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蛋了,黄莺是无论如何地打不过希腊的,他向黄莺走过来在她的身边站住了,他犹豫了好一会,苏晓猫冲他叫着:“希腊,你快点抢过来啊,你不想要你的老婆了?”
“希腊。”黄莺一面和苏晓猫纠缠一面对希腊说:“抗拒不了自己的内心的才是懦夫。”
不知道希腊在想些什么,他突然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晓猫大失所望,黄莺在她发愣的时候使劲推开苏晓猫,也跟着希腊往外面跑去。
突然,背后一阵刺痛,痛的好厉害,黄莺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摸到了潮潮的东西,居然是血!
她转过身来,苏晓猫手里抓着一把锋利的眉刀,眉刀上沾满了黄莺的血迹,是她用眉刀从上到下狠狠地划黄莺的后背。
“好痛,苏晓猫,你疯了?”黄莺话音还未落,苏晓猫又是一刀刺过来,这次是黄莺的前胸,把她的衣服的前襟全部划开,连脖子上系的挂申悦魂魄的红线也给划断了。
苏晓猫手里没有轻重,黄莺只感觉脖子上的皮肤一下子爆裂开来,暖暖的血就涌了出来,她用手捂着脖子苏晓猫趁机捡起掉在地上的琉璃盏落荒而逃。
捉鬼捉的命都要搭进去了,黄莺觉得呼吸困难,跌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板上。
希腊正站在门口,突然被苏晓猫给撞开,她带着满身血迹匆匆忙忙跑走,希腊就觉得不对,赶紧反身折回去,黄莺已经倒在地上了,她的身边全是血,看上去好恐怖。
“黄莺?”希腊赶紧抱起黄莺冲出化妆室。
他把黄莺送到了医院,她脖子上的那道口子实在是触目惊心,真的没想到苏晓猫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她真是为了名利着了魔了。
送黄莺进急诊室的前一秒,黄莺微微睁着眼,对他说:“找巫秋灯,让她把申悦带回来,苏晓猫会乱来的。”
她已经气若游丝了,还惦记着申悦,希腊目送护士把黄莺推进了急诊室,就拨通了巫秋灯的电话。
当巫秋灯赶到医院的时候,黄莺还在里面做手术,甄一百也跟着,一进医院就嚷嚷:“这是怎么搞得,流连不利啊,不是你进医院就是黄莺进医院。”
所幸黄莺脖子上的刀伤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然的话真是回天乏术了,背后的伤口更惊人,就像背后安了一条拉链一样,从上到下,贯穿了整个后背。
小张这才哭哭啼啼地跟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化妆室里出事了,然后就看到希腊抱着黄莺从片场冲出来。
希腊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愧疚而不安,他低着头对巫秋灯说:“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巫秋灯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黄莺还在里面缝针,这些疤痕估计得一辈子跟着她了。巫秋灯没有责怪希腊,但是她很心疼,倚在门口看了半天,黄莺趴在那里,脖子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背后医生正在缝,那么长长的一条,不知道要缝多少针。
看了半天,巫秋灯抬起头来对希腊说:“你看到了,太容易的得到会让人疯狂,当她失去的时候就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不能让他发生,迟早有一天会消失的东西,何必饮鸩止渴?”
希腊久久地站着,直到黄莺已经缝好了针,被送进了病房里,甄一百忙着去缴费,巫秋灯忙着去拿药的时候,他还站在急诊室的门口。
巫秋灯拍了拍他的肩膀:“愿意跟我谈谈吗?”
他们站在后楼梯处,那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希腊掏出一包烟,问巫秋灯:“可以么?”
巫秋灯点点头:“没事。”
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飘荡在狭小的楼梯间。人家说香烟能够安神,巫秋灯觉得并不是,香烟里除了尼古丁就是焦油,这些并不能让人安神,也许这种机械而重复的动作能使人纷乱的情绪暂时安定下来。
等希腊吸了半支烟之后,巫秋灯说:“知道那个苏晓猫住在哪里么?”
希腊点点头:“知道。”他这段时间和苏晓猫走的那么近,他当然会知道。
“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希腊从薄薄的烟雾中看巫秋灯,她的笑容让他感到心安,在楼梯上坐下来,他开始讲他和申悦的故事。
和很多情侣一样,他们很相爱,但是同时申悦是一个很脆弱很敏感的女孩,申悦没有父母,跟着舅舅长大,舅妈不喜欢她,所以舅舅去世之后申悦就没有了亲人。自从和希腊在一起之后,希腊就是她的亲人和爱人。
他可以算是申悦的一切,希腊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护他们之间的感情。
希腊大学还没有毕业他们就住在了一起,那时候希腊没有名气,他们的日子除了有些拮据之外倒是过的很安稳。
后来希腊接了一个广告,他的外形帅气健康,那个广告让他有了知名度,也开始有片商找他拍电影,真正让他大火的是那部电影,然后他们的生活就改变了。
当时希腊有个经纪人,他让希腊把他和申悦的恋爱给隐瞒起来,因为年轻偶像的粉丝还是希望他们的偶像保持单身的一种状态,后来希腊也同意了。
希腊变得很忙,到处飞地拍电影,上节目,拍杂志,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回去,申悦开始也变得患得患失,他们偶尔的相聚也会吵架,从希腊回去那天开始吵,他在家里待不到几天,但都在吵架。
一个演员,难免有绯闻,大多数是为了配合新戏,申悦每天在家里的工作就是第一时间看希腊的新闻,只要看到希腊有什么绯闻,她就会要死要活。
让希腊苦不堪言。
“其实我很爱申悦,我从来没有其他人。”说到这里希腊对巫秋灯说,他刚刚熄灭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她不信我,我也明白,她的成长环境容易让她没有安全感,我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所以我也有计划,三十岁我就和申悦结婚,可惜。”他的眼睛黯淡下来:“她连二十五岁都没有等到。”
希腊永远记得这一天,他和申悦冷战了很久,当时他在香港拍个电影,那时的通讯没现在这么发达,只有打电话和短信,申悦生气的时候从来不回希腊的短信,而且人在香港,有些通讯也不是很及时。
等他回家的那天,家里空空如也,他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申悦的影子,他们没什么亲戚朋友,他实在不知道申悦会去哪里。
他原来只是以为申悦只是和他闹别扭,出去散心去了,后来他找一个大学同学才知道,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星期,申悦割腕自杀了,人已经火化了,今天刚好头七。
这对于希腊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他简直要疯狂了,申悦的骨灰还寄放在火葬场的骨灰盦,他开车狂奔过去,抱着申悦的骨灰盒跪在那里整整一整天。
长长的烟灰断掉,掉在了希腊的衣服上,他也懒得掸掉:“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原来以为申悦没有我不行,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没有申悦不行。”
眼泪从希腊的眼睛里淌出来,巫秋灯递给他一张纸巾,深情的男人总会让人莫名的心碎,巫秋灯陪着红了眼眶。
希腊看到了,勉强地笑了下:“巫大师,你这样可不行,你是天天见识生死的人,每次这么陪着掉眼泪会哭死的。”
希腊过了很长一段颓废的日子,经纪人其实在申悦出事的当天就得到了消息,当时希腊在拍戏,手机都在经纪人的手里。经纪人怕他因为申悦的死而耽误拍戏,事实上,他也的确会耽误。
希腊几乎把经纪人给打残,不过经纪人养好了伤以后没有告希腊,就默默地走了。
希腊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电影,电视,广告,一切一切。
他是教徒,所以他不能自杀,他用一种最折磨自己的方法活着,就是像死了一样。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希腊死了,他完全没有消息。
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长达三年,几乎没有出去过,所有的吃喝只靠外卖。
巫秋灯看着这个一笑就有两排白牙齿的漂亮男人,他曾经度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我以为,我会酒精中毒死掉,我等着这一天就能看到申悦了,但是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看到了她,我以为我快死了,或者是我在做梦。”
这天,希腊喝了整整一瓶红酒,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空腹加上酒精让他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他躺在床上,天地都在摇晃,房间里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希腊摸摸自己的眼睛,笑起来,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慢慢瞎掉的感觉。
可是,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向他慢慢走过来,那人影越走越近,最后坐在了他的床沿上,长长的头发,忧愁的大眼睛,她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让希腊滚烫的脑袋立刻没有那么烫了。
他好庆幸自己没瞎,因为他看到了申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