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气氛骤然降低。
只见大长老忽然沉了脸色：“原来季竹公子是剑灵。”
季竹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冷静地点头：“对，我是剑灵，是准备和叶紫结契的剑灵。”
“闭嘴！”
“假的！”
叶紫和老族长同时说道。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叶紫直接把季竹带走，不能让他继续会说下去了。
等叶紫和季竹走后，大长老说道：“族长，季竹真的是剑灵？”
“是，我们困住的也是剑灵，都是上古剑灵。”
“不能让剑灵进来！”三长老用力拍着桌子，“赶走！必须赶走！”
五长老比较冷静，她看着族长：“族长，您什么打算？”
“被圣灵卜困住的剑灵，我们短时间想不出方法对付。”老族长语气无奈，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然不会同意季竹留下。
刚才让他吃饭，也是为了让几位长老知道，他是上古剑灵。
不要对他再多好感了。
“剑灵都是罪恶的！别以为封了毒印就成了好东西！”三长老气红了眼，“以为把邪气和毒气封印了，就能成为救世主？就能拯救天下？”
旁边的四长老拉着她的胳膊：“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尤其是上古剑灵！难道害的我们还少？！”
“叶紫不知道！你们几个也不知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杀了那天的剑灵，至于季竹，赶走就算了，别再有联系。”
族长看着她：“让季竹动手吧，我们都没办法杀上古剑灵，更杀不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让季竹做完这件事，然后就让他离开。”
“你让他走，他就一定会走？”一直没说话的二长老开口了，“而且我看他和叶紫关系不错……”
“他还说，要做叶紫的剑灵。”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霹醒了在场几人。
“不能让他们再见面了！我把叶紫带回来！”三长老说着就要起身去追。
族长让她停下：“别去，他们见不了多久了，现在就这样吧……”
“族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想毁了叶紫？！”三长老目呲欲裂！
族长扶额叹气：“叶紫比你想的守规矩，她重情义，但能分清轻重。”
“会有意外……”
“不会。”族长很直接说道，“叶紫不会离开，她是我养大的孩子，品性究竟如何，我很清楚。”
二长老也觉得不妥：“族长，现在可不能手软啊！正因为叶紫很重要，我们更不能让她有闪失！”
“就像当初……”
“闭嘴！”五长老没等二长老说完，立刻厉声打断。
二长老也发现不妥，闭嘴不再多言，只是说道：“我们都是为了叶紫好，叶紫是卜族的灵女，虽然还没有正式授予圣灵卜，但这件事不会再变。”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族长点头，“我也知道卜族的未来重要，我也知道灵女重要，我也害怕叶紫受伤，但我却不能太过冷血。”
“叶紫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处理吧，我们谁都不要插手，季竹终会离开，这件事会慢慢淡出，现在……不要再说了。”
老族长神情无奈，她不止是族长，还是叶紫的奶奶。
上次那孩子说了那样的话，让她很愧疚。
她年轻时又何尝不是那样。
叶紫带着季竹一路狂奔，到了他们之前呆过的山顶。
“你刚才乱说什么！很危险知不知道！”叶紫一放开他，立刻破口大骂！
季竹还是一脸平静的模样：“我哪句话说错了。”
“你是没说错，可是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这件事你都不清楚？！我和你说过没有，卜族的人不能驭剑，你和我说说就算了，为什么当着长老和奶奶的面乱说，他们要是生气……”
“叶紫。”季竹猛地把她抱近怀中，没用多少力道，但叶紫无法挣脱。
“我想和你结契，不是和你说说而已，是认真的，打从心里期望的，我已经放手太多次，不是每一次放手，都能像看起来那样轻松。”
“我是剑灵，可不代表我不会痛苦……叶紫，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契。”季竹声音很好听，格外认真，每一个字都能敲进心里。
让她一阵阵心颤，紧握的双拳缓缓放松，再也没有力气紧握。
她妥协地让他抱着，声音黯哑：“为什么，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对我太好，为什么非我不可，以你的能力，足以找一个更强的人类。”
“不要更好的，只要你。”季竹环抱着她的腰身，“不管多久，不管多困难，我只要你，叶儿。”
这声叶儿，好像不是在叫她，而是透过她在叫谁？
她总觉得季竹对她的好很奇怪，好是真的很好，但他的眼神，总像是在她的灵魂，那种隔着她再看别人的感觉……
她说不上是为什么，他确实很好。
叶紫眉头紧皱，她用力咬着下唇：“季竹，解决完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季竹脸色渐渐发冷。
前几世他都能安然的做一个守护者，为何这世逼她……
这一点他都想不通，大概是……
太想她了。
“我先走了，你想清楚就回来，奶奶给你安排了房间，你好好休息。”
叶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如果我不管这件事了。”季竹忽然开口。
叶紫脚步微顿，一颗心好像被吊起，她笑着回答：“嗯，这件事确实不该再麻烦你，肖陌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奶奶那样对你，换做是我，我也不干了。”
“叶紫，勇敢一点。”季竹说道，“你不是为别人而活，为自己活一次，如何？”
“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叶紫忽然笑了，然后面带笑容地看向季竹：“如果下辈子有可能的话，倒是想和你结契。”
季竹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淡淡的笑容浮上嘴角。
下辈子。
他已经走过好几个她的下辈子了。
不知道能坚持到第几个下辈子。
或许他死了，或许他累了。
谁都能说下辈子，唯独她，不能说啊。
叶紫回到房中，老族长已经在门口等她。
叶紫低声叫了声：“奶奶，刚才打扰你们吃饭了，赶快让季竹离开吧，我们卜族不欢迎外族人。”
老族长听到她如此言语，大概也猜到她刚才做了什么。
“之前的事，奶奶要道歉，当时太着急了，说了不合适的话。季竹是上古剑灵，我憎恨，可季竹帮了我们一件事，卜族不能没良心。”
听到奶奶这样说，叶紫立刻跪在她面前：“是我不对，再生气也应该好好说话，我应该讲道理，不该说那种难听的话。”
“对，所以要罚你，在这儿跪着听我把话说完。”
“是。”
“你自小，奶奶就和你说，你是将来的灵女，上一任灵女的气能在卜族存在到你十七岁，所以你十七岁之前，是自由的。”
“奶奶也希望，你能用这短暂的时间，把你喜欢的事做完，把你想要的自由，在这段时间挥散完。”
“对，奶奶说的我都记得。”叶紫低垂的头，声音沉闷。
老族长摸着她的头：“我还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除了两件事，杀人和爱上别人。”
叶紫再度点头，眼眶有些模糊了，地面都看不真亲切。
“杀人，会污染你的血，破坏你体内的至纯的灵力；爱人，会破坏你的心性，让你患得患失，让你顾此失彼，让你沉沦。”
“那如果……我爱上的人，不会让我患得患失……也不会让我顾此失彼……更不会让我沉沦，这样，我能不能……”叶紫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地将每个字挤出。
奶奶抬起她的眼，看着她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是那样滚烫的温度：“你觉得可能吗？”
叶紫再次把头低下，少顷，地上潮湿了一小片。
“叶紫，上一任灵女的气息不多了，至纯的灵力本就稀少，这些时间灵少了很多，你应该也发现了。这就是我急忙找你回来的原因。”
“我说过了很多次，也不想再说，我也怕你有压力，也担心会影响你的心情，但你是卜族人，你有至纯的灵力，只要接过圣灵卜，你至纯的灵力就会显现，你会比现在厉害的多。”
“不管你有多痛苦，你都必须舍弃七情六欲，为了卜族的未来，你能做到吗？”
叶紫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许疼，好像是吸气时梗到了喉咙，她用力点头：“……能。”
可她，是真的动情了。
“我是真的喜欢他。”叶紫忽然很认真地说道，然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奶奶，扬起好看的笑容，“这个秘密，只告诉奶奶……然后，连我自己都要忘记。”
“好孩子，奶奶知道苦了你。”老族长把她扶起来，然后抱住。
动情容易，忘情难。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叶紫渐渐止了哭泣：“奶奶，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我们卜族不能驭剑灵，为什么长老们一听说季竹是上古剑灵就生气？”
“等你接受了圣灵卜，奶奶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奶奶安抚着她：“去吃饭吧，奶奶已经让在你房间备好饭菜了。”
“……知道了。”叶紫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