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橙猛的抬起头,看到了夜私玦神情紧张的脸,本能的向后退,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你走开,走开!”她双手本能的紧紧环住自己,凌乱的头发覆盖在苍白却动人的脸庞上,瞳孔紧缩,失声尖叫起来。
“私玦,你别动她,马上把她带到烬殿去。”脩杰紧张的走过去,制止了夜私玦试图靠近她的冲动。
“少爷。”忽然,大厅的门又被打开,向楠面色阴郁的从外面飞奔到夜私玦的旁边。
“等会儿再说。”夜私玦视线一直落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星橙身上,冷冷吩咐道。
“可是——”向楠有些为难的举起一把红色的钥匙。
夜私玦目光猛的一凛,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口袋,几秒后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他扫了眼向楠,冷声道:“怎么了?”
“尚慕阭他跑了——”向楠说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跟着夜私玦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过夜私玦那么生气的表情。
“私玦,我先带她回烬殿看下。”那头,脩杰看着情况有些糟糕的星橙,说道。
“我看不用了。”房间内,夜私玦的声音冷冷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我看炼狱更适合她。”
漆黑的地牢。
粗重的锁链从空中垂下,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鲜血顺着夹缝中缓缓滴下,清脆的声响清晰的传入耳边。
金发少女无力的垂着头,耀眼如星辰的发丝粘着血液凌乱的覆着白皙的前额,也遮住了楚楚动人的双眸。
空气中散发着血液的腥臭以及腐烂的味道,那种恶心的气味充斥在她的鼻息间,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疼,但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咔——她听到了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她知道是谁来了,这种熟悉的脚步声她永远都不会听错,可是,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她依旧低垂着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说,他去哪里了?”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她的下巴被人用力的抬起。
她吃痛的睁开眼睛,不可避免的与一双冰冷的眼眸四目相对。
此时的他下唇紧抿,幽蓝的眼眸深处隐着熊熊的怒火,俊美的脸上仿佛被蒙了一层冰霜。
“你说谁?”她没有丝毫害怕,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他被她彻底激怒,一把把她用力的推倒墙上,死死按住,铁链在空中剧烈的晃动,发出咔咔的声响,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有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滴了下来。
她疼的紧紧蹙眉,苍白的唇仿佛褪尽了色的花瓣,双颊却是绯红。
“你不用和我耍花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说着:“洛凌星橙,我真是不能小看你,这些年来,你真的进步太多了,居然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捏的泛红,却依旧噤口不言。
他凝视着她几秒,吸了口气,慢慢放松手上的力道,嘴角缓缓勾起。
她看着他的笑容,猛的一凛,眼中瞬间闪过惊恐。
“你说以炼夜的能力,多少天能找到他呢?”他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伸手慢慢抚上上绝美的脸庞,“一天——还是——两天?恩?”
她抖得更加厉害,颤抖着唇开口:“这件事从头至尾和他都没有关系,你放过——”
“放过?”他冷冷的打断她,抚摸着她脸庞的手猛的一顿,“你们家当初有没有放过我们?”
“我——”
“你是不是喜欢他?”他似乎已经不想再继续原来的话题,捏着她下巴,微微眯眼,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
她被迫望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泪水从她澄澈的眼眸滚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如烙铁般滚烫。
他猛的一怔,视线紧紧咬住她,眼底暴怒,喉咙咯咯的翻腾着。
她居然可以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的为那些人哭?
简直是该死!
几秒后,他一把拉过她,霸道的唇猛的印在她苍白的唇瓣上。
她的呼吸猛的一窒,惊恐的挣扎,想要躲开这慑人的力道,可是手早已被牢牢的扣住,唯独铁链在空中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的头被紧紧的箍住,唇上,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她害怕的用力咬在他的唇上,口腔里立即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骤然清醒,离开了她的唇瓣,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澈起来,视线无意间扫过她胸前的项链。
“幸福的项链?”他擦了擦唇角的血,冷冷的笑了,伸手再次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橙色的眼眸:“你也配有幸福吗?”
“私玦哥哥——”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唤了声,凝结在眼角的眼泪晶莹地泛着光,气若游丝地说:“你知道吗?幸福?我早就要不起了——每次都是它把我先丢了,这次换我先不要它了。”
“洛凌星橙,你——”他恨恨的咬牙,但是看到她的眼睛时,心却疼的仿佛要碎掉一样。
星橙看着他迷人的双眸,刚想开口,喉咙却猛的翻腾出血气,接着血像水柱一样的喷了出来。
那鲜血染到夜私玦白皙的皮肤上,犹如傲雪的红梅。
她最后看到的是他惊恐的眼神和僵窒的手指,之后,便再无知觉。
“星橙,星橙——”
谁,谁在叫她?
爔殿。
自从夜私玦抱着浑身是血的洛凌星橙回来,到脩杰进了手术室,已经足足有12个小时了,这些时间,夜私玦就一个人在走廊上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司徒影旸揉了揉自己红色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私玦,你能不能别走了,我看了都头晕。”
夜私玦的脚步顿了顿,看了看影旸,然后有些烦躁的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杯酒,猛的灌了下去。
“私玦,爸爸让我问你上次给你看了没?”影旸看着面色阴冷的夜私玦,想要转换个话题。
“什么东西?”夜私玦心不在焉的问道。
“就是上次我给你的盒子。”影旸看了眼他,只见夜私玦的视线只是落在房门内,他在这里说了那么多,他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没有。”
影旸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看,爸爸都催了我几次了,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恩,知道了。”
“哎。算了,我先回去了,明天炼夜亚洲的那个会议我帮你去开吧。我看你也没有心思了。”影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夜私玦,摇了摇头,离开了长廊。
影旸走后,夜私玦在长廊上来回走了两步,下唇紧绷,他细细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今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吐血,明明脩杰已经和他说过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怎么会?
他承认,他确实是因为听到尚慕阭跑了的时候气疯了才会把她关到炼狱又掉到刑架上,他没有想过要杀了她,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是害怕了,他害怕她离开,他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唯一清晰的是她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