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旭尧的这种哽咽,却在冷小黎听来,是一种不舍。
闻言,冷小黎却睁大了眼眸。
她想过无数次的逃跑和离开。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学着去讨好他,更没有做到让他满意。
是因为受不了自己吗?
还是受不了她的那些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反正,结果是这样,就行了。
可是,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冷小黎将自己的脸埋在韩旭尧的肩胛处,她微微的也有些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她哑了声音,只是听韩旭尧一个劲的说着。
“冷小黎,我受够你了,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韩旭尧哭哭啼啼的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冷小黎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只因为她要离开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
好一会儿了,韩旭尧才推开她,眸子里盛满了对她的憎恶。
“离开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韩旭尧问她,只见冷小黎哭的梨花带雨的。
她明明就是不愿意离开,却还是那么坚决。
“对,我很开心,离开你,我才会幸福,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快乐。”
冷小黎吸了吸鼻子,向后面退了几步。
视线落进韩旭尧的眸底里,她看见的是漆黑和深邃,深不见底,像淬了冰的寒谭。
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曲折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注定就不能幸福。
一个杜文斌,一个穆笙,还有夹杂在他们之间的人。
明明心底不是这样想的,可说出的话却硬生生的变了味道。
不管是真还是假,韩旭尧都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拥有冷小黎了。
因为今天公司里出的状况,再也不是平常的小事了。
苏哲宥和沈杰伟又重新合作了起来,各种针对他。
纵使韩旭尧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次性对付两个人。
如若公司倒闭了,他也因此而进了牢狱,那么冷小黎现在陪着他,只会跟着他吃苦受罪。
而且,冷小黎这些天的强硬态度,他韩旭尧也已然看到了。
就算,他心底有一千一万个声音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
可是,他却还是在冷小黎的眼眸里看到了对他的厌恶和她对自由的渴望。
“好,冷小黎,你收拾东西吧,明天就离开这里,我不会拦着。”
韩旭尧佯装的没有任何的表情,脸上的气色并不是很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的张着嘴巴,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照耀出无比忧伤的轮廓。
他们的一切,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断了。
冷小黎失去了力气,也停止了哭泣,只剩下内心的铿锵在无力的跳动着,她抬手掩了掩眼帘,捋了捋碎发。
心里却无比笃定,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这张卡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赔偿,密码是我们认识那天的日子。”
韩旭尧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然后一把捉住了冷小黎的手,硬生生的塞给了她。
所有的事情,韩旭尧都可以独自承受,但是,他同样,也希望自己的女人在没有自己保护的情况下,可以生活的很好。
这似乎,像是做着什么遗言。
但是,苏哲宥的实力,他确实是低估了。
现在,卷土重来,他只有捱着的份。
“我不会要。”
冷小黎没有接,而是任由韩旭尧攥着她的手臂,银行卡被塞进她的手掌里,她就索性不合掌。
银行卡却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音,有些可怖,特别清晰。
看吧,冷小黎倔强的脾气又来了。
韩旭尧看着她,他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然后蹲下身子,从地上拣起银行卡,重新塞给冷小黎并且说道。
“如果你不要,就休想离开这里。”
他清明冷冽的话带着威逼的气势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身体狠狠的一颤。
为什么,她隐隐觉得会不安呢?
而且,今晚上的韩旭尧好像特别奇怪。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她却没有问出来,也没有表现出来。
离开这里,离开韩旭尧,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退路。
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冷小黎主动的伸过手捏住了银行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韩旭尧最后的存款。
他公司里的资金在面对股市的威胁,差不多已经赔光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十天,他就会倾家荡产。
夜里,冷小黎因为要离开,所以表现的不冷不热的。
因为,她高兴不起来,坐在床边,拾掇着自己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
一般情况下,她都是穿着韩旭尧的衬衣,现在基本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那套白色的婚纱,已经被韩旭尧从穆笙的家里给取了回来,这会儿正以一种安静的姿态挂在衣橱里,和韩旭尧深色的衣服形成了对比,却格外的其乐融融。
她并没有将婚纱给装起来,而是简单的将自己的短裤和裙子给装进大袋子里,她才去了浴室。
就要离开了,这里的一切,她都快触碰不到了。
说到底,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伤感。
穆笙的死,她也不想加诸在韩旭尧的身上,可是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她又如何不相信。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卧室门也顺势被推开了。
韩旭尧走进来,整张脸上面都是疲倦,公司里的事情,他确实无能为力了。
从商多年,他向来都是以一种倨傲不可一世的姿态面对所有的挑战和打击。
只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是国外的知名度企业“DK”。
他也是在公司股市事发后,才知道苏哲宥原来还有那样神秘的身份。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小看他。
他走进卧室,扶了扶额头,然后视线落在冷小黎收拾好的大袋子里,拉链还开着,他瞅了瞅,并没有看见婚纱。
他苦笑,难道真的要和自己撇的这样清楚不可吗?
说到底,这婚纱,还是他准备给她的惊喜。
可现在,看来,完全都变成了惊吓。
索性,他自己去衣橱拿了婚纱,然后压了压,再以最小的姿态给放进了她的袋子最下面。
她就要离开了,这也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