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乔和夏百合一起来到约定的地点,这是城区的日料一条街,东西两街道望眼过去都是一个个红色的纸灯笼,透出暗橙色的光。
郑心怡一身休闲装早已等候在那,她倒是没料到宋乔也会来,数月未见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酒过三巡,夏百合找个借口离开,转眼包间里就剩宋乔和郑心怡两人,手边的茶盏还冒着热气。
宋乔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郑小姐,我知道今天找你有些唐突。。。”
“我和阿笙取消订婚了。”郑心怡打断她,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宋乔猛地抬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郑心怡却是笑得云淡风轻:“祝福我吧,不用嫁给一个从来不把我放在心里的人。”
“可。。。”宋乔忙喝口热茶掩饰内心的惊讶,还有一点点的欣喜,“这么突然?”
郑心怡自嘲地笑笑,眼底有隐忍的悲凉:“阿笙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小时候毕竟只是小时候。”或许年少时的友谊再怎么升华也成不了爱情。
宋乔轻轻放下茶碗:“郑小姐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
“呵!”郑心怡苦笑,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愿吧,借你吉言!”她给彼此倒满酒,与宋乔碰杯。
宋乔不敢贪杯,她清楚自己酒后的无状,郑心怡仰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的ye体钻,进喉咙,惹得心底一片感伤。
郑希怡连续倒了好几杯,一个劲猛烈地喝,宋乔看不过去按住她想要倒酒的手:“酒再烈再好喝都会伤身体,你不能再喝下去了。”
郑心怡有了醉意,或者说她宁愿希望自己沉醉不醒:“明天。。。我好怕明天还会碰到他。”
宋乔趁机夺走她手里的酒瓶子,把清茶换到她面前:“有些事有些人该面对还是要面对,逃避总不是办法。”
这句话她既是劝慰郑心怡也是告诫自己,宋乔看到再度亮起的屏幕,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
可苏黎笙的电话似乎并不死心,一个劲地打进来,她越是不接他越是执着地call她。他们之间自从苏黎笙的主动开始,又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一个拼命追一个拼命逃。
就像宋乔自己说的,有些人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这顿饭吃得彼此都很伤感,郑心怡断断续续喝了很多,宋乔忙着照顾她早已把夏百合交代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郑大小姐喝醉后还真不好伺候,宋乔怎么托拉拽都没法子把她带出包间。这里的前台小姐交待,郑心怡是一个人骑着越野摩托来的,根本没带司机没开车。
完了完了,宋乔就知道这个郑大小姐总不按常理出牌,这会手机再度亮起来,她无奈只好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苏黎笙好闻的嗓音,醇厚的如同甘冽的清酒:“在哪里?这么久才听电话?”
宋乔看一眼趴在椅子上的郑心怡,只好道出实情,把郑心怡喝醉的事简单讲一遍,最后报上地址请求苏黎笙过来把她送回家。
苏黎笙倒是没有拒绝:“好,乖乖在那等我。”
宋乔挂断电话,心头漫过一缕甜,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之间有了这样的转变,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秋风起,天气转凉,街角的落叶被风卷得满地飘零。
对面的茶楼里,女子妖/娆地猫着身子倒在男人怀里:“明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男人轻佻地捏捏她的下巴,笑得一脸奸邪:“救你花花肠子鬼主意多,来亲一个。”
女子欲拒还迎将娇,艳的唇凑上去,男人低头狠狠地攫住,纠缠间两人双双倒地。男人迫不及待地解开女人的衣领,大手贪/婪地钻进去。
女人洁白的双肩露在空气里,男人霸道的吻一路而下,大掌毫不怜惜地按在她的腰肢,用力捏了把。
女人扭动着身子,娇笑道:“我们换个地方?”
男子直勾勾盯着她,毫不掩饰内心对她的渴望:“就去车里如何?”
女人掩面含羞道:“讨厌。”
宋乔和苏黎笙把郑心怡扶进车里的时候,郑心怡已经沉醉不醒,为了照顾方便宋乔陪她坐在后面。
不经意间抬头,马路对面闪过两抹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们钻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这边苏黎笙已经发动车子,宋乔问了个很蠢的问题:“那个。。。你知道郑小姐住哪儿吗?”
她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苏黎笙从小就认识郑心怡怎么会不清楚她的住址?
“放心吧,她住的不远我先送她完了再送你回去。”苏黎笙打了方向汇入车流,淡淡地回了句。
郑心怡睡着后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向之前那样难以招架。路程果然像苏黎笙说的那样,很快就到了她的住处,不,应该是郑家二老的住处。
宋乔并没有下车,只是看着苏黎笙把郑心怡扶下去,郑家二老把女儿接过去。郑家二老还跟苏黎笙简单聊了几句才把女儿扶进屋。
苏黎笙再次回到车内,并不急着走:“小乔,你坐前面来。”
宋乔在心里啊了半天:“我坐在后面挺好的。”
苏黎笙长臂伸过来,宋乔顺势朝前倾身,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富有弹性的脸颊:“听话,坐前面来。”
宋乔一时羞红了脸,他这般动作像是对待恋人无疑,刚才又听郑心怡亲口说起他们取消了婚事,宋乔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她乖乖坐到前面,苏黎笙侧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周身都被他独有的松木香气包围,她忍不住贪婪地多吸两口。
她想起他第一次送她回兰溪镇时的情景,心底涌起无限感慨。
“在想什么?”
宋乔回过神才发现苏黎笙灼热的目光正牢牢紧锁她的眉眼,她一下羞赧的无地自容,她总不能说我是在想你吧。
“那,先送我去医院吧。”想了想,她还是选择转移话题,“这段时间都以医院为家了。”
苏黎笙抓着她的手,宋乔现在觉得他这个动作很自然并没有抗拒:“时间还早,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窗外秋风正盛,宋乔开了点窗缝听风声,“我想早点回去看我妈。”
“我明白,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苏黎笙把她那侧的窗户关上,“风大小心着凉。”
宋乔感念于他的贴心,总觉得难以形容两人这样亲昵的相处方式,总觉得更像恋人。
苏黎笙发动车子离开郑家,宋乔犹豫着要不要问他,车内的电台刚好插播到一首歌曲,是张信哲和刘嘉玲合唱的一首老歌《有一点动心》。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难以抗拒。
宋乔不禁抬眼望了望天,夜色旖旎,加上这样的歌声似乎格外暧昧。她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心悸。
苏黎笙带宋乔去的地方是个湖心公园,顾名思义就是在湖中央的公园,只不过要乘船才能过去。
两人下了车来到码头边,这个点船夫还未下班,看到两人手托着手而来就知道又是一对有情人。船夫老伯笑得一脸和善:“二位来的可真巧,这是最后一趟船了,把你们摇过去我就下班咯。”
宋乔一听这可怎么是好,这不意味着等会他们上不了岸了嘛:“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
苏黎笙却笑得一脸轻松:“没事的,等会自然有法子再回来。”
放眼望去这个湖心公园四面环水,哪还有陆路给人走?宋乔猜想会不会是苏黎笙别有用心的安排,身边的男人仿佛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揉捏着她的手指:“放心吧,一定能回来的。”
宋乔将信将疑,苏黎笙已经拉着她跨进船舱,然后他从钱包里把所有的现金都抽出来递给船夫老伯:“老伯,能不能把船借给我们划回来?”
在岸边摆渡的船夫都是私人生意,看到这一沓钱自然有所心动,他打量着苏黎笙跟宋乔又觉得这两人不像会划船的料啊!
苏黎笙明白他的顾虑,又把手表脱下来一并塞给船夫:“老伯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帮您把船划回来。”
宋乔惊讶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他这块表可是百达翡丽的定制款,就这么轻易地送给那个船夫了?她才不要他这么破费:“苏先生,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虽然她很想跟他多待一会,可既然这边船夫快下班了就别勉强了,她怕破坏他的兴致补充道:“改天我们早点来。”
宋乔赶紧站起来冲船夫道:“老伯,快把钱和手表还给这位先生,今天太晚了我们改日再来。”
船夫眼看就要错失最后一单大生意,急忙答应:“没事没事,我看两位肯定难得来一趟,这样吧,钱我手下这表太贵重了您还是收回去吧,我就在这那儿等着,保证一定把你们送回来!”
船夫老伯恭敬地将手表奉还,这么精致的东西一看就很贵重,他不贪心就赚这点钱够了。
宋乔赶紧把手表拿回来还给苏黎笙,男人勾唇浅笑,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戴在手腕上:“既然老人家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