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抱着姜芷萝,轻拍她的背,温声说:“虽然你脾气秉性变了不少,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小姐,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萝儿!”
“周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认你的,我只是……”
周妈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管小姐做什么,周妈都会支持你的!”
姜芷萝抽了抽鼻子,松开周妈,表情严肃的说:“周妈,你离开姜公馆吧!我给你一些钱,你随便去哪儿都好,做些小生意,也总好过在这里低声下气!”
“小姐,我知道你心疼周妈,不想让我再在姜家受太太和二小姐的气,可是我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姜家呢?”
周妈握紧姜芷萝的手,轻叹道:“周妈命苦,早年死了丈夫和儿子,如今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呢?倒不如让我继续留在姜家,能帮上小姐一分算一分吧!”
“周妈!”
“小姐,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您知道,这姜家还有我周妈是心向着你的!”
周妈言辞恳切,语气里透着坚决,姜芷萝只好点头答应。
“好。”
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姜芷萝疑惑的问道:“对了!绿莹呢?怎么我一直都没见过她?”
绿莹以前专门伺候她的佣人,年纪小她两岁,人长得极是可爱。
她不像别的佣人,总是小姐前小姐后的称呼姜芷萝,而是经常唤她“小萝姐”,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缠着姜芷萝出去玩。
姜太太也象征性的批评过姜芷萝几次,说她太娇惯这个小丫头了,但每次都被她一笑而过,绿莹照旧我行我素,活脱脱就是姜家的开心果。
可是姜芷萝这次回来,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绿莹,不禁心生不解。
听到绿莹的名字,周妈先是一怔,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怎么了?”
“绿莹她…她……”话还没说完,周妈就落下泪来。
姜芷萝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追问道:“周妈你倒是说话呀!绿莹她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绿莹她……死了!”
“什么?!”
姜芷萝顿觉五雷轰顶,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绿莹…死了?怎么可能呢?我出事前,她明明还好好的!这不过才半年时间,她怎么就死了呢?是得了什么重病吗?”
周妈用力地摇了摇头。
“……是大少爷!”
“姜少衡?”
姜芷萝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果然,只听周妈痛心疾首的说:“我该陪着绿莹一起的!那是你的头七,老爷伤心过度,卧病在床,太太和二小姐还有家里的佣人都嫌灵堂晦气,谁都不愿意去守灵,我原本打算陪绿莹一起的,结果被太太派去干别的活,只好让绿莹一个人去灵堂!”
“这和姜少衡有什么关系?”
“大少爷一直想要垂涎绿莹,这小姐你是知道的,往日里有你在,而老爷又最是听你的话,大少爷自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举,可是那晚他喝多了酒,跑去了灵堂……”
接下来发生的事,周妈不说,姜芷萝也能猜到个大概——肯定是姜少衡想要占绿莹的便宜,绿莹拼命反抗,结果被他……
“绿莹虽然年纪少,但却是个烈性的女孩子,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我早早过去看的时候,绿莹就已经死了,小姐你是不知道,绿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她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伤!”
想到那天早上的情景,周妈恨不得杀了自己。
“都是我的错!我该陪着绿莹一起的!都是我的错啊!”
“后来呢?家里死了人,不可能没人管吧?”姜芷萝强忍怒火,咬牙切齿的问。
“管?怎么管呢?太太对外只说是伺候小姐的佣人忠心,在小姐头七的那夜上吊自杀,也随着小姐去了,至于绿莹的尸体,都没进过巡捕房,就直接送去火化了!太太还吩咐家里的佣人,谁都不准再提起这件事,就当姜公馆从来没有过绿莹这个人!”
姜芷萝握紧了拳头,怒极道:“他们这是草菅人命!姜少衡这个禽兽!”
周妈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心的看向门外,提醒道:“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姜芷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胸腔翻涌的怒火,沉声道:“周妈,我这次回来是来讨债的!她们欠我的,我要一分不少的讨回来!至于姜少衡——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敲门声响起,佣人站在门外禀报道:“庄小姐,太太和小姐回来了!”
“小姐?”周妈担忧的看向姜芷萝。
姜芷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目光幽幽的说:“放心,一切都有我呢!”
彼时,姜太太和姜芷希下了车,一面吩咐佣人把她们大包小包买的东西拿进屋,一面有说有笑的向屋里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有人上前告知了翡翠被姜芷萝强行辞退的消息。
姜太太闻言,原本堆满笑容的脸庞立刻阴云密布。
“你说什么?庄晓蝶把翡翠给辞了?”
“妈,这庄晓蝶才住进家里来,就伺候您的佣人辞退了,她也太狂妄了吧?”
姜芷希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呵,才送走了一个姜芷萝,没多久又来了一个庄晓蝶,而且瞧着比姜芷萝可难对付多了!我看啊,家里真是没法呆了!”
姜太太冷哼道:“就凭她,也想掀起什么风浪?别忘了,这里是姜公馆,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还轮不到她一个半路硬塞进来的丫头撒野!”
说罢,就斜了前来打小报告的佣人一眼。
“她人呢?”
“在楼上!”
姜太太眯起眼,“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向我交代!”
说罢,就噔噔噔的向楼上走去。
她径直走到姜芷萝房前,还没来得及命令佣人敲门,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干娘?您可算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想和您说呢!”
姜芷萝先发制人,上前挽住了姜太太的手臂,动作别提多亲昵了,让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她们是亲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