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当年住的那所宫殿,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院中的那株玉兰树已开出了晶莹清丽的花朵,春风拂过夹杂着玉兰花香。
在马车上一路这么闹腾了下来,此时的林希已是筋疲力尽再也没力气闹下去了,眼睛哭红了,嗓子也喊哑了。她清楚做再多的挣扎最终也只是徒劳,接下来的路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她如今要做的事是想办法护住自己的贞洁,再拖一拖,路将军他很快就要来了。
几个妇人将她安全的送入殿内,就立马给她松绑绳子,随之便纷纷退去。
林希在偌大的殿内如泥塑雕像般呆愣了片刻,看着房子熟悉的格局摆设,初入皇宫时的一幕,竟如同跑马般从眼前晃过。
她缓缓的行至窗前,赵兴就是在这个位置被自己揣飞的,再看看那张松木床榻,赵兴那小子当时还想占自己便宜呢!她想到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是那笑却夹杂着一丝苦涩。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短短三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可笑的是短短三年,南越国竟换了三个国君,是不是自己太克他们赵家了。
林希无奈的吐了口大气,躺在了床榻上摆成一个大字,她望着屋顶发呆,突然那一句,“明天侍寝”从耳边荡过,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行,万万不可给赵建德占了便宜,她想着便猛的坐起身来,她回想着以往与赵建德的相处,他这人好像是吃软不吃硬的,看来自己的态度以后要放软些才行,稍稍撒撒娇,或者讲几句暖心话,他便不会乱来。俗话说得好打虎要力,捉猴要智。对付赵建德这种人性子绝对不能倔,她可是见识过赵建德上次强来时的霸道,若是硬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南越废后这一名头本来就让路将军介意了,倘若如今还失了身那还得了,恐怕是说破了嘴他都不会要自己,所以她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之身。
这时听得“吱呀!”一声推门声,几个婢女与殷儿鱼贯而入,其中四个婢女一人一角扛着个大木桶,有几个手里则提着一桶桶热腾腾的水,还有一个婢女手里提着一竹篮花瓣。一进来就忙前忙后,婢女们将大木桶扛入浴室,随之将那热腾腾的水一桶桶倒入木桶内,然后将那一竹篮花瓣撒入水中。
林希一头雾水,走了过来将殷儿拉在一边:“怎么回事了?你们这是干吗啊?”
殷儿微微蹙起柳眉,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我告诉你,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和我同一条船上的,你若是向着赵建德那边,你就给我滚。”林希不悦道。她自然知道这个殷儿的心思,总是在她面前兜着弯路让她和赵建德和好,如今来到宫中可得与她表明立场,省得她惦念,将自己的清白给毁了。
殷儿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不,不,不,殷儿永远都是向着小姐这边的。”她说到这已是泪光闪闪,吞吞吐吐道,“她们,她们只是来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的,殷儿也不清楚呢!殷儿只是一小小婢女,不敢不让她们进来,而且她们也并无恶意啊!”
“一大早的洗什么澡啊!出去出去。”林希忙向前走去,将那几个婢女轰走。
几个婢女欲言又止,怎么赶都赶不走,就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林希只好放下狠话:“不走是吧!不走那你们几个就把桶里的水都给喝光了吧!”
几个婢女一脸的委屈,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看向殷儿:“那姐姐你好好伺候姑娘沐浴吧!”她说到这头往门外撇了下,示意那几个随行的婢女走,然后走到殷儿一旁,用肩膀轻轻的撞了下她,小声道:“这可是国君吩咐的,姐姐可要伺候好了。”
殷儿听得不由得一愣,像是听明白了意思,这不是要侍寝吗?这可如何是好,她得想办法让小姐沐浴才行,否则待会国君怪罪下来,她十个脑袋都不够保啊!殷儿急得团团转。
“你干嘛啦?”林希问道。
“没,没什么。”殷儿有些口是心非的说道:“小姐,你看那一大缸子水,不用也挺可惜的,我看小姐方才一路下来好像流了不少汗,要不小姐,殷儿伺候你沐浴吧!”
好像也是,方才在车上又蹦又闹的是出了不少汗,脸上的泪痕还在呢,那就洗吧!她想到这便向着殷儿摆了摆手道:“那你出去把门锁好,不要让人进来,还有老规矩,你也别进来,只要负责把门看好就行。”她洗澡不喜欢人伺候的习惯殷儿已经习以为常,听到林希说要沐浴,殷儿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终于逃过一劫,忙点了点头,然后放下落地青纱帘,噔,噔,蹬的跑了出去。
林希脱下了衣衫随手往地上一扔,纵身往浴桶上跳去,哗啦啦!水花溅了一地,“呼!”林希吐了口气,“真舒服。”
林希性子本就大大咧咧,这热水澡还带着阵阵花香扑鼻,一下子就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向了九霄云外,林希吹着口哨便悠哉悠哉的洗起澡了,她捞起水中的花瓣敷在手上,脖子,脸上,哎!就敷个天然面膜吧!话说一大清早就被吵醒,很困,很困,清水冒着阵阵水蒸气,让人身心舒畅,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殷儿背靠着门打着盹,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听几声咳嗽声,殷儿睡眼蒙眬睁开眼看了下,见是赵建德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婢子不知国君前来,请国君治罪。”
“起来吧!你家小姐呢!”赵建德问道。
“小姐在沐浴。”她说到这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解释道:“小姐,不让婢子伺候,所以婢子就在门外候着,我现在就去给小姐更衣。”殷儿说着火急火燎就要开门进去。
赵建德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淡淡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这不行,倘若国君这般冒失的闯了进去,小姐不扒了她的皮才怪,可是她一小小婢女怎敢与高高在上的国君论理呢!只是两手扣得紧紧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听不懂寡人的话。”赵建德那双黑眸闪过一抹犀利的神色。
“不,不不,贱婢这就走。”殷儿拧紧双眉,死就死吧!吐了口大气便急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