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归靠在云瑟身边：“七姐，我……”
“怎么了。”云瑟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眉眼微挑。
云归归摇了摇头，还是把话都藏在肚中。
凌时渊服了药，苍白的脸色很快恢复了红润，凌时清给他把脉，有他的血和药，小四基本没事了。
云瑟也放心了，去外面等着黑曜，黑曜的状况比凌时渊严重多了。
云归归站在凌时清身边，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事。
凌时清被小姑娘盯的无奈，只能看向她：“归归，怎么了？”
“……没事啊。”云归归猛地对上他的目光，立刻惊慌地躲开，看向天花板。
凌时清起身，正好对上她高抬着的目光。
他很高，站在她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她看着天花板的眼睛，猛然撞上他的眼睛。
凌时清的眼睛很漂亮。
和凌时渊的妖娆不同，他很温润，待人亲和，好像任何粗鲁的事他都不会做。
“有什么事。”凌时清开口，看向她时总是多出一份温润宠溺，柔和的目光让她想入非非。
云归归倏地后退一步，却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慌忙之中挥舞着双手，忙去扯凌时清。
凌时清自然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又揽住她的后腰，把她抱在怀中：“怎么像只小狐狸，闹腾的厉害。”
云归归双颊忽的红了，烧的厉害，心口也在狂跳不止。
面对她的羞涩紧张，凌时清反倒亲昵自然。
“你才是狐狸！你们全家都是狐狸！我、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我是……”
“对，你是四条腿的人。”凌时清轻笑着放开她，溺爱地摸着她的头。
云归归立刻后退一步，猛地给了他一拳：“你才是四条腿！”
“你若是一定要深究这个问题，我可比四条腿还多……”凌时清淡笑着，和煦的目光仿佛暖阳一般。
只是这个话……
云归归忽然捂着脸跑开，口中在骂着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凌时清捂着被她刚才打过的地方。
她的力道实在太小，挠痒痒一般的碰了他，让他现在……真的有些痒了。
墨绯在房间里呆了两日，他们在外面急了两日，凌时渊已经醒了，而且身体没有大碍。
“活是活了，但是情况不太好。”这是墨绯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云瑟立刻从进去看黑曜，黑曜全身缠满了绷带，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更严重的是他的头也被包住了，全身只留出一只眼睛。
“阿瑟……”黑曜的声音沙哑，哪还有一点往日的灵动。
云瑟硬是撑着没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笑着说道：“不错，活了。”
黑曜点着头：“我不会轻易死的，蛇很难死。”
“别想其他，好好养伤，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云瑟根本不敢碰他，紧攥的手心满是汗水，掌心被掐出一道道血印。
“恩。”
“这个仇……”
“我自己报！”黑曜抢先说道，“只有这一件事，我要自己做。”
那个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
过了三日，黑曜才算休息好，能出来见见太阳，能多说一些话，全身的裹着的纱布还是会渗血，可他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那天看到他之后，我立刻就去追了，当时没想太多，灵毒山之前崩塌时，我们都看到他死了，所以我看到他……”
“就追出去了？明明知道你打不过他……”
黑曜打断云瑟的话：“阿瑟，我本以为，我和你修炼了这么久，也长进不少，之前我也不算最弱的，我觉得这次一定能打败他。”
云瑟微微叹着气，面对黑曜这种话，她除了心疼还能怎么办，黑曜的灵力确实长进不少，再加上还有驭灵血的滋润。
黑曜应该强劲了很多，应该是比其实灵物厉害很多。
“那是什么妖？”凌时渊问道，他见过的妖不算少，妖册上几万种大大小小的妖，可他却没见过这种。
“狸狌。”凌时清看着他，“已经灭绝的妖种，很古老，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
云瑟微微皱眉，重复道：“狸狌？这是什么东西？”
“异色双瞳。”这就是最明显的特征，很少有物这样。
“之前灵毒山山主，就是狸狌，手下有四大长老，一雀、一蛟、一虎、一龟。”黑曜说道。
那四大长老他是知道的，在灵毒山不是什么秘密，只有山主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
他们陷入了沉默，原本已经被毁的灵毒山，谁曾想能出这么多问题，山都塌了，还有那样强大的爆炸。
狸狌本来已经爆体而忙，这样都能重生。
“别想那么多了，他们不是死了么。”云归归说道，“小黑你也轻松点吧，大仇已报，况且现在灵毒山已经是你的了。”
一直没说话的墨绯出声：“他们没死，黑曜不是他们的对手，离报仇还很远。”
云瑟瞪着他，会不会说话！小黑现在成了这样，能不能闭嘴！
墨绯面无表情，他当然看出了云瑟的意思，只不过没打算住口，反而更加严肃地看着他。
“黑曜，你知道你这次败在哪？”墨绯说道，表情深沉，声音冷厉。
黑曜垂着蛇头：“不自量力。”
“你和云瑟一样，对自己太过自信。”墨绯继续说着，“倘若你能冷静分析，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你或许还有一半胜算。”
黑曜都懂，他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在对战一刻钟后，立刻就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墨绯！”云瑟直接把墨绯扯出去，却在扯倒门口时，听到墨绯赞赏的声音。
“若是一对一，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甩下这句话后，直接被云瑟拖走。
云归归安抚着黑曜：“小黑，墨绯那人就是说话讨厌，你别生气！”
黑曜立刻摇头，尽管只有一只眼睛，却发出亮光，红的耀眼。
“墨绯说的对。”
云归归惊愕地看着他：“小黑你脾气未免太好了！这时候要生气啊！就算对方是墨绯也不能留情！”
黑曜摇头，刚才墨绯已经夸他了，他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了。
云归归长叹口气，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如果我再努力修炼，我一人打他们四个，完全不是问题！”黑曜说着高高扬起缠满纱布的身子。
云瑟把墨绯拉到一边，郑重地指着他：“你！不能靠近黑曜！”
墨绯握住她的手指，深沉地看着她：“我靠近他做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我们真的没你那么坚强，你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当然不懂你的话有多少杀伤力。”云瑟说着在他身边坐下。
“我承认你的话都对，但是不分场合，就很让人讨厌，也会让人伤心。”
墨绯深邃的眼眸中是浓墨重彩的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还有，别那么冷漠，尤其是面对病患，会有很大很大很大的心理压力！”云瑟严肃地看着他。
只见他的黑眸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
霎时间云瑟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算了，我知道你很难理解这件事，我也不强迫你，你只要别再靠近黑曜就好了，短时间别靠近。”
“我是不懂人所谓的人情冷暖和世故。”
墨绯淡淡开口，抓着云瑟的手指没有松开，而是细细摩挲着她的每一个骨节。
摩挲着她柔软的指，软软的指腹，打磨的干净平整的指甲。
“但你教了我，我就能做到。”
云瑟目光微愣，神色呆滞。
她的指尖很痒，被他冰凉的手指握住，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悸动，心脏好似惴惴不安，却又欣喜难耐。
内心上瘾般的愉悦，让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墨绯依旧在缠磨她的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云瑟，我是你的剑灵，日后终究不会依旧冷漠。”
墨绯说着缓缓靠近她，闻着她的香气能让他安定。
上古剑灵，无情无欲，不会有人类的情感。
但，世间万事总有例外。
云瑟清傲的眉眼笑意浓厚，她点住墨绯的肩膀，阻止他靠的更近，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相隔。
“你教我法术，我教你做人。”
墨绯点头，他也意外，有一****会想成为……
之前最看不起的人类。
“那好，我们现在定个规矩，不能随便抱我，不能随便靠近我，不能随便上我的床，不能……”
“一个。”他强调道。
墨绯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稍微用了些力道，在说她的恶行。
“哦，对！还有不能替我做决定。”云瑟说完扬唇轻笑，“这就是我给你定的第一个规矩。”
墨绯面无表情，原本有些不悦，却在看到她愉悦的笑容后，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云瑟站起来，邪笑地拍着他的头，笑眼弯弯：“乖。”
“云瑟。”墨绯微微用力，扯着她的手指将她拉近，却在刚刚贴上后腰时，被她狡黠的目光所扰。
不能随便抱她……
墨绯皱眉，这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规矩。
云瑟猛的抽手，很快从他身边离开，食指还带着他冰凉的温度，很舒心的温度。
墨绯原来很……可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