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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轮回

这道清风似乎是一道催生剂,那枝梅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绽放,然后......脱落,从生长到开花再到花落,一道清风竟让梅花经历了一个轮回。

那些梅花脱落之后滞留在空中,并未落到河上。

终于,那数十道气剑来到了水月汐身前,随着水月汐再次拨弦,那些脱落的梅花花瓣迎了上去。

“什么?梅花能挡住这么凌厉的剑势?”人群中有人用质疑的语气惊呼道。

只见梅花花瓣扩散,一共有二十五瓣梅花,而那冲过来的气剑也正好二十五道。

一瓣梅花硬上一道气剑。

顿时,众人感觉这片天地被分成了两部分,以安和桥为界,一端全是寂灭的意味,另一端全是圣洁的气息。

天地变色。

安和桥一侧烟雨朦胧,另一侧雪花飘飘。

二十五道气剑共同起势,带着寂灭的意味对着二十五瓣梅花斩下去。

那梅花花瓣在气剑显得那样的渺小,那样的脆弱,如何能挡?

然而那渺小又脆弱的梅花陡然一颤,一道圣洁的气息卷起无数雪花,霎时间梅花雪花完全裹住,像是一个小雪球一般。

轰的一声!

有气剑消失殆尽,有梅花跌落河中。

船上的众人,洛河两侧的群众无不纷纷变色。

在这片烟雨中夹杂雪花的天空里,只剩下最后一道寂灭的气息和最后一瓣美好,气剑借势再斩,向着天空散发出一道恐怖至极的气息。

这一斩气势巍然,掀起了洛水三千。

轰!

最后一瓣梅花被斩为两半,最终那最后一柄气剑穿过烟雨,穿过雪花来到了言千若的身前。

“啊!”人群中冒出尖叫声,似是对水月汐的处境担忧起来。

船上的大人物们也都为水月汐捏一把冷汗。

梅花尽数被斩,她要如何应对?

不过,罗浩却是掀起了一抹微笑,他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

罗浩的微笑还未消失,水月汐的嘴角也是笑意更甚。

突然,水月汐身前的那道雪墙碎了,而同时一朵梅花绽放,静静地,丝毫不显焦急。

那是一朵完整的梅花,不是花瓣。

这朵梅花像是出自某幅老者的水墨画,而一名女子静静地坐在这美丽的画卷之前,不忍触摸,怕是惊醒了千年的沉睡。

梅花自然不是真正的出自画卷之中,它是从水月汐的袖间滑出的。

“怎么还有一朵梅花?”

可是,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人当然是没看见那枝梅花从雪墙穿出的时候,水月汐便摘下一朵放进了袖间,不过这个过程却是被罗浩看在眼里,只是他之前也疑惑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有些惊讶。

嗡!

那朵梅花在空中不断转动,不断绽放。

可是,气剑冲了过来,梅花并未迎上去,而是静静地等待。

终于,那气剑到了。

可是,却再也无法向前。

气剑滞留在梅花的前方,嗡嗡作响,梅花仍然在转动,直到完全盛开。

一道圣洁的气息也随着梅花绽放。

轰!

一道气浪扩散开去,这时,气剑消失了,烟雨停了,但是,雪花仍然在飘。

无悔的嘴角溢出一滴鲜血,而叶知秋也是气海一震,不断翻涌。

毕竟,无悔才是主力,所以叶知秋受到的伤害要小得多。

“师妹!”叶知秋惊呼一声。

无悔举起一手,示意没事。

她抬眼看了一眼水月汐,她很震惊,她没想到居然在第一轮的较量便处了下风,不过这不代表她输了,也没有人会认为她输了。

她调整了一下气息,轻轻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继续举起了手中的短箫,而叶知秋也收回关切的眼神继续将手放到琴上。

风云再起。

琴箫之音又一次响起,忽高忽低,双音若即若离,几个盘旋之后,琴音渐高,箫音转而低沉。

箫音转到中段,声音变得极细,但是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玉珠跳跃,清脆短促,随即繁音渐多,先如群花争艳,后有百鸟夺鲜,渐渐百鸟离去,百花枯萎,转而一片凄凉肃杀之象。

“看来我没有猜错,箫雅的确有完整版的《云涯诉》”水月汐低声道。

而很多人,此时也猜到了无悔和叶知秋演奏的正是琴雅原如生的《云涯诉》,而且是完整版。

《云涯诉》这个曲子在临洲很出名,很多人都听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听过其完整版。

有流传说这个曲子是原如生写给一位红颜知己的,可他的红颜知己不正是箫雅吗?因此,有人猜测原如生爱上了另一名女子,所以最后箫雅与其反目,而十年一次的琴箫比试也是因此而来的。

可是,现在无悔用这首具有很大争议的曲子来对付琴雅的传人是什么意思?这会不会是箫雅的意思?如果是,她想向世人传递什么信息?

围观的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都是众说纷纭。

可是,很多人产生了一个更大的疑问,既然水月汐是琴雅的传人,那么原如生为何没有将完整版的《云涯诉》传给她?

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可谁又能猜到这名女子并不是真正的琴雅传人呢?

无悔的叶知秋的琴箫之音起了一会,但是水月汐却还没有动静,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对面的二人,然后......她竟然不是在想应对之策,反而在嘴里默念些什么。

“她在干什么?”姚十三突然问了一句。

罗浩转头诧异地看着他,心想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她应该是想把这个曲子记下来。”

姚十三楞了一下。

这次水月汐会怎么接下这曲‘云涯诉’?

这是众人此刻的想法。

正当水月汐将要有所动作,这时,无悔二人的琴箫之音忽而下转,忽而回升,一共六次,六次转音,仿佛经历了六次轮回。

那是琴箫之音。

却是轮回之苦。

没错,原如生的这首‘云涯诉’倾的是相思之情,诉的是轮回之苦。

这首曲子的精髓正是轮回二字。

水月汐的手楞住了。

罗浩的身体僵硬了。

顿时,罗浩觉得自己思绪翻涌,无数信息在脑海里穿梭,无数背影在心里闪过,最后,背影停在一名男子身上。

那人站在九霄之上,宛若天神,而且那人露出了很温和的笑容。

他到底是谁?罗浩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为什么却又那么熟悉?最重要的是,之前在逍遥陵中接受星光浴体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也曾出现过这个人的身影。

罗浩看着那名中年男子的感觉和看着他爹娘一样,那是亲人的感觉。轮回之意,便是前世今生。既然这一世没有见过的人,那便是前世之人。

罗浩看到了前世,水月汐却看的是今生。

她的脑海出现一名身穿长衫、手持长剑的男子,那男子感觉那么熟悉,近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

“我怎么会想起他?”水月汐喃喃道,此时她的脸上尽是震惊之色,因为她在那个时刻想起了罗浩,她也很清楚云涯诉这首曲子是可以勾起人的轮回相思之苦的,那么为什么她会想起罗浩呢?

也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像是触碰了某种禁制一般,而同时魂海也开始翻涌,经脉间像是被万虫侵蚀一般。

“你怎么了?”后方的凛夜自然看出了水月汐的变化,他上前一步问到。

“我没事。”水月汐强忍着痛苦,无力地吐出三个字。

天地间云雨翻涌,眼见着无悔二人的琴箫之势将成,水月汐把手放在弦上,可是手却没动,她的心绪很乱,此时已经记不起任何曲谱,只有一些模糊的调子。

水月汐银牙一咬,凭着像碎片般的记忆在琴弦上拨了几下。

突然,水月汐的琴心动摇,琴声紊乱,这让人很意外,琴雅的传人怎么犯这种错误?

琴势已起,可是水月汐不知该如何弹下去,可是她用最快的速度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只见她闭上了双眼。

手指在弦上先是轻抹慢挑,仿佛让人让人漫步在翠竹丛生的小径,一段之后,又散范相错,似竹林之中的山泉,终于一轮月亮将这片景象笼罩,凄冷悲伤之意达到极致。

突然,烟雨停了,无悔和叶知秋的势已经完成,随着绕梁琴最后一道琴音落下,只听见嗡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浪似惊涛拍岸一般向水月汐汹涌而去。

而这个时候,水月汐也睁开了双眼。

铮!

一道清鸣声响起,像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但是,众人都知道这道声音从那把绿绮琴中传出。

“剑胆琴心!她居然把琴技练到了这个境界,不愧是琴雅的传人。”

一直沉默的姚家大长老突然开口。

“剑胆琴心?”周逸群面露惊色。

“没错,老夫当年有幸见过琴雅出手,当年他以琴弦作剑,那时的景象和眼前一般无二。”

“看来箫雅传人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啊!”

姚家大长老话音刚落,那冲向水月汐的磅礴气浪顿时化为一条蛟龙。而反观水月汐面色不改,这时他已经收起了双手,可是绿绮琴仍然在响,恍若绿绮琴已经和她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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