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时清的逼问，墨绯面无表情，精致的五官严肃冷漠。
凌时清微微点头，为两人斟满茶水，声音缓和：“能用你的本体之花来换，这个人类姑娘，我给你留意着了。”
“用不着。”墨绯喝了口茶水，手指轻敲桌面。
凌时清给他蓄满茶水，一手翻着古书：“嗯……这点也和从前一样，自己的东西，自己守着。”
“多嘴。”
“我这叫关心，怎么说也是多年的旧友，好不容易你有了些许变化，我为你开心还来不及。”
凌时清虽是狐族，却少了一股子邪魅气，反而清爽温润，待人谦和有礼，在这狐族之中，也算得上是股清流。
正因他这不争不抢、处事不惊的性子，交了许多朋友。
墨绯很讨厌狐族的邪魅之气，勾人的模样他看着厌恶。
和凌时清交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会邪魅之术，又能把很多事情安排的仅仅有条。
不过千百年前，他可没有这么惹人讨厌。
墨绯快速翻着古书，一目十行。
凌时渊出去转了一大圈，什么都没发现，这位高人住在深山老林中，旁边也没什么邻居。
也看不出打斗的痕迹，没有奇怪的气味。
如果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剑灵绑走的，手段未免太高了点……
凌时渊紫眸微沉，难道那个剑灵在掳了人之后，还顺便收拾了现场？
解毒高人既然敢独自住在这，妖力定是不弱的，可就这样被带走，他们南灵国好像被人小瞧了。
凌时渊回到房中，再次观察着桌上留下的两个字。
剑灵。
“小四，结果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凌时清头也不抬地问道。
凌时渊仔细观察着这两个字，又从旁边拿出一本书，看着高人在书中的字。
“怎么了？”凌时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凌时渊指着纸上的字：“剑灵这两个字不是高人写的，和书中字迹不同。”
“嗯？”凌时清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也赶紧过来查看，虽然有意描摹，但丰风骨确实不同。
“为何这样做。”凌时清有些疑惑，回头看向墨绯，“自己暴露，是在挑衅？”
“如果不是挑衅，那这有没有可能是一条错误信息。”凌时渊说道，“说不定不是什么剑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或妖。”
墨绯淡若自然：“恶作剧而已。”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剑灵所写？”凌时渊诧异地问道，“这个恶作剧未免也太失败了。”
“失败？”墨绯反问道，看向凌时渊的目光多了一种不屑，“被迷惑的难道不是你？”
“我……”凌时渊怒视着他，“我只是多想了一种方法！谁能说准是哪样。”
墨绯刚好看完一本书，模样依旧冷傲：“我能。”
“现在可是为了云瑟美人！不是你和我斗嘴的时候，云瑟美人的状况已经很……”
“和你斗嘴，我是有多闲。”墨绯重新拿过一本书，“赶紧把书看完，别浪费时间。”
凌时清拍着凌时渊的肩：“先来把正事做了。”
“三哥！门外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剑灵！更何况所有剑灵都在剑灵派有记录，这个剑灵是疯了？做这种暴露自己的事！”
凌时渊看不惯墨绯的态度，心里就要气炸了！
他也是为了云瑟美人，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多余的事！
凌时清看出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然后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三哥！”凌时渊不可思议地看着三哥，三哥这是站在墨绯那边了？！
三哥怎么能向着外人！
“这没哄你，撒娇就去别处。”墨绯眉头微皱，一副很不满意地样子。
凌时渊双拳紧握在身侧，气到颤抖，脖颈和手背的青筋像是马上要爆裂。
“小四，你……”
凌时清话还没说完，就就看到凌时渊跑了出去。
“你话说的太重了。”凌时清不满地看着墨绯，“小四还小，没经历过什么事，很多事情肯定没你想的周全，也没有实战经验。”
墨绯冷眸凝视着他，只一个目光就让他住口：“年纪从来都不是借口，就是一直被你们惯着，到现在都撑不起少主这个称呼。”
“我还能帮他，就想多帮一把。”凌时清目光微垂，“小四自尊心极高，这次可真是被你碾压的渣都不剩。”
墨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骄傲的：“能力不够，就怪不得别人来刺激。”
“你们狐族的教导方式，我早说过有很大问题。”
凌时清叹了口气：“是，就你教人教的最好。”
“那是自然，只有碾碎一个人的自尊心之后，才能看到最接近极限的极限。”墨绯冷声说道。
凌时清看向门外：“也罢，让他出去跑跑也好。”
“不过你以后别再欺负我家小四。”凌时清护犊子地说着，“和小孩子这样玩，你还要不要脸，你作为上古剑灵的高傲呢。”
墨绯只是冷声一声，没再说话。
另一边正在睡觉的云归归和云瑟。
云归归太累了，早已沉沉睡去，完全没有察觉到睡在她旁边的云瑟有异样。
云瑟双手紧抓着床单，满头大汗浸湿了枕头，她眉头紧皱着，呼吸急促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云瑟。”
又是这个声音，为什么又是这个声音！
“我不会再被你影响！”云瑟盘膝而坐，努力调整气息，不让自己躁动。
“被我影响？是说杀人么。”那个声音就环绕在她身边，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着她的身体。
云瑟闭眼凝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但我不会再被影响！”
“哦？说来说去只有这两句话，看来你还是挺怕我的……”那个声音在她耳边绕着，气息冰凉带着绝望。
云瑟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掐出血痕。
“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说这个的，杀人什么的，我可不在意。”那个声音轻嘲一声。
就在云瑟诧异间，指尖骤然一痛，云瑟眉头紧皱，抬眼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这个位置……
云瑟眼眸猛地瞪大，在小合村洗手时，手指曾经无故疼过，冒出的血珠瞬间消失，那个位置和现在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云瑟有些心慌，内心忍不住的颤抖。
她的驭灵血被这个家伙发现了，而且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被尝过一次……
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她看着指尖的血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
云瑟倏地攥紧手掌：“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想和我结契？”
“结契……哈哈哈哈，你以为谁都是墨绯？谁都盼着和你结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在梦境里，说话的人没有形体，只有一团形似怨念的黑影，时而细长时而宽厚，像怪物似得一直在靠近她。
“既然不是结契，那就为了我的驭灵血。”云瑟强装镇定，手指连着心脏的剧痛却没有减轻。
她的身体渐渐发冷，这是力量流失的感觉。
该死！
“当然是为了你的血，可不是为了得到你……快了……马上就能成功了！”
“成功什么！”云瑟看他忽然远去的身影，猛然起身去追！却在刚迈出一步后，身体倏地坠落，身体难受的厉害。
心脏突突突地跳着，失重感消失的一瞬间，她猛地惊醒过来。
“没事了，别怕了。”墨绯抱着她，一脸担心。
云瑟迷茫地看着四周，喉咙干涩，全身都疼的厉害。
她出来了？
这不是做梦了？
她看着墨绯，动了动嘴巴却没说话，呼吸一直颤抖，心里阵阵发亮。
“没事了。”墨绯看她恢复了正常，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她的后背已经湿润，身上也是一片冰凉。
这种感觉，让他心口窒息。
没有多疼，却有种人之将死的无力感。
“墨绯。”云瑟窝在他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而后从腰间挪至脖颈处。
更紧地贴近他，他的冰凉又让人安定的成分。
能安抚她不安躁动的情绪。
“怎么了。”墨绯将掌心贴住她的背心，缓缓渡入灵力，让她几乎崩溃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我的驭灵血是不是少了。”云瑟问道，声音闷在他怀中，听不出喜怒。
墨绯没想到是问这个，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不可能！”云瑟猛都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我明明感觉到力量在流失，我看到我的血……”
“没有。”墨绯抓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眼中清晰可见的恐惧。
“你的驭灵血一滴也没少，你这次做的很好，极力压制着不稳的情绪，做的很好。”墨绯看着她的神情。
像是再度陷入自己的世界。
凌时清在一旁看着：“你先好好陪她。”
墨绯点头，凌时清把还在沉睡的云归归带走。
“墨绯，我觉得那个剑灵是针对我的。”云瑟低垂着头，声音沙哑。
“在灵毒山那里，我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只要能想起来……我现在只想想起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瑟痛苦地说着，刚擦干的汗水再次涌出。
墨绯给她服下一颗云央铮给的药丸，又用掌心贴着她的头顶，赤色光芒亮起：“云瑟，你不能再激动了。”
否则很可能会把毒引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