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出游的两人案子很顺利,然而这边女儿醒了自己又要抬平妻的男人则是度日如年。女儿十分懂事乖巧,乖巧的让自己无法想象传闻大殿之上逼婚易王被上官婉儿打伤的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每一日自己下朝回来秦映晗都会等在门口,甜甜的叫一声爹爹然后一起用膳。梁氏对自己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女儿的缘故还是她真的想通了。
虽然府里的日子十分惬意,但是总有一件事悬在心上,一点点的折磨着自己。秦敏复开始后悔宠幸颜芮凝,哪怕真的把她娶进来,只要自己没和她有过夫妻之实都还算好解释。然而如今到了如此地步,自己真的是进退两难。若是不抬平妻颜家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若是如约抬了平妻和女儿妻子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一定会紧张起来。
虽然梁氏对此事只字未提,但是秦敏复一直在内心煎熬着,加上德武帝上次摔折子发脾气之后,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大不如前。这一日用过晚膳之后秦映晗早早的睡下了,秦敏复和梁氏坐在正堂里相顾无言。虽然心里原谅了这个男人,但是梁氏对颜芮凝的存在依旧耿耿于怀,此刻秦敏复的选择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柔儿,错已酿成,关于颜芮凝的事情希望咱们能从长计议。”梁氏没吭声,依旧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碗,好像对秦敏复想谈的事情丝毫不关心一样。秦敏复只当妻子是过不去这道坎,只能低声下气的劝慰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如今我知错却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若是不娶凝儿进门 颜家定然不会放过我,若是娶了又会伤害到你们娘儿俩,我也是进退两难啊……”
梁氏沉着脸轻哼一声:“有什么好进退两难的,我看是享尽齐人之福才对!”秦敏复摇了摇头一脸痛苦道:“昨日陛下叫我进宫,是有御史上奏参我家宅不宁。陛下训斥我千军万马布阵十分轻松一个小小的后院却乱成一团,成何体统。”闹脾气事小,牵扯到夫君的前程可就是打事了。一时间梁氏心中转了好几个圈,那个颜芮凝本就是疯子,就算进门还能都得过自己去?如今怎么说也是秦敏复的前程重要,女人的事情便由女人自己解决好了。心中打定主意梁氏点了点头:“既然事关夫君前程,那我便委屈些也没什么的……”
秦敏复惊愕的抬头,自从成亲之后便没见过梁氏如此温柔的一面,想来这个结发妻子总归是向着自己的。夫妻二人达成了共识便也没了隔阂,秦敏复当晚就歇在了梁氏的屋里。
一夜无话,解决了心中一大难题,又和妻子重归于好,秦敏复这一日可算是心旷神怡,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早去上朝便听同僚说见到了左相,秦敏复眯了眯眼睛,回来时便听得陛下借着上官婉儿殴打映儿的事左相被迫养病在家。如今上官婉儿刚死左相就回来了吗?时辰差不多了一群大人三三两两的站在大殿里,秦敏复看了一眼斜前方的老头子心中冷哼,打了我秦敏复的女儿事情才没那么容易过去!
随着谭离一声皇上驾到,德武帝身着龙袍气定神闲的迈上台阶,稳稳的坐在龙椅之上。大皇子和三皇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司泊霖看了一眼两位哥哥唇角划过一丝笑容转瞬即逝。扫了一眼自己的臣子德武帝微微皱眉:“这锦罗细作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但涅瑶五王子无故离开也是个头疼的事情,依众位爱卿看该如何是好啊?”
左相率先站了出来,昂首挺胸的开口:“陛下,臣以为作为上朝虽然圣旨中并未处罚,却也该从行动中对涅瑶警示一番。”德武帝像是对左相的话十分感兴趣一般,挑了挑眉道:“哦?爱卿以为该如何警示?”左相见德武帝附和自己的意见十分高兴,兴奋道:“臣以为至少也该软禁公主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秦敏复心中冷哼,上前一步朗声道:“臣觉得左相此言差矣。”左相扫了一眼秦敏复的方向哼了一声,连肚子也都颤了几下:“那秦大人有何高见?莫不是那涅瑶王子是你未来的女婿便偏颇于他吧!”秦敏复脸色微变,做出一副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对着上位的德武帝行了一礼“臣以为既然圣旨并未提及对方的错处,如今无故惩罚公主必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挑唆,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司泊霖看了一眼秦敏复又看了一眼左相,笑着开口道:“父王,儿臣倒觉得秦将军所言极是,秦将军驻守西北多年,自然对涅瑶十分了解。天启的官员不了解涅瑶人的想法,若是轻举妄动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争端。是以儿臣建议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三皇子司泊景看了一眼这个几年未见的弟弟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这话听着表面上似赞同秦敏复的办法,实际上暗指秦敏复驻守西北和涅瑶关系暧昧,更如此一搅和左相对秦敏复更是不满。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对四弟有何好处?还是对父皇有好处?
大皇子练武打仗是个能手,一碰上这些弯弯绕的事情立刻就败下阵来,烦躁的看了一眼四弟吼道:“四弟,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啊!”司泊霖没吭声笑笑退了回去,左相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敏复甩袖归位。德武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吭声。
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秦敏复犹豫了一会站在原地开腔道:“陛下,臣有个办法。不如先打探一番那涅瑶五王子身在何地,涅瑶王是否还活着。等一切有了定论再谈论此事不迟,毕竟私自离开宗主国涅瑶五王子当心中清楚,待来日再清算此帐也不迟。”
德武帝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只随便听了几个人的意见便散了朝。秦敏复走在出宫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如今朝中局势越来越乱,四皇子身份和目的都不明,如今公然挑唆自己和左相的关系也不知是何意。而大皇子和三皇子又一直当个看客,陛下心里打的也不知是什么算盘。而此时易王却不在,这风向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散朝之后德武帝和两个儿子密谈了许久才放人出宫,司泊景的辽王府在不同于其他人,被安在了南城。刚刚进门就见管家匆匆来报,说王妃回娘家去了。司泊景扶额,想他堂堂天启三皇子文韬武略又会赚钱,唯独有个傻乎乎的王妃,人家说什么她都信。据说没嫁进王府的时候出门经常被人骗钱,家里父母无奈最后不允许她出门,唯一一次偷溜出来还被自己骗了回来。
坐在正堂上司泊景叹了口气:“这次又是什么事。”管家审视了一下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是因为出门买胭脂的时候听人嚼舌头说梁家的小女儿姿色不凡,想来是送给王爷的。王妃一气之下就……”司泊景哭笑不得的抿了一口茶水,梁家是谁?梁家的女儿又是谁?自己连听都没听过,就因为街上随便听了一耳朵就回娘家了?
见王爷没什么反应管家心也就放了下来,司泊景理了理衣裳道:“去穆家说一声,王妃既然想家了就让她多呆些日子,不必着急回来。”管家急忙应了一声离开了,司泊景迈步转身去了书房,这几日忙着陪德武帝账本早就堆积如山了,哪里有功夫陪王妃玩这小孩子家家的游戏?
要说这三王妃也是个传奇女子,父亲是当世大儒穆靖宇先生。穆先生曾在钦安书院教书,后来因为妻子不适应梁州的天气便举家搬回了京城,门下弟子无数。穆先生虽然是学问高手,为人却十分实在,而三王妃是继承了父亲十成十的优点,又养在深闺对人情世故几乎一窍不通。用司泊景的话来说就是傻的可爱,一见之下便把这丫头骗回了家。
司泊景在书房忙到半夜,一开门就见到自己的妻子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两只手攥着衣角一副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男人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妻子道:“怎么不多陪陪岳母大人?你也想家了吧,下次想回去直接去就是了。”听了司泊景的话三王妃嘴一瘪就哭了出来:“你这个负心汉!不光欺负我还贿赂我爹娘,明明是你要娶小的爹爹和娘亲却都向着你!下次我直接离家出走算了!”
到底是舍不得妻子哭,司泊景将女人搂在怀里关上门:“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的。”听夫君一说是逗自己的这三王妃立刻就不哭了,变脸的态度并非一般的快。男人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冷声道:“不过你实在不像话,怎的听了些闲言碎语就怀疑我,难道不相干的人的话比我还可信?”三王妃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夫君的怀里小声讨好道:“夫君不气,是弗儿错了,不该相信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是……夫君可想纳妾?娘亲说……”
司泊景伸出手指按在妻子的唇瓣上笑着开口:“无论岳母说什么弗儿听听就是,夫君不想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