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内心表示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打呼噜的路将军,这才一会的功夫,他的鼻鼾声竟比那营中的任何一个大汉的都要大,路将军竟然如此不可靠,哎!这不是欺骗人家感情嘛!这声音有点像老家隔壁老伯拆房子的声音。
林希很苦恼,可是一想到那个打呼噜的对象是自己的偶像,只好强忍住心中的躁动,深吸了几口大气,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她睡意全无,缓缓转了下身,便与路博德相对,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沉沉入睡的样子让她很是着迷,尽管他睡着了,但那份刚毅英雄的气魄却丝毫一分不减。
林希看着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有些傻住了,为何他连睡觉的时候还皱着眉头呢!她越看越是觉得别扭,这么阳刚帅气的路将军不该老皱着眉头,实在不好。她那强迫症隐隐将要发作了,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先是伸手撵开他额前的几根发丝,随之正要去抚平他那蹙起的眉心时,不料路博德竟突然开口道:“怎么还不睡?”
林希吓了一跳,忙抽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又将被褥捂住了头:“我这就睡。”
此时的林希紧张得整个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般,她一只手揪着胸口,轻吐了几口气,强压住那紧张的情绪。
也许躺在身边的人是心目中的偶像,方能容忍得下,林希试图将他的鼻鼾声,想象成一首自己喜欢的歌曲,就这样,她慢慢的适应了路博德的鼻鼾声,渐渐的她也沉沉的睡了去。
次日,天边泛起鱼白肚,一丝丝的亮光浸润了浅蓝色的天幕,迎来了一个清新的早晨。
她整个身子已经僵住了,想要挪开脚,却发现整条腿如同被灌了铅一样挪不开了,随之不适感四面八方涌来,先是胸口有些窒息,之后是头脑嗡嗡作响,背后一股股冷汗冒出。
林希说话都连带结巴:“我,我,我这就挪开。”
她嘴巴这样说着可脚却丝毫不见动,只见路博德的俊眉如今已经扭成了一个死结,语气颇有几分严厉道:“你,你怎么还不挪开,已经很晚了,还得晨练呢!”
哦!林希愣头愣脑的点了点头:“我挪,我挪。”她说着赶忙一个大转身,终于把腿给挪开了。
路博德起身穿上了军装后扔了一套军服给林希,淡淡道:“换上吧!到后山集合。”说完便疾步离去。
林希两眼圆睁,看着路博德渐渐远去的身影,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大腿处,只感觉有些发烫,原来男人的命根子是这样子的,她想着路博德方才尴尬的模样,嘴角噙起了一抹怡人心神的微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从心里溢了出来。
林希梳洗一番后,便换上了军装,她扯了扯衣角只觉得整个人立马英姿焕发,正气凛然起来。
一身军装的林希,走起路来都颇有些趾高气扬,她在营中学着路博德走路的样子,然后抽出挂在木架上的佩剑,刷,刷,刷在空中比划了起来,先是来了个秋风扫落叶,再到蛟龙出水,她一时舞得兴奋不已,把后山集合的之事完完全全给抛向了九霄云外。
那佩剑拿在手上觉得很是潇洒,只感觉一身正气,有着前所未有的欢快,自豪。
这时一士兵急匆匆的闯入了营中,在耍剑的林希已经是耍得昏天黑地,兴奋不已,连有人进来都完全不知晓。
她那手中的佩剑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在空中胡乱挥舞,闯进来的士兵一时跑得过于急有些刹不住脚,便与林希给对上了。
她那手中的佩剑用力一挑,竟然将那士兵手中的竹简给挑飞,然后重重的摔在了放置兵器的木架上摔了个稀巴烂。
那士兵顿时吓得脸如土色,两眼瞪直,如同泥塑雕像般呆立了片刻,然后像发了疯似的扑倒在地,那士兵双手微颤,捡起一片片的竹签欲想拼回,嘴里不停的嘟囔道:“天呐,这,这是南越那边回的机密来信啊,要是凑不回原样,我,我这小命都不够抵啊!完了完了。”那士兵整个人几乎要奔溃。
这信是安国少季回的,安国少季便是汉武帝派去南越劝说归汉的汉使,倘若南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安国少季便会差人送信给路博德,询问一下他的建议要如何处置。一个在南越番禺城行事,一个在长沙国贵阳监守,两班人马形成里应外合之势,相互谋策归汉大计。
这可是汉武帝给他们的一个重要任务。
这来信必是机密得紧,一路下来经过了两手,跋山涉水都无人敢拆开看过,如今用命护来的机密信件,眼见就要送到路将军的营中了,可偏偏到了最后一关卡却遇到了天杀的林希,将密信给拆了开来,而且还拆得个彻底。
那士兵几乎要奔溃,欲哭无泪,他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左右为难。
林希一听到南越二字,忙蹲下身子问道:“小兄弟,什么南越?你说这信是南越送来的?”
那士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今日的过失全赖她,要不是她胡乱舞剑,这信件也不会摔烂。他突然很想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林希身上,又或者让林希也担当几分责任,这样一来,受罚的时候起码有个人陪着自己受,心里会好过些。
他想到这便一把抓住林希的肩膀道:“是你,是你将这信件拆开的,这责任你必须得承担。”
林希突然瞟到竹简上的小部内容,什么丞相吕嘉从中作梗,不愿归汉。她不由得心神一颤,一把抢过那士兵手中的竹简细看一番。
那士兵吓得几乎瘫倒,他试图伸手去抢回,不料林希整个人跃向了一边,聚精会神的看起了竹简。
那士兵自知无力回天,只好瘫坐在地失了神道:“完了,完了,路将军还没看呢!如今竟然被我们这两个小士卒给看了,这可得了。”
林希一边看一边回头拾起散落在地的几片竹签,她试图拼回看个仔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林希小弟,为何还不出来。”
那士兵听到路博德的声音,吓得踉踉跄跄半爬半跪的奔向路博德忙作解释,他声音有些发颤:“路,路将军,这,这不关末将的事啊!是她,是她。”他说着一手指向林希忙着要与此事撇清关系,“是她打开的信件,是她毁的。”
路博德整张脸立马阴沉了下来,一手抓住那士兵的手臂,然后大力的拽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信件?”
那士兵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结巴道:“是,是,安国少季的……机密情报。”
路博德闻声忙疾步向林希走去,他二话不说便一把扯过林希手中的竹简,不料才刚一扯,竹简竟是散落了一地,他那双凌厉的眸子,看了看林希又看了看那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