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寅顿了顿,接着说道:“虽久未交手,但我深知,如今怕已无法再战胜你。只是却希望有一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天意,恰巧刚刚本门接到附近村里的猎户报告,发现一伙流窜的山贼。所以师叔带领我们几个师兄弟要去剿杀这伙山贼。不如,秦兄弟与我们一起上山吧!”
李承道有些心动,却对沧浪派的一些人心存芥蒂,便犹豫道:“这个嘛!主意虽好,可是???”
石寅却会错意,道:“秦兄弟!大可放心。你这几年一直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你与我们一同入山,外人不会认出你的身份,而知情人也不会认为你答应加入本派。呵呵!当年蒋长老几次相邀,都被你拒绝,现在谁还自讨没趣啊!”
李承道尴尬一笑,道:“那好,我们这就上路吧。”
石寅愣了一下,道:“呃!秦兄弟,你不去整理一下东西吗?至少你也得把剑带上啊!我让师叔他们先走,我会在青河镇外的路口等你的。”
李承道一直保持着习惯,所有身家随身带。虽说他在这里住了三年,可是因为他始终没打算长住,又一直在刻苦习武,所以实在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他双手一摊,道:“我可一直都是穷光蛋,什么东西都没有,不需要收拾。现在,就连那把短剑也没了。没关系的,有需要的话,我再跟你的师兄弟们借剑就是了。”
石寅对随身的短剑会没了很是惊奇,但看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很无奈,就带着李承道来到镇子牌坊外的路口,与人汇合。
那些人俱是一愣,没想到李承道这个“不懂礼数,张狂至极”的小子居然会跟来。
李承道也是一愣,这次行动,石寅的师叔就是韩忠仁。就连那朱贵和那位佩刀的青年也在其中。真是冤家路窄啊!?
朱贵恨恨地瞪了一眼李承道,却不敢说什么;而负刀青年则依然是那么的吊儿郎当。
除了这几个,沧浪剑派这次派出的,还有三个人,都是内力中期的二十来岁的年轻弟子。经过石寅的介绍之后,一行人就向山中的主道出发了。
路上,韩忠仁带头走在前面,李承道和石寅则跟在最后面。
李承道小声地问着石寅,道:“石兄!不知这批的山贼大约有多少人?武艺如何?”
石寅道:“数量倒是不多,据说能有十来人。武艺高的也不多,估计最多也就一两个二流武者。我们此行,除了清除这伙贼人,还要在山中驻留几天,威慑一下那些匪盗。”
李承道感叹道:“目前的匪盗状况,看起来很猖獗啊!我在镇子里,总能听到有商队被洗劫的消息。”
“是啊!这几年,因为两件神兵的现世,黑白两道,正派门人和绿林匪盗都聚集于此。虽然偶尔会有神兵出现的消息,但是我沧浪派却一次也没看到神兵的踪影。”
“可这争斗却愈演愈烈了。现在,藏匿于深山中的山寨,比较强的有三个,分别是虎王寨、青云寨、义气帮。其中虎王寨最强,寨主王铁虎,一口虎头刀,不知斩杀了多少好汉。即使是其他的寨主,遇到他也是忌惮不已。”
“青河镇一带,势力最强的门派则有四个:沧浪派、唐门、东海剑派和忠义堂。”
李承道听到后面这句话中的唐门和忠义堂,心头一跳,问道:“这白道中,不知何人最强啊?”
“这个嘛!我沧浪派有近水楼台的优势,但顶尖高手却不占优。而最强的,应该就是唐门的唐旭,和忠义堂的杨奎了。”
李承道心里大呼,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一行人走得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就在山里发现了数名山贼的踪迹。顺着踪迹,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竟然遇到了同样在搜寻山贼的另一伙人。
对方人很多,竟有了二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个长相阴郁的年约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只见韩忠仁上前几步,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唐旭执事,旭兄!韩某有礼了。”
那人正是唐旭。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刚才遇到几个其他的门派也在搜寻山贼之时,我心里还在嘀咕,这么好的机会,沧浪派怎么会缺席呢?”
韩忠仁笑道:“恕韩某不明,这个好机会,指的是?”
唐旭脸色微微一板,道:“哼!韩长老,莫不是这种事,沧浪派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韩忠仁心里暗骂一声,骂本派搜罗情报的人无能,也骂唐旭的的傲慢无礼。不过,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依然笑容可居道:“旭兄!您在江湖上可是德高望重,我等可没有半点装糊涂的地方。恐怕这里是有些误会。韩某是真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行七八人到此,不过是为了追踪一个一伙不成气候的毛贼罢了。”
唐旭一挑细长的眉毛,道:“哦?好大的口气。那虎王寨的大批山贼,在韩长老眼中竟然是不成器的毛贼!不知世间何人才能入得你的法眼啊?”
韩忠仁一惊,道:“虎王寨?我等确是不知啊!旭兄当真?”
“哼!不然我们四派之人怎会聚在一起行动呢!”唐旭不屑道。
韩忠仁这才仔细一看,这二十来个人中,有丐帮青河分舵舵主许旺山、东海剑派长老东方宏启、忠义堂青河分会香主杨奎。
韩忠仁正要说什么,西面五里远处的山道方向却突然飞起大量飞鸟。
唐旭一看,马上喝道:“出事了!快走。”带着这二十来人便向西面山道飞奔而去。
韩忠仁犹豫一下,就立刻带着沧浪派的弟子和李承道跟上了唐旭等人。
距离虽远,可这些人都有武艺在身,半刻钟不到,便接近了出事地点。
‘锵、锵’的刀剑频繁撞击声,还夹杂着厮杀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不到四丈宽的砂石山道,两旁各是六七丈宽的草地和茂密的树林。一支一百多人的商队,其中四五十人都是从镖局雇佣来的护卫。
这个防御应该说不可谓不重,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服装各异的近百个山贼。
商队的人马已经环在了一起,商队人员聚在中心。这些山贼将他们团团包围,正与雇佣来的镖师们激战。镖师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那些山贼常年在刀尖上舔血,那种彪悍也不是常人所能轻易招架的,而且人数上处于优势。所以,总是有山贼杀开血路,‘嗷嗷’叫地冲进商贾人群之中,如狼入羊群般大杀特杀。
商队的老弱腐儒躲在里面,一些青壮年男子都拿起了砍刀等武器,和那些冲进来的山贼拼命。可他们顶多只会些假把式,如何是那些凶悍山贼的对手,往往填进去五六个人,也换不来一个山贼的性命。
一个镖头一面奋勇杀敌,一面指挥着镖师们竭尽所能地保护那些商贾。可他所能指挥的镖师数量却在急剧减少。在这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只剩下了二十多个镖师,而且很多都已经带伤。
在这危急时刻,正道武林中人的血性,显露无遗。唐旭一声怒喝:“呔!我们五大门派在此,贼人还不住手?”
唐旭毫不停留,带着唐门的另三个弟子,许旺山的丐帮十一人,东海剑派四人,忠义堂七人也立即从不同方向,快速地冲向了山贼。
在后排的山贼头领是一个手持双钩的中年瘦削男子,他一看到五大门派的人,神情为之一滞。他虽然在犹豫,但那些山贼早已杀红了眼,哪管得了什么五大还是五小门派,马上有近三十个山贼转而扑向这四门派之人。
韩忠仁等人跟在后面。他立即回头吩咐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谁都不许擅自行动,必须时刻和我结成沧浪七环阵。”
沧浪七环阵,沧浪派自创阵法,六人站成圈,一人居中,通过不断地轮转跑位配合,防御很强。即使对手的武功高出一个层次,也可以有效地抵挡进攻。但这个阵法,靠的只是众人的配合,却无法将七人之力联系在一起。所以,并不算是高明的阵法。
韩忠仁扭头看向李承道,眼神中满是敌意,道:“喂!秦狄!你不是本门弟子,不能和我们一起布阵,你就~自行妥善行事吧!”
李承道还没说什么,石寅马上抢道:“不可!师叔。秦兄弟他单独一个人,如果置身于山贼包围之中,必将凶多吉少啊!”
韩忠仁怒瞪双眼,道:“闭嘴!你这吃里扒外的混小子!他不通阵法,如果不将他排除在外,必将拖累我们七人。所以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石寅脸色微红,显然非常气愤,大喝道:“韩忠仁!我等乃是习武之人,怎能做出这等不顾江湖道义之事?”
“兔崽子!你是怎么跟你师叔说话呢?”韩忠仁几乎蹦了起来,老脸气得通红,完全不顾及形象地指着石寅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