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着他,”我苦笑,“他身边很快有别人了,他不需要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很快恢复自由……”很奇怪是不是,明明是我左盼右盼的事情,这会儿说出来,居然有些凄凉的感觉,跟生离死别一样。
“雨濛……”
“世文,你不用安慰我。”我笑道,“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不脱离萧羽白,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开始新生活。所以,原谅我。”
“我知道,”何世文笑道,“你说过的。但我也说过,关心你照顾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一点儿也不需要有压力,更不必自责。”
我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我看见屋里只剩下陈莎莎一人。
“叶贞祯又走了,”陈莎莎道,“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无非又是那件事,”我无精打采地说道,“她心心念念的萧羽白。”
“唉,”陈莎莎感叹起来,“其实我倒是觉得何世文比他强多了。我看,你对萧羽白也不是很上心嘛!”
何世文……我再次默念着他的名字。一个再合适的人,有缘无分,最终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依旧奔波在各大就业市场上。但大都是去得多回来的少。我甚至开始病急乱投医,到处投递简历,无奈,石沉大海。
叶贞祯顺利地进入了我曾经面试的那家公司,陈莎莎也陆续收到了接受笔试的通知,而汪芮嘉更是同时得到了好几家公司的offer。只有我……我顿时亚历山大。
陆续被拒绝了好几次,因为有之前补考的记录,我感到一阵渺茫。整天为自己的未来发愁,居然开始失眠了。
周日,没有招聘会。我独自来到一家医院,想让医生看看。
“放松心态,没有过不去的坎。年轻人嘛,多承受一些,到了我这年纪的时候,才能心安理得地享清福嘛!”大夫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很和蔼,给我开了点缓解压力有助睡眠的药。
我笑了笑,走出医生办公室,直奔药房。
看来我还是玻璃心了。以前被萧羽白那么整,还背负着道德的压力,尚且没有什么睡眠质量问题,现在却……我自嘲地摇摇头,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正想着,突然迎面撞上一人,那人手中的一大摞单据顿时飘了一地。我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抬起头,我这才看清,居然是叶贞祯!
“你……”我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叶贞祯也没有说什么,她板着脸,低头捡拾着地上的单据。我见有一张落在我的脚边上,便弯腰捡起来,顺势瞄了一眼。这一看,我愣住了,只见病人姓名的那一栏,分明写着“萧羽白”三个字!
我正要看个究竟,手上的单据却一把被夺过,伴随着一声没好气的“谢谢”。
眼见叶贞祯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我忙几步追过去,拦在她面前,问道:“萧羽白他怎么了?”
“怎么了?”叶贞祯冷笑,“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他,这会儿倒假惺惺地问候了。”
我关心他?这又算哪门子的义务?但眼下不是辩解这个的时候,我继续追问道:“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不必了,”叶贞祯冷冷地说道,“萧羽白有我来照顾,这里不需要你。”
“那好,就当我好心没好报。”我说着,转过身去。
“他在实验室中毒了!”身后传来了叶贞祯的喊声,让我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之前因为论文的事情,他被导师不待见,还被实验室的其他人排挤。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只能没日没夜地做实验。”叶贞祯走向我,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化学实验室有毒的药品很多。昨天,他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关了通风橱,结果吸入了有毒的气体。多亏他们老师去实验室拿东西发现了他,才没能造成更大的危险。但自从昨天送来,他一直在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我不解叶贞祯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但此刻,我更多的是震惊。原来,萧羽白也有烦恼,也会受伤,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曾经那样的不可一世,现在却……
“他的病房在哪儿?”我问道。
“不用了,”叶贞祯恢复了冰冷的语气,“现在才想起看看他,早干什么去了?他被师兄诬陷的时候,你有安慰过他吗?他决定拼命做实验的时候,你有阻止过他吗?恐怕,你现在连他实验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吧?一个丝毫不关心他的女朋友,他不需要!”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提高了嗓音,向她逼近了一步,“你不要拿他女朋友这个标准来要求我。我去看他,只是因为曾经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还占着我哥哥的名分,仅此而已!有你关心着他,不好吗?”
“既然你不喜欢他,就永远退出他的生活,不要再打扰他!你有你喜欢的何世文,何必抓着萧羽白不放!”
“我当然想离开他!”我嚷道。话一出口,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我俩。
“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过来,提醒道,“这里还有好多病人,需要安静。”
我不再言语,叶贞祯白了我一眼,扭头走开。我再次加快脚步,追上她。她没有再阻止我,我就这样跟着她来到了萧羽白的病房。
他的病房在走廊的最里面,很安静。叶贞祯打开了门,就极不情愿地朝我示意了一下。我走过去,只见萧羽白静静地躺着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双目紧闭,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飞扬跋扈。此刻,他只是一个病人,需要别人照顾的病人而已。
他睡得很安详,就像我得知不是亲兄妹的真相之后,打算离家出走时看到的那样。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叶贞祯在一旁说道,“我只知道,羽白他受过很多苦。但他是男生,难过的时候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从来不肯说出口。但如果他对你说了,说明他把你当成自己人。在他被所有人误会的时候,他找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