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燮从病房出来之后，便去找顾悦然，顾悦然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的走廊上，靠在栏杆，刷着手机。
“在看什么？”殷君燮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侧头去看她的手机，见她在刷微博，就知道她这是在看网上的消息。
殷君燮就问她：“网上的消息怎么样了？”
顾悦然心情有些郁闷，“还是那样。”
王家明那些脑残粉就像是疯子一样，加上巨大的水军，网上都是在说顾悦然买凶杀人，使王家明受伤的事情，说得好像都是真的一般，简直是让顾悦然无语至极，偏偏心里又不好受，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顾城的声誉。
而也因为有这件事，乔家保释康济桥的事情，倒是成了一块扔进大湖里的小石头，根本就起不了什么浪花。
再按照这样趋势发展下去，顾城肯定能红，不过是黑红，而乔松鸣和康济桥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再让他们制造一些所谓的证据，再将舆论转移到她身上来，说康济桥在别墅的行为，都是她的阴谋设计，说不定还能打个翻身仗，到时候就只有她蒙受损失了。
顾悦然心里有些着急，不过殷君致说了这件事交给他，她也就按捺着。
殷君燮也安慰她：“网上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都是被人挑拨的，现在闹得有多大，以后真相出来的时候，打脸才会有多疼，反转的力度才会更大更彻底，到时候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顾悦然没有说话。
就算是父亲因为这件事而大红大火，在顾悦然心里，也到底是意难平，她可以承受父亲因为作品而被大家所批判，却无法接受父亲因为这样的事被人指指点点，她总觉得像父亲这样的人，本就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的，而不是被人这样骂。
殷君燮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计划是很顺利的，也是想要从正面给顾城扬名的，他自己就是艺术家，自然能够明白，名声对于他们来说，何等重要。
但他到底不是顾城那样的传统的艺术家，他倒是很能够适应现在这个社会，其实不管是明星还是艺术家，有争议的人，才能红得更早更快，就像那些明星，不黑也要自黑给自己增加话题，增添曝光度一般，如果艺术家也能做到这样，那肯定能成为畅销的作家。
可对于想要将父亲捧上神坛的顾悦然来说，她恐怕宁愿细水长流，宁愿父亲一辈子不温不火，只有他的名声没有任何瑕疵。
可是当初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面对的时候，觉得难以接受罢了。
“对不起。”顾悦然也觉得自己这心态不对。
当初是自己下的决定，如今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不管是黑红还是什么红，总之爸爸被曝光了不是？爸爸的作品开始有人关注了不是？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殷君燮摇摇头：“谁都想一帆风顺，可是谁又真的能够一帆风顺呢？而你父亲如今面对这些，也不过是一时的，你应该将他当做是凤凰涅槃，要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你父亲一定会成为很多人仰望的存在。”
凤凰涅槃？
顾悦然觉得这个说法的确是很不错。
那就是凤凰涅槃吧。
“谢谢你。”顾悦然诚心诚意的道谢。
殷君燮轻笑：“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只要别把爷爷刚刚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他只是为我哥好，总想着给他最好的，毕竟我哥可是他的骄傲，所以难免会挑剔你。”
顾悦然摇摇头；“我知道，我没放在心里。还有，你有句话说错了，君致是你爷爷的骄傲，你也是。”
“我？我有什么值得人骄傲的？”殷君燮失笑摇头：“我就是个会画画的。”
“这也已经很厉害了啊！”顾悦然很认真的说：“我看过你的话，很有灵气，很有天分，你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会差的，这也是骄傲啊，反正要是别人问我，我肯定会很骄傲的告诉他，我小叔子可是个很厉害的画家！”
殷君燮目光闪闪的问她：“那你觉得我厉害，还是我哥厉害？”
“当然是君致厉害啊！”顾悦然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可是我老公呢，我肯定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但是说实在的，你跟他，都不在一个领域里，其实真的是不好比的，反正你要相信，你也是很厉害的，等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你，懂你的女孩子，你也会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人的。”
殷君燮目光暗淡了几分，不过并没有让顾悦然看出来，他无奈的笑：“可你这样毫不犹豫的，还是很让人伤心啊！”
顾悦然就是笑。
殷君致突然间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际低沉：“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顾悦然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亲昵给搞得脸都红了，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只顾着害羞了。
殷君燮目光在她瞬间明艳得让人心跳加快的脸上一闪而过，心里闪过一抹烦躁，他朝顾悦然眨眨眼，调皮的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殷君致抬眸，殷君燮扬眉与他对视，挑衅一笑，转身离开。
“嗯，秘密？”殷君致声音里带了几分危险。
顾悦然脑子还有些懵逼，她红着脸轻声抱怨殷君致；“有人在呢，你这是干嘛呢？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以前，殷君致会觉得她这是害羞，好可爱，可是因为刚才的事，他心里有个梗，就觉得顾悦然这样是不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太丢脸了？所以说，恋爱的人，智商都是为负的！偏偏人家还不自知，还要将智商刷爆：“你本来就是我老婆，就算是当着全天下的人面抱你又怎么了？就是亲你，也没人能指责半句！”
顾悦然察觉到不对了，她惊讶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殷君致觉得自己都要呕血三升了。
自己这么在意，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感觉的吧？
“走了！”殷君致拉着她转身离开。
顾悦然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殷君燮很快追出来，“嫂子是要去上班吗？正好我也去，咱们一起吧。”
殷老爷子这边是要讨好，但是工作那边也是不能够放松的，顾悦然也的确是打算回去工作，闻言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点头：“好，那就一起。”
殷君燮便朝一旁脸黑的殷君致说：“那大哥，我们先走了。”
顾悦然也跟殷君致告别：“那我们先走了，你开车小心点。”
顾悦然要跟着殷君燮去拿车，却被殷君致死死的扣住腰，走不开，顾悦然回头疑惑的看着殷君致，殷君致没理会她，而是对殷君燮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跟你大嫂说，等会我会亲自送她去上班。”
殷君燮很有耐心的说：“没事，你们说，我可以等的。”
“随便你！”殷君致直接就将顾悦然推上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拉过安全带扣上。
顾悦然以为他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也真的以为说完就还要跟殷君燮一起走，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殷君致脸色越发的黑了，语气也很不好：“扣上安全带！”
顾悦然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有些讶异，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然让他这个燕子，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自己还是不要惹他不高兴的好。
顾悦然扣上安全带，殷君致直接就开车走了，顾悦然吓了一跳，想起刚刚殷君燮说要等自己的话，也顾不得许多了，忙打开车窗探出头去：“二少，你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去吧！”
顾悦然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殷君致给拉回去了，殷君致脸越发的黑了：“你这是想死呢？”
顾悦然坐好，无奈的说：“刚刚我可是答应了要跟你弟弟一起走的，你这样突然间走了，我总要跟人说一声吧，要不然就太失礼了。”
“哼，早就跟他说了，他自己不识相，有什么好失礼的？”殷君致冷哼。
顾悦然闻言惊讶的回头看了看他，殷君致板着脸，心里很不自在，也觉得自己这行为真的是太幼稚了，很不客气的说：“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吃醋了啊！”顾悦然十分好笑的说。
“哼！”殷君致过了那一阵子不舒服，倒也没有否认，而是冷哼道：“我就吃醋了怎么着？不许吗？别忘了，你可是我老婆，你跟别的男人那么亲热，你当我是死的啊？”
真是满满的醋味。
顾悦然失笑：“这是什么话？不说别的，二少可是你的弟弟呢，我不跟他好好相处，难不成我还要跟他交恶不成？”
“我没有意见的。”殷君致冷哼道。
顾悦然无语了。
“你真是，好幼稚！”顾悦然没好气的说。
“我就幼稚怎么了？”殷君致劲儿上来了，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回头看她，一副要跟大干一场的架势：“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