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去难得去外面溜一圈,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难得去吹吹风,心情自然也好了一些。冬天白天很短,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一阵喧闹声。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门突然开了,门板差点撞到我,幸亏我躲得快。
“你等着!”一个梳着短发的女人走出来,居然是很少来我家的小姑姑。她人刚退出门,却朝里面喊道:“我一定把你赶出去,你别得意!”
我朝里面探了一眼,但门被她挡着,什么也看不见。正狐疑间,她已经转过身,看见了我。
我愣在原地,正视着她不善的眼神,不知该打招呼还是该无视到底。
我有姑姑,但只是见过面而已。记忆中的她们是刻薄的,因为反对爸爸和妈妈的婚姻,故而讨厌我们母女。这几年,爸爸几乎和她们断了联系,但逢年过节,萧羽白总会收到“神秘礼物”。我偷偷扫了一眼寄件人,是萧文清,我大姑姑的名字。
这就是所谓的“香火”,就算她们和爸爸闹翻了,萧羽白作为萧家唯一的后人,他的面子她们不得不买。
“哎呦,这么久没见,倒是越来越像你妈妈了。”说着,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听得出她说的不是好话,妈妈在她眼里是小三,是坏女人。说我像她,自然是变着法儿骂我了。
走进家门,就看见他们一个个神色怪异。妈妈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悲戚地看着爸爸。爸爸则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发生了什么?”我随口问道。
“没你的事,回屋去!”妈妈像往常那样呵斥我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妈妈。”萧羽白瞪了我一眼,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以后,两个姑姑又陆续来闹了几次,从她们不连贯的话语中,以及爸爸和妈妈的辩解声中,我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前些天妈妈去医院给爸爸送便当,那会儿爸爸不在办公室,妈妈就在门外等。没想到来了一个病人家属,一见妈妈是爸爸的夫人,不由分说塞给她一盒烟。
一开始妈妈说什么也不收,家里面没人抽烟,她拿回去也没用。没想到那个人却非要给她,两个人你推我攘,好像争得很厉害。后来妈妈见是公共场合,那么多人看着,便息事宁人,勉强收下了。
之后妈妈也没有打开,觉得爸爸的朋友可能会用得上,便随手往爸爸办公桌上一扔,也就忘了这件事。
但是没几天,爸爸竞选副院长,结果妈妈在走廊里收礼物的视频被当场翻出。然后,有人从爸爸办公室里搜出了那盒烟,里面居然全是百元大钞!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爸爸不但没能竞选成功,反而降了职。而两个姑姑听说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职责妈妈连累了爸爸。尤其是小姑姑萧文滨,她和萧羽白的妈妈是闺中密友,因此更恨我妈妈,这次她甚至扬言要把妈妈送进监狱。
听说了一切之后,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虽然妈妈待我不好,可是再怎么样,她都是我的母亲。旁人看来,我们母女是一体的,即使关系再差。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却也不希望会有别人取代她的位置。
只是,我该怎么做?仅凭我一个人……不,还有爸爸。想到这里,我心里没了底气,爸爸可是她们的亲哥哥,他的话尚且没用,我更是无济于事了。
等等,有个人说话管用!只是,他凭什么帮我?他更是巴不得妈妈和我滚出萧家!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找他试试。
“你让我帮你说情,求姑姑放过你妈妈?”萧羽白似笑非笑,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凭什么?”
果然,他果然这么说。我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你……你居然向我下跪?”他显然一惊,随即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屈服于我。”
“我跪了,是不是可以帮忙了?”我抬头看着他,维持着面上的倔强——这是我仅剩下的自尊。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就为了一个待你不好的妈妈,值得吗?她可是从没把你当成女儿。”
“但她毕竟是我妈妈,”我仰头答道,“她对我好不好是她的事情,我作为女儿,见死不救,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说,这些年她一直待我不好,你不是也从未把我们分开过吗?因为讨厌她,也跟着讨厌我,不也是事实吗?”
顿了顿,见他没有说什么,我补充道:“只要你肯求情,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不管是什么,只要你可以泄愤,随你。”我没关系的,一点儿都不吃亏,都被他作)践了那么久,还有什么好怕的?
“什么都愿意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萧羽白弯下腰,直视着我。
“是。”我点了点头。
“起来吧!”萧羽白摆了摆手,说道,“那好,你伺候我,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帮你!”
“伺……候?怎么伺候?”我站起来,问道。
他朝旁边的大床上指了指,说道:“这次主动点儿,别跟块木头似的!”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他冷冷一笑,“后悔了马上出去!”
“我没后悔!”我咬紧牙关说着,心一横,便向他一步步地走去。
帮他脱下了最外面的毛衣,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如果换成平日,看见他穿这么娇嫩的颜色,我一定会狠狠地嘲笑他一番。但此刻,我心里只有悲戚和恐惧。
手触及他到最上端的衬衫扣子的瞬间,却忍不住颤抖起来。我什么也握不住,手也无法再向他移动一下。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嘲弄,仿佛早知道我做不来。
再次咬了咬牙,我心里一动,对他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快步跑进客厅。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打开盖子,不顾一切地猛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