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公子哥在他脑袋上狠拍了一下,笑骂:“就你会说话!”那人嘿嘿笑着退了下去。
那游侠镇定自若,眼神中有些戏谑,却依然僵着一张俊脸,故作好奇地问道:“哦?那你是哪一片日月之光?说出来听听。”
公子哥自然听出来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却只阴毒道:“小子,别以为自己有些拳脚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公子劝你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看。”
那游侠剑眉星目,英俊不凡,公子哥早就看出来了此人定非凡品,倘若能够拉拢过来,必定是一位得力助手。
“如果你答应本公子一件事,本公子就放过你如何?”
“一言为定?”那游侠不疾不徐问道。
公子哥一笑,似乎笃定他肯定已经上钩了,便道:“自然,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
“那你也要答应在下一件事情。”那游侠却又提出了一个条件。
公子哥一愣,嗤笑一声,“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那游侠立于原地,气度不凡,身姿挺拔,此时斜睨了一眼公子哥,嘲讽道:“你连一点诚意都无,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他的耐心都消耗殆尽,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定,似乎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此时,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公子哥见状,心中大怒,便示意那些奴仆,那些奴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事已经演绎了千百遍,此时更是熟练无比。
那游侠正欲拔剑相向,却突听身后一道冷哼传来,其声极为霸道强势,轻易便能令人心生匍匐之心。他心中一惊,却未回头。
那公子哥自然也听到了,便惊怒地抬首望去,便只见一人身着缁衣,身形挺拔,俊美的脸上五官极为深刻,霸气四溢,周身都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过去,更何况,此人一双眼眸竟然是罕见的蓝色!
试问,能够在濮溪城出现,且具有一身帝王气势,更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蓝眸的男子,不是炀国堂堂的三皇子殿下,还能是谁?那公子哥一下子懵了。
元鹰凛然威严地看着那公子哥,缓缓问道:“你方才说,你是日月之光,那么,我敢问,我又算什么?嗯?”
他每说一句,那公子哥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身后的奴仆哪里见过尊贵的三皇子殿下,见状只以为是自家主子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便上前恶狠狠道:“你是哪位?怎敢这样与少爷说话?你……”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家主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听见主子惊怒嘶吼道:“蠢奴才!见到三皇子殿下还不跪下!”言罢,那公子自己首先双膝跪地,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位三皇子,虽说自己是贵妃娘娘的侄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对这位三皇子打心底里感到恐惧,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却没想到,竟然在大街上碰到了。
周围众人见状,俱惊惧地俯身拜下,只那游侠直挺挺地站着,丝毫没有跪下的趋向。
“哼!”元鹰冷哼一声,不管那游侠,只看着公子哥,冷冽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狗仗人势的东西!好好的濮溪城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
“三殿下恕罪!”那公子哥惧怕地大喊,可在没人看见的眼中,一道阴毒的目光迅速闪过。
元鹰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而看向那游侠,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游侠眼中闪过疑惑,只道:“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元鹰眼中闪过一道激赏,面容微微缓和,揶揄道:“有人让我带一句话:请往上看。”
那游侠恍惚中抬首看去,一瞬间怔住了。
秀致绝美的面容,邪魅不羁的笑容,黛眉长敛,凤眸流转,就那样优雅地坐在那里,与记忆中最美的画面一模一样,轻易便令人深深沉醉。
“少爷……”他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言语了。
眼中的那人勾唇一笑,轻柔唤道:“梓钦。”
濮溪城近日将要发生一件大事,百姓对其期待程度比之当初华尚百姓对安锦初入华尚的期待程度更加深刻,因为一直保持着神秘的螟南族竟然要派遣圣女大人来访濮溪!这个惊人的消息令濮溪城内一片哗然。前段时间,据说木曜图在螟南族出现,抱着侥幸心理而去的人却从未带回来过消息,而此时螟南族圣女竟然要出族来访炀国,这其中的深层含义不得不令人绞尽脑汁地想。
福来客栈内,兰禛倚在榻上,悠闲地抚摸着怀中的小花兽,一双明眸微微闭上,羽睫如蝴蝶的美丽翅翼,轻轻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一片剪影。
门开了,一人走进,在她身旁坐下,毫不客气地一把揪起她怀中的小花兽,狠狠欺负了一番,方放缓语气问道:“你当真要以圣女的身份去皇宫?”
兰禛缓缓睁开双眸,光华流动间,微微一笑,捕捉到面前人一瞬间的呆愣,便难得好心情道:“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方式?”
凤非花妖异的眸子微微一缩,面上依然有些不赞同,道:“你应该明白皇宫里是最阴暗最危险的,我,我不放心你。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坚定的眼神看着兰禛。
兰禛坐起身,如瀑的发丝滑到胸前,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在凤非花终于忍受不住之时说道:“你的样子太招人了!”
凤非花一愣,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掠起一道发丝仔细看了看,方高兴地笑道:“这简单,想当初我不也扮成了店小二吗?我的易容术可是得师父真传的!”
兰禛夺回在他手中挣扎着的小东西,继续抚摸,道:“也只有宁逍他们看不出来……”想到这里,她似乎突然间想起什么来,问道:“我昨日刚醒便忙着考虑去炀国皇宫的事情,没有看到小婉他们,他们人呢?”
凤非花一愣,目光忽而变得深幽,他低沉道:“简小婉与敖璟天出了螟南族便与我们分道扬镳回了敖国,至于宁逍,他与他的大师兄不知去了哪里,怎么,找他们有事吗?”
兰禛摇摇头,想了想,便继续问道:“你行走江湖多年,可听说过关于隐族东家的事情?”
凤非花妖异的眸子中一道光芒快速地闪过,他静静地看着兰禛,忽而苦涩一笑,低声问道:“你是为了东清舞之事吗?”
兰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突然的情绪转变,却是没问,只继续说道:“听我哥之言,似乎东家很是不一般,作为隐世大族,就连皇室也知之甚少,那么东清舞就这样留在螟南族是否会给螟南族带来灾祸还不可知,但是,作为东家的掌上明珠,她遭遇这样的事情,东家又岂会善罢甘休?”
凤非花自然知晓她的想法,但一想到面前的女子会为东清舞以及那个男人担忧,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浓烈的酸涩之感,他不想承认,那个名为宗诩的男人的确很出色,出色到足以配得上他心爱的人。
兰禛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一副失魂的模样,便关切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
凤非花回神,温柔地笑了笑,妖异的眸子染上温柔,显得极为动人,“没什么,你想得对,不过如今你只需要想皇宫的事就可以了。不要让自己太累,其他的事自然有人去想。”顿了顿,恢复了平日风流的神色,问道:“你当真不带我去皇宫?”
兰禛见他虽是一副开玩笑的神态,但眸中满是担忧,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和温暖,于是别扭地侧了侧首,道:“随你。”
凤非花开心地笑了,又惹得兰禛一阵愧疚。这个优秀的男人当真是为自己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还差点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如今依然这般无怨无悔地对待自己,她何德何能,竟白白承蒙如此恩情?
心中微微悸动,凤眸里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晶莹,她不禁笑了,道:“你何以能为我做到如斯地步?”
凤非花深深地看着她,渐渐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俊美不凡的脸上满是深情与不悔,道:“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别想太多。”
兰禛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凤非花见状,轻叹一声:“我从小就受到覃沧的折辱,后来有幸被师父所救,但师父本就是随心所欲之人,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只把我当做无聊生活中的玩耍之物,我便至此不再对任何人产生过喜爱之情。可是你——”他伸出白皙的手轻握住兰禛细嫩修长的右手,用自己掌心的炽热融化她手掌的冰凉,继续道,“上苍让我遇上了你,让我品尝到了什么是喜爱的滋味。”
兰禛下意识地轻声问道:“那是什么滋味?”
凤非花幽碧的眸子望进她的眼中,直抵她柔软的内心,蛊惑般动听的声音响起:“甜、酸、苦”,不等兰禛问他,便继续道,“甜的是我每天能够看到你,酸的是你与别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时,而苦的便是,能看却不能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