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萝最终还是没机会向应衍提及搬去姜公馆的事情。
应衍简直气急了,只能把她抱去了楼上的卧室,好好的收拾了她一番,这才缓解了心中的怒火。
她竟敢戏弄他,还是在孩子这么要紧的问题上。
看来他当真是太宠惯她了。
应衍忍不住这样想。
一番耳鬓厮磨的缠绵过后,应衍背靠床头,双手交叠着背在脑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极了晒太阳的慵懒的猫咪。
姜芷萝趴在他怀里,葱白的食指在他胸前专注的画着圈圈。
“应衍。”
“嗯?”
听她唤了他一声后,就再没说话,应衍手伸进被子里,抚摸她光洁的背,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姜芷萝摇摇头,双手搂住他的健腰。
“你知道吗?我不是不想生孩子,也不是不能生孩子,我是不敢生……”
应衍眉心拧起了疙瘩,显然没能体会到姜芷萝的担忧。
“如果你是担心我有太多仇家的话,我能保护好你,一样也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应衍道。
“不是因为那个。”
姜芷萝扬起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
“这个世道太乱了,到处都在打仗,青州目前虽然还是一派安宁,但是谁又知道这里能太平到几时呢?”
想到宋淑娟,想到一生下来就失去父亲的骆佑青,姜芷萝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酸涩。
她不想成为宋淑娟,她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变成第二个骆佑青。
“你说我任性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只是不想现在把一个生命带到世界上,我害怕他会经历不知道怎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姜芷萝道。
“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你要相信我,我能娶你为妻,能要你生下孩子,就一定会保证你们母子衣食无忧,哪怕我不在了,也绝不会苦了你们!”应衍认真道。
姜芷萝闻言,并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不让他讲傻话,而是坐直身体望着他,目光坚决。
“你若是不在了,我便随了你去!”
应衍轻叹,“你何苦这样执拗?”
姜芷萝重又窝进了他怀里,“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必须好好活着!”
应衍低头浅吻她细柔的发丝。
“嗯。”
“应衍?”姜芷萝又唤他。
应衍微阖着双眼,漫不经心的道:“你若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讲,就直接说,免得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反过来倒伤了你的心。”
姜芷萝咬了咬下唇,扭扭捏捏的说:“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你是指搬去姜公馆住的事情?”应衍一语中的,继而道:“这事你早前就同我讲过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这么说你是同意咯?”姜芷萝惊喜的问。
“同意的,不过……”应衍顿了顿,道:“我也要一起搬过去。”
“为什么?”
应衍捏了捏她的鼻子,用一副看傻瓜似的表情看着她,说:“这才结婚多少日子,你就一个人搬回娘家住了,不怕招人说闲话吗?旁人还只当你和我闹别扭了呢!”
姜芷萝细想也是。
别看那些太太小姐平日里,一个二个都拿捏着,若真是听到什么新鲜事,还不知道会多八卦呢!
若是她独自回姜公馆的事情被传了出去,只怕少不了招致闲言碎语。
“还是你想的周到。”姜芷萝称赞道。
应衍但笑不语。
其实,他只是觉得姜芷萝太诱人了,不把她牢牢绑在身边,一来担心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二来晚上一个人睡,实在是孤枕难眠呐!
应衍兴许是忘了,这么些年,他都是一个人睡过来的。
入夜之后,别说是他的床上了,就连他的卧房里,都严禁有第二个人存在。
看来习惯是会慢慢改变的,应衍摩挲着下巴想。
既然同意了姜芷萝搬去姜公馆的事情,她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衣裳、胭脂香粉还有项链耳坠等一股脑的放进了藤箱里,顺便帮应衍也把东西收拾好了。
应衍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喝着茶。
“这些活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了,你是太太,没必要亲自动手。”他道。
“人家喜欢嘛!”姜芷萝回答。
她就是喜欢一边同应衍讲话,一边收拾东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贤淑的妻子一样。
然而在应衍看来,姜芷萝着实不适合干活。
房间打扫不干净,就连衣服都叠的不那么令人满意,这对于一个在军中生活多年,对细节要求近乎变态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天知道应衍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把藤箱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重新归置整理一遍。
他晓得一旦自己这样做了,也就不用一起回姜公馆了。
“我的太太呢,只要每天装扮好自己就可以了!”
他起身走到姜芷萝身旁,拍了拍她的****说:“我让人帮你新做了几件旗袍,看时间应该差不过送过来了,走,下去瞧瞧去!”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开成衣铺子的么?怎么还乱破费?”
话是这么说,可是听到有新的旗袍要送过来,姜芷萝还是忙不迭的向楼下客厅走去。
应衍疾步跟上她。
到了客厅的时候,姜芷萝一脸惊喜的望着不同颜色和款式的旗袍,每一件都让她爱不释手。
“哇,简直好看极了!”
“就猜到你会喜欢,要试试看吗?”应衍笑问。
姜芷萝重重点头,“要试的!”
看着她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兴致勃勃的跑去里间试去了,应衍急忙招手唤来一名下人,吩咐道:“去,上二楼把太太的藤箱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一遍!”
“是,应爷!”
小丫头噔噔噔的向楼上走去,一旁的迟烈却乐不可支。
“应爷,这都多少年了,您在军营里养成的这个习惯,还真是一点没改啊?”
应衍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道:“是啊,不仅这个习惯没改,就连动不动就爱枪毙人的习惯,好像也没改!”
迟烈立马不笑了。
确切的说,是笑不出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去叫老邢把汽车开过来,省的一会儿应爷和太太还要久等!”
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