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不一会,李承道的身体各处明显减缓了对灵气的吸收,这样就在丹田和经脉中累积得越来越多。
待丹田里也完成了先天真气对后天内力的替换,而且还显得拥挤时,李承道头顶的灵气漩涡终于停止了旋转,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如初,好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真实似的。
在灵气漩涡彻底消失时,李承道体内的真气,又自动按照《元阳筑基法》的运转线路,流转起来。
前面站着的一群山贼,到了这时才纷纷从刚才的奇景清醒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居然全程观摩了先天强者的晋级过程。就在他们交头接耳,不知所措时,李承道睁开了双眼。
这双眼睛,带着赤裸裸的杀意和无尽的冰冷,扫过了面前站着的近百名山贼,令这些终日在刀口上舔血的山贼都感到了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寒意。就像是被一只嗜血的猛兽盯住了一般,都不由自主地慢慢地后退。
李承道扫视了一圈,然后充满了怨恨地直勾勾瞪着那个弩手。弩手又惊又怒,高声叫道:“你,你这小子搞什么鬼名堂?那么瞪、瞪我干什么?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说罢又举起手弩,瞄向李承道。
李承道仍然沉沁在痛苦的回忆不能自拔,忽然看到弩箭箭尖对准了自己。这就像是又一次被碰到了伤疤。这令他的精神终于无法再行控制,爆发了。
他大吼一声:“混账!犯下了罪孽,就别指望得到饶恕!你、你们都得死!”话音刚落,手向旁边一划拉,握住了一根四尺长,半寸粗的树枝。
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手里握的是什么,毫不犹豫地将树枝扯了下来。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所有的人都尽皆斩杀,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
只见树枝在他的手中挥舞时,原本的柔软,已经变成了坚韧。真气在树枝上面流转,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把宝剑一样。它划过空气的尖啸声,令所有山贼都为之胆寒。
李承道腾身而起,速度极快,一步越过四五丈的距离,冲入山贼群中。。
那个弩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像是一道残影闪过,还没来得及扣动手弩的机关,脖子便已被削去了大半边。在喷洒而出的血雾中,仰面倒下了。
李承道果然如他刚才所言一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带过一片虚影,在人群中杀得血光飘洒,惨叫连连。他手中那根翠绿的树枝仿佛化为钢铁铸就的利剑,收割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近百的山贼是不可能一下就杀得完的,大部分人都连滚带爬地往树丛里逃窜。也有个别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见一大群人被一个少年杀得四散逃窜,便觉得非常丢人,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就想找李承道拼命。
可是,这些人功夫平平,不过都是些内力稀松,乃至根本没有内力,只是凭借强壮勇猛过活的莽夫。就这样,只是省却了李承道的力气,加快了李承道杀戮的速度罢了。
山贼作鸟兽散,李承道只是杀掉了不到三十人罢了,身边周遭就已不见人影。可是他却仍没有从这种疯狂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依然双眼通红,表情痛苦而且狰狞。
他痛苦地嘶吼着:“杀!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报仇!杀!”却好像找不到了肆虐的对象,就只好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树枝挥舞着,扫平了周围一片片的树木、灌木。
不止如此,他体内的情况也十分不妙。浑身刚刚置换完毕的先天真气,飞速流转,而且又狂暴难驯。就像是所有真气都变成了沸腾的开水一样,已经对经脉造成了过大的负担,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在李承道的心灵深处,吕心劫紧锁眉头,摊开了结着的手印,心急万分地喃喃道:“奇怪啊!这卦象,怎么还是大吉之象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的心障太重,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又怎会是大吉之象呢?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怕是···”
‘哞’!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兽吼声!
李承道听到后,浑身一震,眼神中隐约恢复了一丝清明。
吕心劫也是觉得灵台空明,大感神奇,忙放出灵识查找。那道声音的主人,速度飞快。发出声音时,好像还远在天涯,声音尽了,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吕心劫仔细一瞧,竟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少女。这个少女穿着略微显旧,却很干净的粗布衣服。生得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鼻子很挺。个子只比李承道矮上一寸,身姿高挑,虽显瘦削,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之感。可最有特点的是,头顶两侧,居然有一对儿小巧的金色犄角。
李承道眼中的疯狂刚刚只是稍有减轻,此时看到她,眼中的血色再次变得浓郁起来,手中刚刚已经变软的树枝再次变得如剑一般的锋锐坚挺,朝着这个少女迅速地刺来。
可是这个少女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身影一晃,就闪到一旁。他站稳后,马上沉腰提气,张开小嘴,大吼一声:“哞···!”
李承道原本还要攻来的动作一顿,浑身的狂暴真气立即变得温顺,眼中的血色尽退。他丢下了手中的树枝,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那个少女,走近两步,看了看晕过去了的李承道,又看了看周围十几丈被毁坏扫平的树林,咂着嘴道:“唉!可惜了这一片好好的林子。人类真是的!好死不死的,尽糟蹋好东西。”
又看着李承道昏睡的脸道:“你真幸运!遇到了我。不过,你刚才有没有受伤,我就管不着了。你就在这歇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突然浑身一颤,瞪圆了溜溜转的大眼睛。这个少女的心里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小牛!先别急着走啊!”
这个这个被称为小牛的少女马上紧张地四下张望,却一个人也没有,灵识也没有任何发现。她咽了口唾沫,大声地道:“你是何方神圣?既然能看出我的真身,就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为何还要躲躲藏藏?”
那个清朗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回道:“你这小牛还真是急脾气!我不现身自然就有不现身的理由,你就不要多问了。也不要白费力气想要找到我,你现在还没那个能力。不如安静下来听我说会话,如何啊?”
“哼!故弄玄虚!有没有能力得试试才知道。”这个少女刚说完,马上摆开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浑身不断攀升起一股动人心魄的气势。她双掌上下相对,好像之间是有一团东西正在被压缩着。她口中低喝道:“无妄魔域~~”
“咦?!”那个清朗的声音微不可查的轻咦了一声,随后不等那个孩子把话讲利索,忽然一道如山如岳的威压降临到她的头上。
她摆开的架势,激起的气势顷刻间荡然无存,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她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呲牙咧嘴地抬起头,痛苦地喊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单凭气势就能将我压制,就一定是一位前辈高人。为何还如此以大欺小?”
“哈哈!好个以大欺小!方才是谁说要试一试啊?我不过是想给你指点一条明路而已,可你这小牛,好生暴躁的脾性。今日我非要给你些惩戒不可。”
说着,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降了下来,压得那个孩子觉得身体似乎都要被压爆了似的,惊叫地趴在了地上:“妈呀!不敢了,不敢了,前辈饶命啊!”
威压还在加强,似乎真的要把他压爆似的。她心里后悔的要死,那位强大的前辈高人竟然说是来指点明路的。且不论是真是假,应该先问清楚才是,可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就在她觉得心脏就要爆掉时,那不可抗御的压力瞬间消失了。这突兀的变化让这个少女既觉得难受得要吐血,又觉得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哭丧着脸艰难地爬起来,摆动了一下酸疼的四肢,扭了扭腰背,抬头看了看晴朗夜空的满天星斗,弱弱地道:“前辈!您老人家还在吗?”
“废话!当然还在。就这么走了,我来这干什么?我且问你,你可知错?”
“晚辈知错了。但凭前辈吩咐!”她心里憋屈,嘴上却已服软。
“嗯!儒子可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我没有名字,我是个孤儿。我,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人叫我小金。但那时候我刚出生,还太小,已经记不清了。要不前辈您就叫我小金。不知前辈您是仙人吗?”
“嗯!仙人!就算是吧!你叫小金。呵呵!有意思的名字,倒也对应你的本体。”
“啊?前辈您知道我的本体?”小金惊讶有满脸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