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家门,就闻到好浓的血腥味,我惊呆了,我以为佳佳做出了什么傻事,我赶紧跑到她的房间里。”她眼里盛满了惶恐:“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佳佳,小白是佳佳最好的朋友,它很小的时候就到我们家来了,佳佳几乎和它同时长大,她爱小白胜过她自己,可是,可是她当时手里拿着刀,就像疯了一样往小白的身上扎,小白浑身都是血,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死了,可是佳佳还是疯狂地往它身上扎着。”女人碰着脸哭泣地停不下来,贺古递给她一盒纸巾,女人接过来擤鼻涕擦眼泪,又喝了一大口热咖啡才慢慢地缓和下来她的情绪。
她接着手:“我被吓傻了,我冲过去夺走佳佳手里的刀,她的表情很陌生,根本不像是佳佳,她看着我,眼里是凶狠的目光,她喃喃的说,它要害我,它要害我!我问她谁要害她?小白么,小白只是条狗啊,它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可是佳佳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
“佳佳杀了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伙伴?”贺古能够想象那个场面,正如他晚上看到的那样,那个血腥的一幕真的很像杀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贺古不能完全相信他面前的女人,毕竟杀一条狗和一个人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贺先生,您听我说,佳佳只是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孩子,她当时肯定是发病了,她平时不会伤害任何人,所以杨小姐的安危您放心,她一定很安全,杨小姐哄佳佳睡着之后她就走了,没有留在这里。”看着贺古疑惑而又不信任的表情,女人接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敢保证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请你相信我,我的佳佳是个善良而无害的孩子。”
善良而无害?那满屋子的鲜血,那千疮百孔的大白熊,还敢说那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女孩善良而无害?贺古无暇去分辨她话里的真实性,他站起身来对女人说:“你的孩子应该留院治疗,如果没有完全康复的话根本不应该融入社会,她会伤害更多的人和自己。”
贺古往电梯口哪里走去,女孩母亲激动地站起来对他的背影喊:“不,我的佳佳不是精神病,她只是受到了刺激,我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总之她不会莫名其妙的做这样的事,这是第一次!”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么,他早上根本就不应该让杨梅过来,如果她不来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总之,杨梅失踪了,老刘动员了很多人去找她,没有任何消息。
贺古去牛鼻子老道的家里,他正一个人独酌,很享受,桌上摆了好几道菜,贺古看了一眼,海鲜鸡鸭都有,他不是道士么,怎么还吃荤?
牛鼻子老道很热情地请贺古坐下来一起吃饭:“贺总,来,喝一杯。”
贺古婉拒了:“我是来找杨梅的。”
“她不在。”老道眯着眼睛看他:“她不怎么到我这里来,都快忘掉我这个师父啦!”
每次看到老道,贺古总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好像和老道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一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老道的家里有种臭臭的味道,这股味道很熟悉。
老道的客厅里很奢华,白老虎的皮当座垫,意大利小牛皮的真皮沙发还有缠着金线的纯羊毛地毯,一个道士的家里布置成这样,贺古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竟然杨梅不在,他就告辞了,临走前对老道说:“如果杨梅跟你联系,请你告诉我。”
老道点点头:“那是一定的,走好不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杨梅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了,完全不关心她。
走出老道的家,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杨梅,他对她真的了解地少之又少,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莫名其妙地把车开到了一个地方,他应该是完全陌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来过的地方。
是一个很旧的小区,很破落的居民楼,楼下有一棵大树,郁郁葱葱的样子很熟悉,他站在树下抬着头看着居民楼里无数个亮着灯光的窗户,莫名地亲切。
这是哪里?他为什么回到会到这里来?难道和杨梅有关系么?他站了一会不知道何去何从,正准备转身离开,他突然看到了甄一百,正从他的车里下来,手里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贺古很奇怪地拦住他:“百少?”
甄一百停下来抬起头,撞见贺古他比他还要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应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贺古看他大包小包,就像住在这里一样。
“我住在这里。”甄一百的话让他大跌眼镜,甄一百的房子遍天下,哪栋别墅不是装修地富丽堂皇,他怎么会住在这个破旧的小区里?
“你不是住晶华水院么?怎么会住在这里?”贺古看着他,甄一百到底在搞什么?自从贺古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他和甄一百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奇怪很紧张一样,甄一百再也不主动来找他,就算看到他也是冷嘲热讽,贺古实在搞不懂到底他们俩发生过什么。
“我跟朋友一起住。”
贺古低头看看他手里的东西,有很多菜,另一个手提袋里则是很多婴儿用品,贺古想了想有点明白了:“你的朋友是个女的?”
甄一百知道贺古误会了,但是他懒得说明白,要不是巫秋灯叮嘱他千万不要跟贺古说出他所知道的东西,他早就忍不住了,他哼了一声:“嗯,是个女的,房子不大不请你上来坐了。”他擦过贺古的肩膀跑上楼去了,然后三楼的门开了,贺古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对甄一百说:“呀,你又买这么多菜,根本吃不了啊!”
那声音又轻柔,又温和,还很熟悉,他很想上楼去看看,他竟然有一种杨梅的错觉,这几日杨梅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想了想,却又没上去。
杨梅呢,她此刻去哪里了?
没错,她早上确实去那个女孩的家里了,卖给女孩的母亲一个水晶矿之后,她走的匆忙,发现把自己的血色玛瑙都丢在了佳佳的家里,早知道她就不去了。
谢寒告诉她,让男人爱上她最好的方法就是欲擒故纵,天天出现在他的面前算什么,若即若离才是最好的手段。
所以杨梅从佳佳家里出来就径直找了几个朋友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搓麻将,从中午搓到晚上,连腰都直了。
正搓着,一个朋友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听了听,回了几句什么然后满脸惊奇地挂了电话对杨梅说:“你知道打电话的是谁?”
杨梅专心打麻将:“二饼。”
“是贺古哎,他找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她的朋友不可思议地说:“杨梅,你可真有本事,连最难搞的贺古你都能搞定,你说你出来打了一天麻将,他在外面都找疯了,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杨梅得意地笑着,手边放着一杯红酒她端起来一饮而尽:“男人其实都是一回事,我手里牵着一根线,我时不时松松紧紧,他就跟着我浮浮沉沉。”
一个人拽拽她身上的格子衬衫:“不过你这几天的品味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穿这个?你中午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家的小阿姨呢!”她笑起来:“不会是你们家的贺古好这一口吧?喜欢你穿成卖花姑娘一样!”
杨梅沉着脸抽回自己的衣服:“你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走了!”
“打打打,你不就是想要你家的贺古再急一急么,我们就满足你,来,接着打,该谁出了?”
已经深夜了,杨梅到底去了哪里?贺古回到贺家所有人都睡了,只有管家还在等着贺古。
“少爷。”他迎上来:“杨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贺古摇摇头:“别告诉夫人,千万别让杨家知道,我会找到她。”
可是,杨梅一夜未归,贺古睡得断断续续,他梦里的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他大清早就醒了,淌了一身的冷汗。
她莫名其妙地失联,然后没有任何消息,一个女孩失踪整夜,肯定凶多吉少,贺古决定报警,谁知警察不受理,因为杨梅没有失踪二十四个小时,昨天中午之前她还出现在佳佳的家里,所以不算失踪。
贺古很恼火,老刘胆战心惊地看他:“少爷,今天去不去公司?”
“去公司,不去能去哪里?”
老刘把车开往公司的路上,开了一半贺古突然问他:“除了报警,寻人还有什么办法?”
“少爷,你私家侦探都找了都没有杨小姐的消息,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
老刘从倒车镜里看了贺古一眼:“少爷,杨小姐的师父不是大师么,他一定会占卜,其实您不信这些,但是占卜有些时候真的蛮灵的。”
贺古挺不待见那个牛鼻子老道,他不信他,老刘当然知道,他马上又说:“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占卜比那个老道还要灵验。”
“巫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