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旅行的代价就是,一不小心就会晒成狗。
连星在开学前一天回到学校,室友们纷纷吐槽她晒黑了,去食堂吃饭遇到同学,第一句话也是:“怎么晒黑了?”
不就是黑了一点点?真的有这么明显?午后连星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怪不得苏木白走的时候嘱咐她和年画“外面紫外线太强,出门记得戴帽子。”
原来是嫌弃她黑了……
“哼!”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两步迈到对面,室友周景羽正对着电脑屏幕花痴舔屛,一口一个“我宝好帅”。
正欣赏地合不拢嘴(腿),被连星拉住了胳膊。
连星一脸别扭:“别花痴啦!”
周景羽眼睛不离屏幕:“苏木白这么帅的男人,谁不心动啊?你看他的眼睛,你看他的鼻子,你看他的果冻唇,好想亲一口,呜呜呜……”
抱着屏幕猥琐地花痴半天,才突然想起连星的存在,周景羽嘿嘿一笑,动作稍微收敛一些,话里话外的羡慕嫉妒恨却华丽丽掩盖不住“好羡慕你,有个明星哥哥是什么样的体验啊,你们之间差了四岁,那他小时候肯定背过你或抱过你吧,快说快说,是什么样的感觉?”
连星汗:“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呢。”能有什么感觉。
“也是,”周景羽略略失望,但很快又提起精神来,“你不知道,你一上热搜,整个朋友圈都炸开锅了,大家都说你深藏不露,还说,还说,反生说什么的都有,我也记不清了,你应该也看到了。”
周景羽尴尬地挠头,满脸的跃跃欲试欲言又止,“那个,连星啊,你介不介意我当你嫂子啊?”
连星:“……羽毛,我哥喜欢皮肤白的。”
“真的吗?”周景羽反手合上电脑,“我们现在就去买面膜。”
下午买了一堆补水美白面膜,晚上连星故意发了个朋友圈,晒了一张敷着面膜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照片,配上一行话:“晒黑了,被嫌弃了。”加上一个委屈的表情。
其实苏木白很少评论她的朋友圈,只是偶尔点个赞。连星并不期望他能做出什么反应,但就是想发,想让他看到。
敷完面膜,她雷打不动地进行每晚的必修课,看剧本、码字。
开学前黄素琴给她送来好几个本子,说是苏木白精挑细选的几个口碑不错的好作品,让她学习。
好吧,那就好好学习!
这一看就到了十一点半,琳琳是傍晚到的,此时早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连景羽也关掉视频爬床上去了。连星又整理了一会大纲,这才收了东西打算睡觉。
“我关灯了啊。”
床上的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好!”
“啪”一下轻响,宿舍陷入黑暗,连星用手机屏幕照着明,摸着爬到床上。
躺好后几乎是惯性地点开微信,微信在苏木白在上次在苏木白离开韩国时就重新装上了。她知道一直等着一个人的消息很傻,可是强迫自己不去等他的消息好像更艰难。找不到事情填补空白的时候,握着手机像握着一个定时炸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更何况,苏木白离开的时候嘱咐她要保持联系,万一他发了微信她看不到怎么办?
好吧,她承认这是借口,她就是放不下他。
晚上她在朋友圈里发的状态下有了评论。
徐晋阳:“不黑啊,好看。”
年画:“同晒黑,各种被吐槽。大哭”
羽毛:“拍肩,励志成为白妹纸。”
意料之中,苏木白没有评论,连星仔细清点评论上方的赞,依然没有苏木白。
“连星,你真矫情。”删掉动态,她暗暗骂着自己,手指却不受控地打开聊天页面。
页面上依旧只保留了和苏木白的对话框,最近的一次对话还维持在三天前。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让她星期天去帮他暖暖房子。
苏爸爸和苏妈妈虽然都很忙,感情却一向良好,或许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苏木白是个家庭观念挺重的人。他说,如果房子里长期没有家人的气息,家也就不像家了。
好吧,她是他的家人,所以她现在要给他家人的问候。自我麻痹间,连星发过去一个搞怪的微信表情。
握着手机闭眼发了会呆,手机震了一下。咦,这么快回复?看来他今晚不忙。
解锁,点开,行云流水的动作定格在发件人的名字上——徐晋阳。哎,原来不是小白哥哥啊。
心底一阵惆怅。
其实连星和徐晋阳认识也有几年了,甚至大一放暑假时他还来宿舍帮她搬过东西。然而她却始终和他没有特别要好,一方面,自从苏木白占据她的内心和大脑后,她逐渐丧失了和异性交往的能力;另一方面,徐晋阳不久前表现出对她有超出友情的意思。
他和年画是高中死党,所以年画自然成了他们之间最长久的共同话题和媒介桥梁。只可惜现在她和徐晋阳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所大学,和年画却分隔两个城市。
徐晋阳邀请连星周六去农家乐,连星婉拒。他又提出一起吃饭,连星说没时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邀请,也不是她第一次拒绝了。
“那周五呢?”
“这周都很忙啊。”
“没关系,我等你。”
连星郁闷地敲敲屏幕,想起他一向神采飞扬的脸庞上布满的失望,最终没忍心敲出一个不。
算了算了,吃顿饭又不会死,再说心底里还是当他朋友的,见面把话说清楚就好。
直到她纠结地睡去,也没等来苏木白的回复,她知道他又在忙,还是在闭眼之前不甘心地发了个晚安。
晚安,哥哥。
开学时答应了话剧社的同学帮忙改剧本,连星这一个星期都不停往话剧社跑。周五晚上,话剧社的排练结束,她和社员们一起走出来,打算去吃晚饭,却在踏出活动中心的那一刻看到坐在单车上的徐晋阳。
她猛然想起,他说过今晚一起吃饭。
连星踌躇的一瞬,他已经骑了过来,清俊的面容上带着如常的笑意,示意他上车,“走吧。”
“我最近减肥,还是多走走吧。”不等他回答,连星就自顾走到他前面。
可是要往哪边走?真要跟他去吃饭吗?还是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她飞快地做着思想斗争,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徐晋阳,”
她转身,徐晋阳推着单车停下,立在她面前的身姿像棵白杨,挺拔而瘦削,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却看得连星心中波澜起伏,“我们……”
伤人的话要说出口总是艰难,连星组织着措辞,却见对方松动了表情,轻轻笑了,“我的生日Party可就差你没到了,大家都等急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那接下来的话打死她都不要在今晚说出来,她可不想让他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想起失恋的悲惨经历。
连星怕死了这种心理负担,更不想做那个贱人。
“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没准备生日礼物。”
“没关系,你就是礼物。”
连星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已是失去管理的僵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只能躲开他的眼神,神情尴尬地盯着他身后的树枝。
树叶刷刷间却听他又语气随意地解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年画今年忘了准备礼物,把你当作生日礼物赔给我了。”
这个玩笑开得,真是一波三折,波涛汹涌。
年画这个损友,连星在心里暴击她一百下。
气氛终于轻松起来,徐晋阳翻身上车,“再不走他们真的都等不及了。”
再不上车会显得又小气又作吧,连星硬着头皮上了后座。
“你朋友我都不认识,不会破坏你们的氛围吧。”
“当然不会。”少年的衣角被晚风轻轻扬起,声音也是朗朗,“怕你不舒服,我叫了你的室友,她们已经提前去了。”
羽毛和琳琳?这两个来者不拒的吃货!
车子稳稳行驶过水泥路,在拐弯处猝不及防加速,一辆电动车迎面驶来,连星心口一跳条件反射随手一抓……抓住了徐晋阳的衣角。
她惊魂未定地提醒他:“你慢点。”
“没事,别怕,摔到你我负责。”
“……”害怕气氛再次尴尬,连星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换了自行车。”
她记得他以前有辆山地车。
“找同学借的。”
“哦,”她扭头看着身边流星般划过的小摩托,轻声嘀咕道:“应该借辆摩托车或者电动车,跑得多快啊。”
“是啊,”他清朗的声音顺着风向一字一字飘进耳朵,带着点小别扭:“是啊,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