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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喋血玄武门

说起来很慢,但事态的发展却是迅捷无比。

不断的有士兵倒下。一名太子的护卫一刀横削,将一名秦王的士兵腹部的一半豁开,但随即便‘噗、噗’两声,两支枪头自背后穿过护甲,透胸而过,然后又马上快速地抽出。只在身上前后各留下了两个喷射着红流的血窟窿。

一名太子护卫格挡开刺来的枪头,却顾不得侧面袭来的刀光。只觉白光一闪,护卫的战刀连同握刀的手,一起飘飞向半空。他左手捂着右臂的断口,痛哭地嚎叫,就像是要把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吼出一般。但随即掠来的刀光结束了他的痛苦···

交锋不过几息的功夫,程咬金大喝一声,挥舞着巨斧冲杀进来。他身高近七尺,强壮魁梧,再配上勇猛非常的天罡巨斧,就像是一辆战车冲破了侍卫们的防卫圈,攻向齐王李元吉。

李建成目眦欲裂,看着自己带来的护卫们的处境岌岌可危,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已战死三分之一。此时的他是多么想要冲进战团,加入战局,但是,他不可以这么做。因为,双方先天高手都还没有出手。

李建成靠着过人的天赋和王室充沛的资源,早在两年前,便已成功晋级先天。但他一直隐而不发,却没想道仍然消息曝露了。看对方的情形,对方没出手的三个高手,应该都是先天高手。

身后的秦琼即使不会主动出击,但眼前的尉迟恭可是绝不会客气的。而且,李世民敢说要与自己单打独斗,说明了他很可能也成为了先天武者。若是那样,今天,恐怕真要成为了死局了!

不!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建成豁然抬头,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于是他立于地上,凝视着李世民,站稳马步,提气蓄势,仿佛是想要发起致命一击。他表情肃然,沉声喝道:“世民,既然你决意如此,不必再婆婆妈妈了,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现在就分出个胜负吧!”

李世民闻言仰头大笑几声,道:“大哥!你终于沉不住气了!也罢,我便成全你,现在就来与你决一死战!”说罢自马上腾起,落于李建成身前五丈,也是提气蓄力。

只是几息的功夫后,李建成大吼一声,双脚一蹬,飞速向着后方转身而去。嗯?后方?没错,正是后方。他并没有袭向李世民,而是以石破天惊之势,出人意料的向着后方的秦琼飞身而去。

李世民和秦琼都是完全意外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本来尽快的打败对手的核心~李世民,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啊!

说时迟,那时快,李建成蓄势而起的右掌已经探至秦琼身前。

秦琼本来实力上是超过了太子李建成的,但是这一切太突然了,仓促之间推出手掌,只能靠那勉强运起的不到一半的功力迎去。

‘嘭’,一声闷响,双掌相交,二人轰然对撼在了一起。而那一声震响之后,李建成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弓着步在原地站稳,右掌掌背青筋纹起,脸上微带红愠,头顶热气升腾。虽然占了上风,但显然已经是尽了全力。

而秦琼却整个人抛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厚实无比的大门,又飞出了十几丈才摔倒在地。不过,到底是成名已久的将领,他刚刚落地,便立刻弹将起来。只是随即便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才勉强调匀呼吸。看样子,已经是深受重伤。

幸亏秦琼有着多年杀伐积累的过人素质,否则被这一手偷袭,也许窝囊得毙于当场也未可知。

李建成眼前已经无人阻挡却没有逃走,反而回身大吼:“元吉!快逃!”

这短暂的一番交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造成的声势也是非同小可,将交手的双方人马均震慑当场。

李建成看到李元吉和其余的精锐侍卫立即趁此良机向着大门外冲杀,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却听到‘嗖’的利箭破空的声音,随即‘噗、噗、噗、噗’四个连续透体声。

太快了,自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自己意识到有箭矢飞向李元吉时,为时已晚。只见到两名卫士,一个捂着胸口,一个掐着自己的脖子,双双不甘的倒下。还有一名侍卫则是痛苦捂着肩头的血窟窿,倒在地上大声地惨嚎。

而李元吉则晃悠悠的站在那里,看着自背后贯入,又从前胸探出的箭头,眼中充满了恐惧、不信,还有绝望。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李建成,眼中的神采逐渐被茫然代替,蠕动着嘴唇,模糊的说着:“大、大哥,救,救,救···”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咽下,李元吉颓然倒下。

远处的尉迟恭缓缓收起一张外观苍劲的强弓,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此弓正是当初那个玉衡道人赠给李世民的猎虹弓。

李建成圆睁双眼,嘶哑地大吼一声‘不’,闪电般的跃至李元吉的身边。此时,李元吉已经咽气。唯有那双茫然看着天空的眼睛还未闭上。

李建成轻手抚过李元吉那不冥的双眼,瞪视了一眼远处正缓缓收弓的尉迟恭,随后对他和李世民沙哑地说道:“李世民,尉迟恭。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言罢,李建成大手一挥,对剩下的不足三十名的侍卫说道:“尔等速速逃离这里!”那名太子的侍卫首领不肯:“不可啊!太子殿下!我们先掩护···”“休得多言!执行军令!”

侍卫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建成,不甘地带着剩余的弟兄们离开了。而围攻的士兵没有得到命令,倒也不敢随意的再去围杀。

李建成双目充血,牙关紧咬,缓缓拔出佩剑。这把剑,剑身三尺有余,寒光逼人,时下虽是盛夏,却仍然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就好像气温凭空降低了好几度似的。他没有说话,但是气势已经把所有意思道明,那就是不死不休。

李世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元吉,眼中的不忍一闪而过。接过一名侍卫抛来的制式长枪,挺枪而立,语气坚定的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兄弟二人成王败寇!”

李建成死盯着李世民,大喝一声‘看剑’,于是便向李世民游走过去。

李世民与此同时,一抖长枪,也是展开身法,欺身向前‘哼!见识见识我的罗汉夺命枪!’。

两人转眼间交错在了一起。

李建成的剑法是家传的‘疾风剑法’,凌厉,迅捷,变幻莫测。一出招便挽出三朵剑花,分袭咽喉、檀中、丹田三大要害,但转眼间,剑花又再度分化,一化二,二化四,瞬间便形成十几团似实似虚的剑光,将李世民的多处要害以及上下左右的线路尽皆笼罩

而李世民好像已经化为威严不可侵犯的罗汉,想要破除掉眼前所有的阻拦。那一杆长枪似乎只是直刺,又好像是炸裂开变成无穷火光,任凭面前有再多的剑光,也像是冰片遇到火炉,不一会便消融得无影无踪。

李建成见到第一波攻击没有奏效,并未惊慌,好像本是应该一样。毕竟,自己的对手也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打败的?于是立即踩着家传步法横移一步,自丹田激起澎湃真气,注于剑上,使得剑刃突的向前形成了一圈宛如实质的剑芒,向李世民的肋下刺去。

剑芒是不同于不同于剑光的。

李建成开始时发出的剑光,便是以家传技法,使真气激射出去,好像剑光一样。而在看到剑光被尽数破解之后,他便果断变招,不再发散真气,而是控制真气凝于剑刃,形成了不同于虚浮剑光的凝实剑芒。

看到那剑芒刺来,李世民不敢大意,踩着和李建成类似的步法,顺着对手的方向也是横移一步。再将枪头圆抖,真气好像变成涡轮一般,与剑芒绞在了一起。

江湖上常道‘棍怕点头枪怕圆’,道理就是说,使枪如果使得圆转自如,刺枪便不是平直刺出,而是枪头画着圈地刺出。如此一来,枪法的刺、划、挑、抽等招数就都藏于其中,而且还攻守自如,不漏破绽。再配以环绕运转的真气,就更加使得威力倍增。

两人的兵器‘唴’的对碰一起,无论是枪旋真气还是剑芒都双双消散。剑气、枪劲四射,两人三丈距离内的地面石板都在不断地裂出细长的缝子,好像是一条条的灵蛇,弯曲的朝着远处爬行。

此时,皇宫御书房内,没有随侍在侧,只有李渊一个人。

他坐在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大椅子上,深锁着眉头,那张因国事操劳的脸上更是布满的沧桑。

这时,门外悄然进来一个老者,来到李渊面前,拜倒后低声道:“皇上!果然如您所料,现在宫内禁卫,我们已经失去了控制。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皇城外玄武门方向,怕是已经交上手了。”

顿了顿,见李渊保持沉默,便接着沉痛地说道:“皇上!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相残啊!这是大唐的损失,是李家的不幸啊!也许现在只有请出老祖宗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啊!”

李渊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道:“我何尝不希望老祖宗能出手解此危机,但是,老祖宗早就有言在先,不到家国存亡,不得扰其清修。而如今却是李家子弟内讧,老祖宗是不会管的。”

又沉默了一会,李渊凝视着面前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问道:“李福!你跟着朕多久了?”

这位老者正是当初跟随李渊的老仆,如今已是唐太祖李渊身边秘密组建的影卫首领了。凭着那一身的本领,没有人将他宛如枯树的面容等视与一个已经八十多岁普通老人。但可惜的是,多少年了,他却一直止步于后天之境,无法攀上那梦寐以求的先天大道。

李福抬头,那张好像已经被岁月痕迹堆满的脸上漏出了吃惊的表情:“皇上!老奴是孤儿,是老太爷将我收养,教我武功。我从小便跟着皇上您,您待我如手足,我这条命就是李家的了。”

李渊缓缓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略带感伤的眼神看着这位名叫李福的老人。李渊站起身,走到李福身边,慢慢托着李福的双臂,将他扶起。道:“李福!今日,朕要向你下最后一道旨意,也是朕的最后一个请求!”

李福抬起头,本来浑浊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清澈的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流下。老人的忠诚和坚韧在这一刻得以体现。他好像已经猜到了李渊的意思,“皇上!”

“朕请你前往太子府,将承道和其他孩儿,尽可能地救下,有多远就逃多远。逃到安全的地方,将孩子们养大成人。”顿了顿,不等李福答应,又接着说:“还有一点,让他们不要报仇。”

“不可啊!皇上!现如今形势不明,老奴担心皇上安危啊!就让老奴留在皇上身边吧!”李福,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那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

李渊也是无比伤感的道:“李福!朕也不希望你离开朕的身边,但是这个任务,朕只信得过你啊!朕,不,李渊在此请求你,帮我李家救下这几个后辈吧!”说着就要拜下去。

李福大惊失色,急忙拦住李渊,声泪俱下道:“皇上,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坏了体统啊!老奴,答应便是。”

李渊欣慰的道:“好!李福,找几个靠得住的侍卫,速速前去吧!”

李福后撤一大步,撩开下摆,利落地跪下,低头抱拳道:“臣遵旨。”言罢立即起身,展开身法,飞快的从书房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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