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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兄妹情

一路上赵庆忙着虚寒问短,芸析知道赵庆是出于关心,也都一一答着,顺便托赵庆帮忙挑些熟了的果子送去锦绣阁,如此过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来到赵家村,将芸析送到小王山下,赵庆便主动告辞,带着身后的人去浇粪水了。

“里面好像有人……”

见曾经居住的小屋上方冒着炊烟,惜春有些警惕的拉住了芸析的手腕。

“先进去看看。”芸析说着,提着手中的香烛向前走去。

如今漠北可隐藏在她的身边,据李玉所说,漠北可是少有的高手,她倒不怕有人偷袭,三步做两步便走进了院子。

刚踏进院子,一熟悉的身影便从厨房走了出来,本来有些气愤的芸析不由脚下一滞,一脸惊疑的看着前方的男子。

“来了啊,快进来坐,早饭就快做好了?”男子露出一脸笑意。

“大哥…”

未等芸析说话,奴儿便挣脱小手跑了过去,扑倒男子怀里。

“大哥不是在军中驻守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惜春亦是迎了上来,脸上一抹欣喜,当初在陈府的时候,众人私底下可没少接触,现在成了结拜兄妹,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那份情谊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昨晚刚到的,准备回京述职,想着这两日是父亲的忌日,便赶过来祭拜祭拜,本来打算明日再去阁里寻你们的。”林毅淡淡一笑。

陈家后人无几,自陈青云离开后便不再回陈府,陈元和刘氏一直有收义女义子的想法,义女自然是香儿,至于义子便是林毅,只因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对外宣布,虽是陈府下人,但林毅自幼在陈府长大,陈元也一直把林毅当做义子看待,如今林毅叫陈元和刘氏一声爹娘,也是情理之中。

“大家都没什么变化,唯独三妹,若不是此种场合,我还真认不出你来。”林毅抱着奴儿走到芸析身旁打量,“长得比以前更美了。”

“多谢大哥夸奖。”芸析施了一礼,林毅的出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芸析还在惊诧之中,厨房处又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前惜春准备叫的惜红。

“大哥,饭好了……”话音未落,有些尴尬的望了望芸析,笑道,“都来了啊,还没吃饭吧,我在弄些菜。”

说着,朝庭院中走来,在院中的地上搜寻着前些年种下后便无人问津的蔬菜。

“我来帮姐姐。”惜春轻呼一声,也便赶了过去。

林毅正打量着芸析,忽然感觉下巴一痛,怀里的奴儿便挣脱了他的怀抱,朝惜红跑了去。

“哎哟,你这小屁孩儿,竟然敢拔哥哥的胡子,看我不打你。”林毅吃痛的摸着下巴。

奴儿则躲到了惜红身后,满不在意的朝林毅吐着舌头。

“行,现在有姐姐帮你,待会儿你可要好生躲在你姐姐身后,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毅故作阴狠,说完转过头来望向芸析,“先把东西放下吧。”

芸析应声,动身进了厨房,刚走进厨房,便清楚的看到厨灶的一处被挖出一个大洞,这处大洞所在是芸析当日藏锦绣令和银两的所在,芸析心中明了,此事是怀卿做的。

“我以刚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也不知哪家的邻居这么缺德。”

林毅耸了耸肩,芸析藏东西的事情她并不知道,接过芸析手中的香烛贡品放到厨灶的一角,端起灶上的一碗汤便朝大堂走去,芸析知趣的端起另一盘炒竹笋跟在林毅身后。

将汤菜放在收拾干净的饭桌上,林毅寻了条板凳坐下,“这次随恭亲王出征南疆大捷,我在恭亲王账下得到庇护,立了大功,这次受诏回去准备升四品大将军,诏书规定的时间是秋至之前,还有一个多月,我见时间充裕,所以趁此赶过来祭拜祭拜,顺便看看你们。”

林毅说着,拿起汤匙打了一碗汤,喝了一口道,“大姐的手艺这些年有长进。”

芸析闻言,露出一丝欣慰,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欢喜道,“哥哥辛苦,若是能够封侯,便能找个地方安度余生了。”

“封侯是不可能的,我行军三年,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一跃成为四品大将军,现在军中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对我不满了,处处给我使绊子,朝廷礼部那里虽然有人照应,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所以这次受命回京,是交了帅印的。”

林毅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估计兵权是收不回来了,锋芒毕露虽然有效,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带兵也好,安安心心回来过日子,不愁吃穿,也不用担心哪天会葬送性命。”芸析有些抽搐的说着。

虽然一袭长衣遮住了林毅的大部分身子,不过他的脸上、手背上、脖子上都有长长短短十几处伤痕,由此可知,林毅在军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带兵的肯定的,回来倒是有些麻烦。”林毅有些失落的说着,“据恭亲王的话来看,我此番回京应该会被削去兵权,封个虚职,然后留在京城做个禁卫军队长什么的,我太年轻,想要和那些年老的将军一样自行设立府邸,安享朝廷俸禄是不可能的。”

“也好,现在香儿也在京城,你先过去,我过去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芸析拿起桌上的一块饼,轻轻咬了一口。

“我已经让人提前给苏老将军府上投了拜帖,等我回京述职之后便会先去他府上打探虚实,府里的到底是不是香儿,到时便会知晓。”

林毅应声,又是一声叹息,“倒是可惜了那帮和我一起死拼的兄弟,我已经和兵部的那位叔叔打过招呼,等我帅印一到京城,它便会想办法把我的勇虎军划归到吴公子麾下,就当是我给未来妹夫提前准备的贺礼吧!”

“兵部?哪位叔叔……”

芸析眉头微皱,陈元给她留下了故友名单上是有两位兵部的侍郎,不过芸析寄过去的信件并未得到回复,只有礼部和户部有几人回了信,吏部那边倒是也有人回信,不过回的是封空信,态度不算明确。

“便是原来的户部侍郎周邦,去年已经被调到兵部帮忙整理兵户去了。”林毅出声解释着,陈元留下的故人,只要芸析给他说过的,到现在他基本上保持着联系。

“谢谢大哥。”芸析由心一句。

林毅会心一笑,“都是一家人,说谢字倒显得生疏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惜春和惜红将摘来的菜做好,又将桌上的饭菜重新热了下,吃饭时又聊了许久,这才拿着香烛纸钱到后山祭拜。

点上香,放上贡品,众人都朝着坟墓拜了三拜,林毅又找来屋子里生锈的镰刀将坟上长出的野草割掉,此处是竹林,有些偏僻,又是芸析买下的地盘,故此也不担心有人来。

“听二姐说…这些年你一直默默的在做这些,妹妹不胜感激。”芸析跪在墓碑前,手上的纸钱有一张没一张的朝身前的火盆里放。

“很多事情你不方便做,我就帮你做了。”惜红平静的答道。

此时的她依旧是那个初入陈府的下人,亦是芸析的姐姐,该做的,芸析不能做的,作为姐姐和下人的她,都为芸析考虑过,不过她就这性子,大多事情行动就好,嘴上是不愿意去说的,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很虚荣。

芸析心中一阵感动,眼眶泪珠莹莹,不过还是尽力克制下来,这些姐妹,如今在她心里乃是真真正正的姐妹,什么陈芸紫陈青云,差的太远了。

跪拜了两个多时辰,纸钱用尽,众人又跪了三拜后,步行回了苏州城,带着林毅观赏这些年苏州城的变化,另外还去了一趟当初的陈府。

众人回到锦绣阁时,赵庆等人已经用他们的牛车拉了好几次瓜果到锦绣阁,大半座山的产量,足够锦绣阁众人尝鲜了。

此番过后,惜红又找工事阁的匠人去把赵家村的院子修缮一番,虽说不怎么去那儿,但那里好歹是众人一段难忘的回忆。

林毅在锦绣阁逗留了半个月后,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去。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建州锦绣阁分阁成立,分阁阁主由怜春和木芙蓉担任,建州刺史长孙乾立亲自为锦绣分阁挂匾,建州所辖之地大到亲王世家,小到县衙主簿,地方员外富商也都纷纷前来观摩,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锦绣阁第一个分阁就在建州站稳脚跟。

八月二十三,京城来信,江广元和江建明罪不可赦,江广元判为玄武门前斩首,江建明判五马分尸之刑,均在九月初九行刑,由中书令来济监刑,江广元、江建明纷纷身死。

新任苏州刺史由原苏州书法大家张伯高担任,监察使由宋王李谊暂时担任,张伯高刚到任,便在锦绣阁留下书画三幅。

此后来济在朝中受到欺压,许敬宗、李义府迎合皇后,来济受诬,被贬台州刺史,兼中书令改中书令,许敬宗为侍中,同党兼度支尚书杜正伦为兼中书令。李义府独揽六部大权。

十月,吴怀卿来信,随苏定方所率大军西征突厥,初战首胜,生擒对方上将阿伯多·西可多,又击可汗阿史那贺鲁得胜,说服突厥俟斤部落来降,记大功两件,破格提拔为帅前先锋将。

十月末,陈青云来信,半个月后将会携家人前来拜访锦绣阁。

这段时间锦绣阁则风平浪静,营业利润比建立分阁之前高出近五成,鉴此,锦绣阁所有下人的工钱每个月提高了两成,成为苏州商阁中给下人工钱最高的商阁,落月阁、紫霞庄等许多阁楼中有野心的伙计纷纷跳出来想要加入锦绣阁,引来落月阁、紫霞庄等众多商家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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