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阅华斋刚刚闹起来司逸祯就收到了消息,此时正在上朝。礼部的官员吐沫横飞的讲着晚上的活动,司逸祯心不在焉的靠在椅子上,扫了一眼身旁的小素子心中更是焦急。自己被困在宫里,那丫头树敌颇多,如今刚到七夕这一日便迫不及待了吗?
思索了一会司逸祯还是觉得没办法这么坐以待毙下去,烦躁的打断了官员的长篇大论:“等下把折子交上来本王自己看就行了,退朝!”大手一挥司逸祯便站起身向后走去,司泊霖则慢慢悠悠的晃了出来开口道:“皇叔请留步。”
见开口的人是司泊霖,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近似于讽刺的笑容。轻哼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对道“老四有要紧事?”
司泊霖的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丝毫没有被男人焦躁的情绪所影响。站直身体目光与高台之上的男人对视,双眼平静无波,嘴角的笑意不便声音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我也想参加今晚的盛会罢了,毕竟难得的一次。”
司逸祯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司泊霖。自己和这几个侄子交流不多,甚至很多都没怎么见过面。而这个司泊霖是里面最平庸也最不平庸的一个,他不像司家的男人,一点都不像。只是皇兄不曾追究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沉寂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动手了吗?
司泊霖被司逸祯看的冷汗直冒,虽然心机深沉却怎么说都还是没有太多经历的人。自己和这个皇叔年龄相仿,但是总觉得这个皇叔是所有人中自己最看不透的,明明他们两个一样不问朝政,皇叔却总能得到自己求不到的东西,只是因为辈分问题吗?
心中的情绪翻腾着,司泊霖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羞愤。司逸祯笑着点了点头:“去吧,最好带着王妃回来,也免得皇兄操心你的婚事。”经过一番较量司泊霖华丽丽的败了,哪怕年龄相仿这个皇叔还是实力碾压自己啊!
见司泊霖乖巧的应了司逸祯也不再计较,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要办。司逸祯一刻都不肯耽误直直的奔着德武帝的寝殿而去,经过上次德妃带头的苦宫事件之后,除了平时根本见不到皇上的小主之外就只有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妃子和皇后孔贵妃,以及头脑清楚的宁嫔有自由。
没了那群女人闹腾这皇宫里着实安静了许多,司逸祯大步迈上台阶,小素子想劝见到易王的脸色又不敢,只能在后面一脸焦急的跟着。站在外面的内侍不敢拦,就这么让司逸祯闯了进去。
德武帝正悠闲的喝着茶水看书,见司逸祯一脸不妙的表情有些心虚。司逸祯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软塌之上,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德武帝。见司逸祯如此生气便知定是出了事,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时什么事。瞪了一眼谭离讨好的笑道:“怎么?是谁惹了我们堂堂摄政王了?”
司逸祯挑了挑眉,自己这个哥哥年纪一大把也没个正形,一天就知道剥削自己:“元犀出事了。”德武帝尴尬的笑了两声,果然,除了那丫头谁还能让自己这个弟弟动怒呢?只不过此时实在不宜多生事故,若是司逸祯离开了自己的计划不久功亏一篑了吗?德武帝心思转了两圈装模作样的指了指谭离:“去查一下那丫头出了什么事,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谭离领了命乖巧的离开了,司逸祯见自家皇兄那副样子也生不起气。皇兄自小待自己不薄,今日的计划也是自己同意了的。只不是实在担心那丫头,皇兄做事自己该放心。疲惫的点了点头司逸祯站起身:“希望那丫头不要少一根汗毛,不然以后别想我再帮你!”
被威胁了一通的德武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嘴硬心软。不过这也不是闹着玩的,那丫头要是真出了事自己也放心不下。手里的书再也看不下去,德武帝索性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步。此时背地里的小动作实在太多,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司泊霖的嫌疑很大,宁嫔也是如此,而上官府最近也是到处在笼络关系,明明前几日才感叹自己手底下连个奸臣都没有,现在就出了这么多事。德武帝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让你乌鸦嘴。目光落到墙上的画轴德武帝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一些,溪儿……要是你在就好了。
刚刚派出谭离去看看情况的众人都没想到这边早就结束了,秦萧晗不止毫发未损还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送走司泊康秦萧晗利落的爬上马车:“去上次和森丽莎公主碰面的地方。”凌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一拉缰绳马车缓缓的前进着。
秦萧晗抓起一个软垫抱在怀里,车厢的角落里有一个香炉,是易王府马车的必备物件儿。司逸祯每次都会在香炉里燃些药材制的香料,秦萧晗不懂香更不喜欢香料,这香炉也成了摆设。拉开暗格里的小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包香料和一个火折子。
少女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将香料到了一点撒进香炉再点燃。盖上盖子之后香味渐渐散了出来,闻着熟悉的味道少女蹭了蹭怀里的软垫,回忆着和司逸祯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短短几日不见,自己却觉得过了几年那么久。
坐在马车外面的凌九自然也闻到了香料的味道,这本是王府的马车,每辆马车里都会备一些王爷平时喜爱又经常用到的东西。其实马车被送到秦萧晗手里之前已经彻底检查和清洁过,应该不会有这种东西才是。想起上次王爷送秦小姐回家时故意磨蹭一会想必就是为了放这个吧,说实话,自己作为易王府的侍卫不该如此偏袒这丫头的,只不过谁让我们王爷选王妃的眼光实在太好,自己一个侍卫都想倒戈了。
疲惫的少女摆着软枕,在熟悉的味道中渐渐睡去。凌九不忍打扰好不容易能休息的少女,将马车悄悄地赶进酒楼对面的巷子。自己打探一番之后发现森丽莎还没有来,便坐在马车上紧紧地盯着酒楼的门口,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另一边紧张到不能自已的森丽莎正紧张的坐在房间里,德恩象征性的收拾了两个包袱。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可以和森丽莎浪迹天涯,除了银票和简单的换洗衣物基本上什么都没收拾。
森德润此时也十分紧张,总觉得怀里放着的那块令牌隐隐发烫,给自己想把它丢出去的感觉。既然是偷偷离开森德润自是一切从简,随行的使团全部从简。饶是如此也收拾了好几辆马车出来,扫了一眼阵仗之后森德润就放弃了从简的计划,左右都是要被发现的,多带些东西还能有点保命的资本不是?吩咐一声全都带上人群中更是一阵欢呼。
森丽莎站在窗口看着那群人打包小包的整理东西心里更是烦躁,看了一眼悠闲喝茶的德恩有些气急:“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德恩一脸黑线的放下茶杯,不用收拾东西不喝茶自己能干什么?奈何哄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的奴性已经根深蒂固了,看森丽莎一脸不高兴立刻就妥协。
站起身拉着公主的手好脾气道:“好了好了我错了,饿不饿?不然我们现在就走?”一提饿森丽莎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森丽莎犹豫着点了点头,二人将收拾好的包袱丢到床上,把银子拿一半塞在怀里准备溜之大吉。
谁知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碰到了森德润,见森丽莎和德恩向客栈外走皱了皱眉“你们要去哪?”二人听到森德润的声音皆是一愣,随即僵硬的转过身,森丽莎嘟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道:“我饿了,要去大吃一顿!”
森丽莎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响了起来,森德润狐疑的扫了一眼二人:“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忍忍吧。”森丽莎却不干了,抱着森德润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坏,离开就再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了!明明当初说话把我嫁过来的,如今夫家没个着落就要回去哥哥说话不算数!”
往常森丽莎撒娇自己还能哄一下,只是如今情况特殊森德润正心力憔悴的很,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去哄小孩子。烦躁的摆了摆手道:“早去早回,只给你两个时辰。”森丽莎欢呼一声拉着德恩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外。
森德润望着那丫头的背影摇了摇头,多大个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张羊皮卷,森德润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的。熟悉的触感和文字令森德润起了一丝怀念。里面的内容却令人心惊胆寒,大王子试图用屠杀兄弟的方式逼迫国王让位,国王不从,已经有两位小王子遭了毒手。
里面的内容当然不是仅仅如此,还写了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大王子生性暴躁,却是从来没想到还是如此残暴之人,最小的王子年仅两岁,对于自己两岁的兄弟都能下得去手!森德润抓着羊皮卷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将整张羊皮卷都抓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