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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他的回忆

唐立开车送齐昊枫回家,齐昊枫的新居是位于X市东郊的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一路上齐昊枫都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表情疲惫地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唐立也不说话,终于送到地方之后。

齐昊枫下车,头也不回地说,“车子你开着,明天早上来接我。”

“好,有事打电话,新来的钟点工有什么不对的可以随时告诉我,明天见。”唐立也不多说什么,目送齐昊枫进去,开着车离开了。

指纹解锁,齐昊枫进门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总感觉心里有些憋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今天他并没有别的安排,只是刚才他不愿意再继续面对那两个女人。

整栋别墅装修成现代感十足的风格,以黑白为主要色系,小型的独栋别墅,一共有两层。一楼客厅有大大的落地玻璃门,能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庭院有园丁来定期修剪打理。房子里也有钟点工,都是在齐昊枫不在家的时候才来清扫房间。这些都是唐立出面安排好了的。

白色的地板光可鉴人,家里面干净而冷清,齐昊枫换上软底拖鞋进屋,开冰箱给自己拿饮料。冰箱里空荡荡的,除了饮料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食物。这样看上去似乎有些怪怪的,哪像舒璟家的冰箱总是满满地装着各种新鲜食材。

齐昊枫赶走了自己脑子里古怪的想法,舒璟家的冰箱关他什么事?他不过是暂住过一段时间,怎么就能把那个笨女人的习惯当作是自己的习惯了呢?拿了一瓶蓝玫瑰味道的预调酒,仰头喝一口,冰凉略带刺激的液体入口,让他胸腔憋闷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齐昊枫几乎是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泛绿的草地。似乎还真觉得房间有些空旷了,齐昊枫其实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心里有些空,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跟自己有什么好说的。过去的那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那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他拿起手机拨通,“喂,唐立,给我买点方便食品,嗯,随便,明天早上拿过来放冰箱,就这些。”

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台,最后随便选了一部电影放着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齐昊枫的脑海里时不时都会跳出舒璟强忍着眼泪的倔强模样,还有她和慕西尧相拥离去的背影……

齐昊枫当时急着赶走舒璟,一是想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二是不想让舒璟遇到齐羽焉和关梦雨两人。没想到这个傻女人不听劝,最后偏偏撞上了,齐昊枫承认自己不想看着舒璟受伤害。

当时齐羽焉在场,关梦雨冷言相激,齐昊枫想要护着舒璟的办法只能是冷眼旁观,如果他当面维护舒璟的话。齐羽焉一定会觉得他与舒璟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件事不同别的,是齐羽焉的底线。

她那样固执,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会一意孤行,齐昊枫深知,他的母亲为了促成他与关梦雨的婚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别人的性命和安全。到时候舒璟想要平安的工作、生活可就难了。根据齐昊枫对自己母亲的了解,逼急了她甚至会找人对舒璟做出可怕的事情。齐昊枫听着电视里的嘈杂声,思路却陷入了回忆当中。

因为齐昊枫并不是纯血种的天狗,确切的说,他是天狗与人类所生的半妖。齐羽焉当年下山生活,开始做生意之后没多久,认识了齐昊枫的父亲尹正。尹正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他是X市著名的年轻企业家,风度翩翩俊美非凡。齐羽焉与尹正相识之后,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

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这段婚姻在当时的X市名噪一时,两人的相貌都是极好的,男的英俊,女的美艳,都说他们说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婚后两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还有了齐昊枫这个孩子。尹正为了表达对妻子的爱意,让孩子随了母姓。孩子吸收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婴儿时都看得出这个孩子以后会是个很俊美的男孩子。

夫妻两人都曾经很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只可惜祸福难料,齐昊枫三岁那年,尹正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齐昊枫三岁生日那天,齐羽焉和尹正之间爆发了一阵争吵。

第二天早晨,齐羽焉就在那栋大宅中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没过多久,尹正破产,带着齐昊枫搬离了旧宅。父子两个住进了一所二手小公寓,从此没有钟点工和管家。

尹正还小有积蓄,足够父子俩的日常开销,他到处寻找齐羽焉的踪迹,可是他再也找不到她。尹正出去找工作碰壁几次之后,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尹正渐渐的不复从前X市商界第一俊美男士的模样,胡子拉碴的,衣裳也不讲究,最后甚至开始酗酒。

直到尹正因肺癌去世之前,齐羽焉都没有出现,此时齐昊枫已经十五岁了,正在读高一。懂事之后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妈妈,在少年齐昊枫的眼里,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拜金的,甚至不惜抛弃丈夫和儿子的女人。

尹正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只留下齐昊枫在身边,“对不起,爸爸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你成长,爸爸要走了,有个秘密必须要告诉你。”

尹正递给齐昊枫一个信封,然后撒手人寰。齐昊枫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独自一人沉默着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回到他们那间破旧的小公寓。他脱力般的倒在沙发上,这才打开了尹正留下的那封信。

信是尹正亲笔所书,上面写着让齐昊枫震惊的事实,他的母亲是天狗,是妖?而他则是天狗和人之间禁忌之恋诞下的半妖!齐昊枫看到镜子里自己泛着暗紫色的眸子,还有他总是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却找不到出口,他曾经还以为那只是梦中出现的幻觉而已,信中列举的桩桩件件都不由得他不相信。

可是那又怎样?他还是继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天狗的血统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太多改变。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齐昊枫读大二那年,齐羽焉出现在他面前,十几年不见,她的容颜不曾有丝毫改变,“昊枫,我是妈妈。”

齐昊枫冷冷地转身就走,“我不认识你。”

齐羽焉追上去,“昊枫你已经成年了,你的身世你爸爸已经告诉你了吧,妈妈必须要教会你控制力量的办法。”

齐昊枫不理不睬,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自己的路,齐羽焉殷切地说,“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的力量如果暴走,不小心在人类面前现出原身,你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我能帮你。”

最后还是齐羽焉身后那几个几个力大无穷的人将他弄晕了带走。齐昊枫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大山中的宅院里,周围的那些人围住了他,皱着眉上下审视着,仿佛在看着橱窗里的货物。

那些人都是枚紫色的瞳色,背后全部带着一对黑色的大翅膀,齐羽焉也以这样的形态站在人群中。齐羽焉之前的眼睛是黑色的,只是偶尔被灯光照耀下会显现出些微紫色的光芒,现在看上去确实全然的紫色。看来他们到人间界的时候,应该有什么方法隐藏自己的瞳孔颜色。

这样诡异的景象并没有吓到齐昊枫,他躺在那冷笑着说,“你们……就是天狗吧。”

旁边一个白发老者捻着胡子说,“嗯,嗯,这就是咱们千年难得一遇,最适合修炼天狗一族顶级术法的体质,可惜了,却是个半妖之身!”

旁边有个年轻人嫉妒地看着齐昊枫,“哼!半妖这种肮脏的存在,如何配成为我们一族的成员?叫我看来还不如灭了这肮脏的血脉,留着他只会让咱们一族因此而蒙羞!”

齐羽焉听到有人这么说话,咬着唇怒意勃发,可是她却忍耐着没有发作。她曾经背叛了族人,还冒着禁忌与尹正结合生下了半妖血统的孩子,就算被族人重新接纳,她现在的发言权也很有限。

齐昊枫面不改色地嘲讽一笑,“既然落到你们这群妖怪手里,要杀就杀吧,少说点没用的可以么。”

几个看上去是主事人的老者彼此对视一眼,都点点头,之前说话的那个白发老者对齐昊枫说,“孩子你放心,我是族长,你以后就是我天狗一族的族人了,我们会教你学习操控术法的法门,让你以后就能够好好利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我们还会安排血统最纯正、资质最好的女性给你做妻子,你们生下的孩子,将会成为我天狗一族最强的妖。”

对天狗一族来说,他们给齐昊枫一个半妖这样的接纳和待遇,已经算是无上的荣耀了。没想到齐昊枫却拒绝了,“我是人,不是妖。”

齐昊枫被软禁了起来,美其名曰“冷静考虑”,他沉默着呆在那个房间里,不求饶也不惊慌。过了两天齐羽焉亲自来劝说,“孩子,我知道你恨我离开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种愈发强大的力量,可是去找不到出口?”

的确是这样的,齐昊枫抬眼看她,齐羽焉继续说,“成年之后,如果力量不会控制,那么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痛苦的死去,你真的打算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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