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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角关系

夏石和骆井回到公安局,只见叶秋雄正在羁押室看守着黄傲。

他似乎已有些困意,正在打瞌睡,忽然看到夏石回来,精神一振。

“老大!”

“把黄傲带到审讯室,我要再审一次!”

于是,黄傲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而骆井则到会议室等候夏石审讯黄傲。

在审讯室里,夏石开门见山地向黄傲问道:“现在该说了吧?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呀?”

黄傲还是不松口:“警官,真的,我没想过要自杀,我只是想用刀片挟持警察逃跑。”

“是吗?”夏石冷笑一声,开始“出招”,“难道不是为了保护臧皓吗?”

黄傲一听,果然脸色大变,整个身体都猛地抖了一下。

夏石察言观色,知道说中了,乘胜追击:“杀死黄依莉的凶手根本不是你,而是臧皓,对吧?你以为你认罪了,然后自杀了,就能帮他顶罪,对吧?”

“我……我……”黄傲声音颤抖。

“到了现在,隐瞒已经没有意思了。”夏石提高了声音,“全部说出来吧!”

黄傲定了定神,向夏石看了一眼,大概也知道确实是无法隐瞒了,长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臧皓说在公司加班,不回来吃饭(事实上是到星辰酒店跟情人偷情)。黄傲和黄依莉两人在家里吃过晚饭,黄傲到楼下倒垃圾,却刚好看到臧皓回来了。只是当时臧皓步伐匆匆,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黄傲,径自上楼。

然而当黄傲回到家后,却没有看到臧皓,也没有看到黄依莉,屋里只剩下正在哭闹的外孙女芝芝。他明明看着臧皓上楼,而黄依莉本来也在家,现在两人却到哪儿去了呢?难道上天台去了?

但黄傲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到天台查看,而是抱起芝芝哄她去了。

如果他当时就知道天台即将发生黄依莉坠楼的惨剧,一定会不顾一切上去阻止。

数十分钟后,警察上门把黄依莉坠楼身亡的消息告知黄傲。黄傲大吃一惊。他心里清楚,杀死黄依莉的凶手,就是她的丈夫臧皓。

正如夏石所说,他为了保护臧皓,杀死了见到臧皓上楼的马官荣,后来又承认自己是杀死黄依莉的凶手,甚至试图自杀,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臧皓头上了。

“为什么要为臧皓顶罪呀?”夏石听完黄傲的讲述,提出疑问。

“因为……因为……”黄傲欲言又止。

夏石不耐烦地说:“大男人一个,别磨叽了!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黄傲长长地叹了口气。

“因为,臧皓是我的儿子。”

……

黄傲和臧海坤是发小,两人小时候都住在百寿村里,从小就玩在一起,情同兄弟。

长大后,黄傲跟宁雪梅恋爱。

与此同时,臧海坤跟一个叫唐敏的女孩恋爱。

四人成为好友,经常出来玩儿。黄傲摆放在书桌上的那张照片,就是当时拍摄的。

后来,黄傲和宁雪梅结婚了,伴郎是臧海坤,伴娘是唐敏。

不久以后,臧海坤和唐敏也结婚了。

黄傲和宁雪梅新婚不久,有一次宁雪梅陪父母旅游,黄傲独自在家。

那天晚上,唐敏到他家来找他,说家里跳闸停电,漆黑一团,而臧海坤又刚好出差了,请他来帮忙。

当时正在下雨,黄傲冒着雨随唐敏来到臧家。

来到臧家后,他排查了跳闸的原因,等一切处理完毕恢复供电时,屋外却已下着滂沱大雨,还伴有电闪雷鸣。虽然臧家离黄家不远,但在如此狂风骤雨的情况下回家,确实十分危险,于是唐敏劝黄傲等停雨以后再走。

漫漫长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黄傲对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嫂子,有些心猿意马,而唐敏竟又有意无意地暗示他,终于黄傲控制不住,跟唐敏发生了关系。

事后黄傲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对不起兄弟臧海坤,更对不起妻子宁雪梅。从此他尽量避开唐敏,不跟她见面。

不久以后,当臧海坤来告诉黄傲自己的妻子怀孕的消息时,黄傲的心中打了个突:不会这么巧吧?

数个月后,唐敏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臧皓。

而在此前不久,黄傲的妻子宁雪梅也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黄依莉。

过了没多久,唐敏偷偷来告诉黄傲,她已到医院做过血型鉴定,臧皓不是臧海坤的儿子,而是他黄傲的儿子。黄傲知道这件事以后,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是的,哪怕知道臧皓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又能怎样呢?只能顺其自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力隐瞒这件事。

所以,一直以来,臧皓是黄傲的儿子这件事,就只有黄傲和唐敏两个人知道。数年前唐敏意外身亡,从此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黄傲一个了。

再说十七年前,即臧皓十五岁那年,黄傲偶然发现了妻子宁雪梅藏起来的三份血型鉴定报告,知道宁雪梅曾经出轨,知道黄依莉不是自己的女儿。

黄傲可以原谅自己出轨,却无法容忍妻子的背叛。他跟宁雪梅摊牌,并且在争吵中失手杀死了她。

他把宁雪梅的尸体埋在屋后的菜园里,后来还在埋尸的地方种上了一棵龙眼树作为掩饰。

宁雪梅遇害时,她的两个女儿都在上学。当晚她们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黄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去找唐敏:“十六年前的那天晚上,你叫我到你家去,是早有预谋的吧?”

唐敏知道纸包不住火,只好向黄傲道出真相。

原来,唐敏跟臧海坤婚后不久,就发现他跟宁雪梅偷情。

唐敏不想离婚,因为一旦离婚,不仅无法跟父母交代,还会被亲戚好友笑话。但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臧海坤和宁雪梅这对狗男女。最后,她决定报复两人。

怎么报复呢?以牙还牙。

她去勾引臧海坤的发小、宁雪梅的丈夫,甚至还怀上了黄傲的孩子。

你敢出轨,我也给你戴戴绿帽子;你敢勾引我老公,我也要和你老公有一腿!

唐敏因此享受到复仇的快感!

黄傲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原来自己朝夕相对的“女儿”黄依莉,竟然是臧海坤的亲女儿。

臧海坤一直在帮自己养儿子,然而自己也一直在帮臧海坤养女儿,这是何等讽刺?

那么,臧海坤是否知道黄依莉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应该知道吧。宁雪梅这个贱人肯定早就告诉他了。黄傲心想。

后来,臧海坤之所以反对臧皓和黄依莉恋爱,就是因为他以为臧皓是他和唐敏的孩子,而黄依莉则是他和宁雪梅的孩子,他们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然而事实上,臧皓的父母是黄傲和唐敏,黄依莉的父母才是臧海坤和宁雪梅,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再说当时,黄傲虽然知道臧海坤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他因为杀死了妻子而内疚不已,同时也害怕杀人的事迹败露,所以并没有跟臧海坤摊牌。

“反正你在帮我养儿子,哼!”

唐敏猜到宁雪梅的失踪跟黄傲有关,但也不敢点破。

黄傲还是像从前那样,经常带着黄依莉和黄依琪姐妹两人到臧家串门,其实只是为了多见见臧皓——他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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