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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苏妫是被一阵剧烈晃动给震醒的,模模糊糊间,她看见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来回耸动,而这个女人双腿缠在男人腰间,声音媚的能掐出水来。

殿里已然掌灯,脖子还是很疼,苏妫使劲儿掐了下大腿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她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男的不用问,自然是姜之齐,而这个女的居然是王若兰,她还没死在牢里?是了,姜之齐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必然会不计前嫌启用王宾,没杀她很正常。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王家估计没几年好过了。

许是察觉到苏妫醒了,姜之齐停下动作,他用那只光秃秃的右手腕划了下苏妫的侧脸,笑的很坏:“醒了?朕还以为你病的要死了呢。”

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棋子在我面前做,是想让我生气?

苏妫懒得说话,她用手肘撑着自己起身,才刚下床,衣领就被背后的男人拽住。

“去哪儿?”男人的声音冷漠异常。

“放开。”

“啊?”王若兰惊恐地看了苏妫一眼,却拧了下姜之齐的腰:“她怎么这么坏?”

“那你想不想教训一下她?她还想杀了你呢。”姜之齐笑着撺掇。

王若兰本就厌恶苏妫,她虽说是二皇子的侧妃,可心却在老三身上,而自从这个祸水一般的女人出现后,三爷的目光就再也没能从她身上移开。

“皇上,七表妹是您钟爱的女人,我可不敢教训她。”

“没关系。”姜之齐右手将苏妫的胳膊控制住,让她无法动弹,而左手往下拉苏妫的头发,让她的脸完全仰起:“朕准许你打她。”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王若兰一巴掌甩在了苏妫脸上。

“哎呦。”姜之齐阴阳怪气道:“怎么这么轻呀,是不是朕刚才把你干的没劲儿了。”

“皇上。”王若兰嘟着嘴娇嗔,她就是喜欢他这样,很坏,却让女人迷恋。

“你应该这样。”

姜之齐放开苏妫,可却抓住了王若兰的手,狠狠地扇向苏妫,男人的劲儿大,直将女人的脸打红。

“疼么?不疼,就再来一下。”

啪啪几声响,苏妫左右脸立马肿起。

“我对你不好么,你瞧你在长安把我整成了什么样!”姜之齐推开王若兰,直逼向苏妫,他用手钳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你好了不起么,把姜勉之的死推在我头上,焚烧先帝遗诏,矫立你儿子,我告诉你,常俊那老东西怕朕秋后算账,早都自杀了。”

“什么?”苏妫这才有点反应,很早以前常公公给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宁肯自杀,也不愿落到姜之齐手中,因为那才叫生不如死。女人凄然一笑,她眼眸低垂,道:“那你想把我怎样?”

“要不让你给先帝陪葬?”姜之齐温柔地抚摸苏妫的头发,忽然狠声道:“你想的美!我把你的所有画都烧了,一幅都没给他放进棺材里。老不死的就算临死前都拉着你们母子的手,他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说完了么。”苏妫抹去鼻子里流出的血,她低着头慢慢地下床,无力道:“我去洗一下。”

苏妫转到屏风后头,掬起澡盆里的凉水洗鼻子,又往手上汪了些水,轻轻地拍上滚烫的额头,试图往下降烧。

而正在此时,一只冷硬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塞进澡盆里。事出突然,她没反应过来,嘴里鼻子呛进去好多水,她下意识地使劲儿挣扎,可手的主人就是不让她从水里出来。

黑发在眼前飘荡,纷纷扰扰很好看。苏妫一时间竟放弃了挣扎,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气泡一点点地上升。

“七娘!”手的主人慌了,一把将她拉出澡盆,可当他看见女人并无大碍时,原本关切的脸色又换上寒冰,他冷哼一声,将女人连拖带拉地拽出寝宫,怒喝道:“你给我在外面反省!让雨水冲刷掉你的罪孽!”

苏妫笑了笑,她的衣裳被水浸湿,很沉;她的脸被人打,很疼;而现在,她要站在雨地里,反思自己的罪孽。

我的罪孽?

夜已深沉,苏妫从未觉得像现在这么轻飘飘过,姜铄死了、寒儿走了、韩度不见了、无情也走了,这就是我的结局。我终于明白当年皇祖母的绝望,她要的从不是一座冰冷的宫殿,最终,我也被高门贵庭困住了呀。

“娘!”

苏妫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她看见金子扔下伞朝自己跑来。

“娘,你怎么了。”金子手都不敢碰他母亲,他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你在雨地里站了多久,为什么你的脸肿了,谁打的你!”

明明屋檐下有许多宫灯,可为什么这么黑?

苏妫强咧出个笑,她轻轻地抚着儿子的耳朵,道:“娘留在你身边了,高兴么。”

说完这话,女人就软软倒下。于此同时,殿里的那个男人迅速冲出来,他一把捞起女人就往里边走,边走边急道:“去叫太医,快!”

再次醒来,窗上已经落上夕阳的余晖。

苏妫觉得浑身都疼的紧,每一分肌肉都像被人用针扎了般。她才刚想抬手,就发现床边躺着个穿龙袍的男人。男人并未睡熟,他察觉到动静,立马惊醒。

“七娘,你没事了吗?”姜之齐手连忙附上苏妫的额头,当确定她已经退了高烧后,这才松了口气:“你昨晚烧了一夜,情况特别危险。”

“……”

“对不起。”姜之齐头颓然地垂下,他将手插·进发中撕扯,痛苦道:“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全都在我意料之外,我失控了。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我一定好好宠你,封你为妃。”

“……”

瞧见女人呆呆的不言语,姜之前有些着急,他一把将女人揽在怀中,痴痴道:“听金子说,你打算跟无情走,我听了后都快疯了。”

“不是打算。”苏妫推开男人,淡漠道:“是事实。”

“你说什么?”

苏妫无力道:“我舍不得金子,本打算和无情在长安住两年再走,他不愿意。”女人看着窗子上流转的日光,苦笑:“怎么办,我现在就想他了。”

“贱人!”姜之齐忽然将旁边矮几上的药丸全都拂掉,他从地上捡了片碎瓷片,抵在苏妫脖子上:“就算死,也要和他走?”

脖子已经感觉不到痛,女人凄然一笑:“来不及了,他已经走了,我又错过他了。”

正在此时,金子忽然从外室进来,他瞧见父亲正用瓷片割母亲的脖子,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去就往开拉,他使劲儿用脚踢他父亲,瞪眼喝道:“你又欺负我娘!”

“欺负她怎么了。”姜之齐被苏妫气的不轻,他方才已经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可她却?男人大袖一甩,起身就往外走,他在出门的那刻停顿了下,冷声道:“既然你这么疼金子,那朕就给你个机会,你就去浣衣房做卑贱的女奴,给你儿子洗一辈子的衣服。我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飞出大明宫了。”

等姜之齐走后,金子这才将护住母亲的双臂放下,他连忙转身翻看母亲的脖子,见只是有一点点血点子,男孩终于松了口气。

“父皇是不是疯了,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苏妫替儿子抹去泪,柔声笑道:“没事,他受了我十多年的气,这次又被我弄的差点当不了皇帝,想要一桩桩一件件还给我,很正常。如果我是他,会比他更狠。”

“娘,对不起。”金子跪到母亲腿边,低声啜泣:“我只想您留下,天天看着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没事。”苏妫叹了口气,她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笑道:“屋里被他弄的全是药气,咱娘俩出去,看看夕阳。”

“嗯。”

夕阳秋更好,敛敛蕙兰中。

极浦明残雨,长天急远鸿。

鸿雁于飞,之子于征,漂泊他乡的游魂,终将去往何处。

因为昨夜下了雨,夕阳红的格外澄净。宫人们在扫从桂花树上落下的花瓣,她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干自己的活。

金子听见母亲又咳嗽,忙轻轻地拍她的背,他有些着急:“秋里寒气重,要不我扶您进去歇着吧。娘,您别将父皇的气话放心上,他不过,”

“没事。”苏妫打断儿子的话,笑道:“回到长安后,我就将心思全放在了寒儿身上,忽略了你,母亲对不住你。”

“娘。”金子看着娘亲憔悴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

“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哭。”苏妫轻轻掐了下儿子的鼻梁,笑道温柔。

男孩扶他母亲坐到台阶的最高一层,然后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她的手,轻声道:“娘,你给我讲故事吧。”

“你要听什么?”

男孩的泪滴进他母亲的裙子里,消失不见:“我的生母,您,就讲讲她的故事吧。”

“她?”苏妫手轻轻地拍着儿子的背,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看着远处即将陨落的夕阳,笑道:“你亲娘叫苏婵,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女人……”

夜幕已经来临,华灯初上,大明宫各处都静悄悄的,偶尔有一阵清风吹过,带着女人温柔的声音,慢慢消失在深宫。回忆是美好的,或许会带点残酷,可是你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过了许久,久到金子都趴在苏妫的腿上睡着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暗处走出,他默默地将厚披风披到女人身上,然后坐到她身边,黯然神伤。

“他睡着了?”姜之齐轻声问道。

“嗯。”

“七娘,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姜之齐从后边搂住苏妫的肩头,道:“朕知道你恨王若兰是毒杀你姐姐的元凶,只要你一句话,朕立马赐死她。”

见苏妫还是不说话,姜之齐叹了口气,他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失神道:“大明宫虽富丽,星空总没有回塔县那么好看。还记得以前夏天的时候,咱们全家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纳凉,吃着从井水里冰过的瓜果,多惬意。如果还能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回不去了。”苏妫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她无奈一笑:“你我心里明白,发生小寒这件事后,我们更不会回到从前了。”

“我不信。”姜之齐的手慢慢发力,他定定地看着女人的侧颜,道:“我们可以一起忘记,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还可以向在回塔县那样相互扶持地走,你仍旧叫我大齐,我还喊你七娘,好不好。”

“大齐属于回塔县,而在大明宫里,只能有皇上。”苏妫轻拍金子的背,她缓缓地回头,迎上男人的眼睛:“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不介意别人如何评价我,在我短短三十多年的生命里,我走过繁华,路过荒蛮,睡过皇宫,上过战场。我送走一个皇帝,又扶持起另一个皇帝,这辈子虽然走的很曲折,但也算不枉此生了。”

男人点头笑笑,道:“是啊,人人都道三爷了不起,殊不知你这一生比我更精彩。七娘,留下吧,我们共同开启一个盛世。”

“在长安的七娘永远不会安分,这你心里明白。”苏妫怕惊醒熟睡的儿子,使劲儿按住胸口才咳嗽:“我的后半生,只想跟此生挚爱一起渡过,过简单快乐的日子。”

“那我呢?”男人眼中的怒气又上来了:“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吗?”

“不。”苏妫坦然一笑:“有那么些时候,我曾经动容过,这我承认。”

“那你就留下!我会让这种动容一直保留下去。”男人听见她说的话,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苏妫觉得现在连咽口唾沫,喉咙都疼的要命,她舔了下干起皮的嘴唇,无力道:“你知道腊月二十四是什么日子吗?”

姜之齐想都没想:“你的生辰。”

“没错。”苏妫看着黑漆漆的远方,无奈道:“他说只在归坞国等我等到腊月二十四,如果我没去,他就带着女儿远走,再不见我。”

说着说着,女人就掉眼泪了:“我知道他从来都不会骗我,说走肯定会走的。上次他不见了,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想他,这次我不知道得用多久,可能不会太长。”

“七娘,你难道就不想想儿子?他都跪下求你了。”

“我就是因为他,才这么痛苦。”苏妫低头看着儿子,叹道:“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会在这段时间好好疼他爱他,他总说我偏心,可这么多年我最疼的还是他。”

夜已深沉,寒凉慢慢地笼罩宫廷。

良久,男人拍了下女人的肩膀,柔声笑道:“别胡说了,什么死不死的,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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