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漫无目的的走了近乎有一个时辰,在这期间,她没有见到一个人。突然,在转弯处看到司鸿墨寒低着头往这边走来,脚步还有些踉跄。唐雪心下一喜,太好了,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朗声叫道:“司鸿墨寒!”
听到声音,司鸿墨寒好像有些茫然,抬头看见唐雪微笑地朝他招手,脸倏地一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司鸿墨寒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唐雪刚才嘴角还在轻轻地扬着,现在尴尬地愣在那里,她好像没得罪他吧?这几天偶尔也会遇上他,他总是匆匆忙忙不理不睬的。现在大半夜,什么事情也忙完了吧,她给她一个笑脸,他倒好,直接给她一个背影。
唐雪恼了,对着那急于逃走的身影大喝一声,“司鸿墨寒你给我站住!”司鸿墨寒浑身一僵,停顿了一会儿,又立刻抬脚要走,可惜唐雪一僵快步追了上来,挡在他的面前。司鸿墨寒身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为什么躲着我?”
司鸿墨寒微低着头,唐雪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我没有。”
司鸿墨寒一开口,浓烈的酒味醺得唐雪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肯定喝了不少,始终低着头不再理她。唐雪实在不解,她什么时候这么遭人讨厌了,于是好奇地问道:“我得罪你了?”
唐雪不过是随口一问,司鸿墨寒却像只刺猬似的,每一根刺都绷得直直的,沙哑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我说了没有!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司鸿墨寒这一吼,更是激起了唐雪的好奇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见到你!你走!”一边说着,司鸿墨寒竟然还动手推她,虽然被这么推几下,但并不是很疼。
不过唐雪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你发什么酒疯?!”推开他还搭在肩上的手,唐雪决定不再和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废话。
唐雪转过身,手腕上忽然一痛,那力道大得惊人,唐雪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一看,只见司鸿墨寒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唐雪暗骂,这死小子想捏碎她的手啊!
唐雪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拳醒醒酒的时候,司鸿墨寒倏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这张脸吓了唐雪一跳,已经握成拳的手僵在那里。
酒喝多了,脸色红得发黑,一向光洁的脸上满是刚刚长出来的胡渣子,充血的桃花眼晦暗无神,好像是在盯着她,实则飘忽得厉害,浓重的气息总带着酒味扑面而来,唐雪脸色也随之暗了下来。司鸿墨寒搞什么鬼,原来俊秀挺拔的一个人,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搞成这样了?是不是这个花心大萝卜,被那个姑娘给甩了?
唐雪想抽回手,扶他回他的院落休息,谁知看起来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抓她的手还抓得那么紧,任凭唐雪怎么拉,他就是不松手,最后,司鸿墨寒干脆将她的手抓到胸前,紧紧地贴在胸口位置,唐雪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司鸿墨寒又疯了一般地摔开他的手,惊慌地往后退,嘴里低喊着,“你是六哥的,你是他的!”
本来走道就已经不稳了。才退了几步,司鸿墨寒就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身体几乎是直接倒下去的,嘴里嘟嚷着什么听不清楚。
唐雪从来不和醉汉打交道,以前队里聚餐,一群人拼酒,她一般不会醉,快结束的时候她直接走人,绝对不去收拾这种残局。看着瘫在地上的男人,她很无奈,准备去叫巡夜的将士把他扛回去,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听见司鸿墨寒一直在说什么来画卷…玉簪…你……之类的。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而且还是和她有关的。自从那天和云宁谈话之后,她就知道好奇云宁口中的画卷、玉簪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这个酒鬼,她或许可以从司鸿墨寒身上下手,半蹲下身子,唐雪仔细听他说些什么。
“为什么你要是短发?为什么!”
断断续续地听了很久,唐雪还是没太明白,趁着他醉得糊涂,唐雪赶忙低声问道:“我是短发,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司鸿墨寒闭着眼睛,嘴里嘟嚷了几句,唐雪听不清楚,失望地正要离开,司鸿墨寒又开始发疯地坐了起来,充血的眼盯着唐雪,不再像刚才那样恍惚,而是直直地盯着她,眼中复杂难解的光芒让唐雪都有些心惊久久,司鸿墨寒终于开口,“如果你是画卷中的那个女子,你就是六哥的妻子,你是六哥的女人,而且你已经被玉簪选中了!我不能,不能……”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来不及说,他的衣领已经被唐雪一把抓住,唐雪紧盯着他,语气急躁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画卷?什么玉簪?”
司鸿墨寒忽然笑了起来,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唐雪仍是不肯放开他,逼问道:“你说清楚,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司鸿墨寒不满血丝的眼回视唐雪,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就在两年前,一个长袍老人突然来到六哥的府邸,拿出一个画卷,一个玉簪。说是几年后六哥会有一劫,而画卷中的女子是六哥命中注定的妻子,并只有那个女子才能为他躲过劫难。为了防止有人蓄意冒充,那个玉簪就是专门用来辨别的。说到底,被玉簪所接受的那个人就是六哥的王妃,那个人就是你。而我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你现在懂了吧!”
似乎是为了宣泄,司鸿墨寒每一句都吼得很大声,唐雪想听不见都难,司鸿墨寒最后一句的表白她根本没来得及去注意,前面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在她的心上。
是美是丑,聪明还是愚钝,只要是画卷中的女子,被玉簪接受了就可以?司鸿冥夜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抓着司鸿墨寒衣襟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唐雪喃喃自语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不是我和画卷中的那个人长得像,司鸿冥夜根本不会注意我这个人!”
唐雪一松手,司鸿墨寒啪的一声又摔在地上。大笑地道:“围绕在六哥身边才貌兼备的女人多得是!他不缺女人,不缺!”
是啊,她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多么地不可一世,甚至吝啬正眼看她。当她不小心从屋顶掉下来时,他看清她的容貌后眼神充满了惊讶。在那之后,他对她的宽容、忍让,他同意她练兵,甚至和她喝酒谈天。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就只因为她是画卷中的那个人?
“什么叫被玉簪接受?”唐雪声音略微哽咽的问道。
听闻,司鸿墨寒缓缓解释道:“接受?倒应该说是被选中才对。那个玉簪是一件上古兵器,名为凝寒,只不过被人炼化成了玉簪的模样。凝寒自身会有一股奇香,可让人驱除疲劳。但是摄入奇香的时间一久,会使人昏睡,永不醒来。对于男子来说,可能还好一点。若不是画卷中的女子,仅是个普通女子,持有凝寒的后果。。。。。。呵,只有死路一条!”
停顿了片刻,也不知司鸿墨寒在笑些什么,悠悠的说道:“若她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子,那么凝寒便会为她所有,变成世界上除了赤血以为最厉害的兵器,所向睥睨。不过,以前到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是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
没有太过注意司鸿墨寒后半句说的是什么,唐雪自顾自的问道:“赤血?”
“嗯,是六哥的兵器。赤血与凝寒,这两个兵器是一对。若是两件兵器和在一起,那威力,乖乖。。。。”说着,司鸿墨寒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唐雪一直想知道的秘密,现在知道了。可为何她会这么难受?心闷闷地,喘不过气来!他为什么还有和她签订契约?为的是当她帮他渡过那个所谓的劫难后,可以顺理成章的弃而不管吗!但是他又为什么给她凝寒,不怕她会昏睡不醒吗?
。。。。。是啊,她怎么这么傻。她是不是那个画卷中的女子还说不定呢。
刚刚办完公事的司鸿枫诺远远地就听见司鸿墨寒在大吼,司鸿墨寒与唐雪一个躺着一个半跪,互相拉搡着。
司鸿枫诺心下大惊,吼道:“司鸿墨寒!”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司鸿枫诺用力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司鸿墨寒拖过来,盯着唐雪阴晴不定的脸,忙解释道:“他醉了,你别理他!”
该死,九弟到底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