厉的杀意却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你是何人?何门何派?和沧浪派是何关系?”
“我!付江泉,无门无派。这是我的兄弟,沧浪派,石寅。”付江泉嘴上说着,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在江湖上闯过一阵子了,总会变得越来越小心的。
“噢!付江泉!我听过,沧浪派的叛徒!石寅!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沧浪派埋没了的剑法天才!”韩坚见石寅的脸色明显一变,心里不由得大快。他又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沧浪派虽是个小门小派,可是过了今天这一遭,没准能飞黄腾达呢!”
“你什么意思?沧浪派怎么了?”石寅心头一跳,沧浪派是他的心病,只要一提及就容易让他乱了分寸。
“怎么?你不知道吗?”韩坚惊讶地道:“沧浪派做出这么大的举措,你居然会不知道?”
“什!什么?”石寅更加慌了,生怕沧浪派出什么事,要知道现在的武林多乱啊!
付江泉见状,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劝慰道:“石兄弟!别慌!且听他怎么说。”
韩坚瞥了一眼付江泉,暗道:这小子好冷静啊!刚才说他是叛徒,他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是个人才啊!可惜像他这种人,是注定不会为我效命的,必须除掉才行。否则,今日结怨,难保日后不会成患啊!
但是眼下这两个人联手一起,想要将他们拿下倒不是不可能,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得想个好办法才行啊!
他奸笑着道:“石寅!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沧浪派几乎全部出动,你居然懵然不知,看来沧浪派没把你当成自己人啊!”
“你胡说!”石寅立刻就失去了冷静,喊道:“快告诉我!沧浪派到底是怎么了?”
韩坚身旁的一个贼眉鼠眼的随从马上就提刀指着石寅道:“呔!你这小子!敢这么和我家阿郎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你!”
韩坚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别动,道:“无妨!石寅!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谁叫我心肠这么软呢?”此言一出,就连两侧的打手们都为之侧目。
他接着道:“沧浪派声称发现了太和道叛徒洪浪和赵红绫的踪迹,便广邀武当山周边的小门派和一些无门派的侠客,带头前去追捕洪浪二人。就在不长时间之前,沧浪派有两名弟子赶了回来,已经报告给了太和道。这会儿功夫,太和道的人正往城门那去呢!估计就算现在已经宵禁,恐怕守门的也不敢阻拦太和道啊!”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现在的太和道已经大不如从前,沧浪派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为其效力啊!”石寅道。
“哼!怎么不可能?以前的太和道,就算沧浪派想去效力,恐怕人家还不待见呢!也就在这时候才能显出他们来,如此一来,日后在武当山一带的小门派之中,沧浪派就可以凭借和太和道的关系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没准过几年,沧浪派能成为中等门派呢!”
“不!不会的。掌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这不是踩着洪大哥他们两人的命往上爬吗?”石寅越想越乱,心中已经没了主意。
付江泉沉吟一下,道:“韩三郎!在下有一事不明。沧浪派就算想要巴结太和,但何以有胆敢动洪浪和赵红绫?康广举就不怕安陆王找他沧浪派报仇吗?”
韩坚挑了一下眉,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事若是换做昨天,的确是这样。安陆王杀伐果断,一旦发怒,谁都敢杀!可是现在嘛!嘿嘿!自从中午被两个高手追杀,到现在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是~”
石寅立刻打断他道:“不可能!安陆王是金丹期的强者,连那淳于凌波都被他杀了。何人有能耐杀得了他?承道兄弟绝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哼!又说不可能,总是被人这样反驳,是谁都会生气的,何况是向来说一不二的韩坚。他冷哼道:“哼!我不跟你废话,你爱信不信!当时在下山的路上,有很多武林中人,人人皆可为证。至于追杀他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哈哈!据可靠情报,那两个高手都是金丹顶峰!而且跟在李承道身边的那个小娘子,后来也急三火四地跟过去了。这说明了什么?”
石寅只觉得身上冒出一层冷汗,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付江泉见他这个样子,便对韩坚抱拳道:“多谢阿郎相告!算付某欠你个人情!付某和我这石兄弟还有要事,就此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韩坚笑着道:“能得到付兄弟的人情,真是不易啊!只是恕韩某多嘴问一句,你们这是急着去哪啊?总不会是要去找李承道吧?那些金丹期的强者可都是神仙似的人物,估计现在都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石寅激动地道:“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必须立刻走。至少我要去解救~”
付江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使劲捏了一下,抢着道:“不敢劳韩三郎费心!我和石兄弟这就告辞了。”
韩坚笑着侧身做了个送的手势:“不送!”
两人一走,韩坚立刻低声吩咐一个手下道:“速去忠义堂河南分舵,禀告任万山舵主,众多江湖人士正在追捕反王李承道的好兄弟洪浪,石寅和付江泉也跟了过去,妄图去解救洪浪。”
他大手一伸,把那个手下拉近了些,用更低的声音道:“然后别忘了顺便提醒他,石寅和付江泉也是李承道的好兄弟,另外和洪浪同行的赵红绫可是个标准的美人啊!”
那个手下很机灵,立刻心领神会,领命去办事了。
韩坚狞笑着,心道:“哼!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在嵩阳县的地界跟我斗!看老子不整死你们!”
随后他走到大厅前面,大声地对所有的人们喊道:“各位江湖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可靠消息,大家伙一定会非常好奇的。安陆王李承道在中午被两名仙人追杀,至今生死未卜。”
下面一片哗然,显然对于李承道的话题是百唠不厌的。
韩坚对此反应很满意,又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沧浪派已经发现了太和道的洪浪,现在太和道的高手们已经出发了。只要有人捉住了洪浪,那就是捉住了安陆王的党羽。那绝对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