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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帝——逐炎帝大合诸侯,屠蚩尤一统神州(5)

一天,父亲有事出门,姑娘和她的同伴们在院子里马皮附近游戏。突然,那马皮从竹竿上蹶然而起,裹住姑娘就像一阵旋风一样跑出了院落,很快就消失在了田野的尽头。

不久,姑娘的父亲回来了。惊魂未定的女伴们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父亲听了后,又是焦急又是惊骇,连忙顺着女伴们所指示的方向找去,但全无踪迹。

几天之后,悲痛欲绝的父亲才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找到他全身裹着马皮的女儿,只是此时她已经变成了一条蠕动着的虫子,迟缓地摇晃着她那马一般的脑袋,从嘴里吐出一条闪光亮白的长丝,笨拙地缠在自己的身上,而眼放出的,全是呆滞的光。看着面目全非的女儿,父亲发出一声呼天抢地的惨叫,接着,就晕过去了。

这时,又跑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议论说,这姑娘丧生于这棵树上,就叫它桑树吧;她吐出丝来缠住自己,就叫她蚕好了。

黄帝的子孙繁多,少昊、颛顼、帝喾、尧、舜、禹、契、弃,都是他的后裔。这些在神话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以后的各篇会详尽地讲到,此处单说说他另外一个后裔——混沌的故事。

混沌居住在昆仑山的西面,长得既像一只狗,又像一只熊。说它是狗呢,它的毛又比狗长,垂下来可以盖住自己的脚;说它是熊呢,又没有熊的利爪。它有眼睛却看不见,所以没办法到处跑;他有耳朵却听不见,但别人去了哪里它又了如指掌。它有腹腔却没有五脏,只有一根独肠子,食物吃下去了也没办法在肚子里停留,直接就拉出来了。它的脾气很古怪,遇见盛德的君子,就仗着一股蛮劲去攻击他;遇到蛮横霸道的恶人,就摇头摆尾地去亲近他。它这种欺善怕恶的脾气,实在是与生俱来的。平时没事的时候,这个蠢东西就追着咬自己的尾巴,仰面朝天地哈哈大笑。

但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还一度做过中央的天帝。混沌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南海的天帝倏,一个是北海的天帝忽。倏和忽常常到混沌那儿做客,混沌对他们非常殷勤周到。为了报答混沌对他们的恩情,倏和忽商量道:“人都有七窍,用来看啦,听啦,吃东西啦,唯独他混沌一样都没有,我们不如去替他凿出几窍来。”

第二天,他们就带着凿子、斧头一类的工具,去给混沌开窍。他们一天凿一窍,七天一共凿了七窍。可怜的混沌,被他朋友这么一折腾,刚开完七窍,就一命呜呼了。

讲完了混沌的故事,我们再讲讲黄帝女性子孙的一些神话。

黄帝的女儿中,知名度较高的有两个,一个是前面提到的旱魃,另一个的姓名已经不可考了,古书里或者称她为天帝少女,或者称她为夜游女,或者直接叫她姑获鸟,反正,人们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这天帝少女是一只很诡异的鸟,她喜欢昼伏夜出,穿上羽毛就变成了鸟,脱下羽毛就还原成女人。这种鸟自己没有儿子,所以特别喜欢偷人家的儿子来养,凡是谁家的儿子被她看中了,她就把脖子上的血滴下来点在他的衣服上,等合适的时机设法偷走,但偷来也养不了几天就死了。据说她有九个脑袋,所以民间又叫她九头鸟或者鬼车。又有一种说法,她本来有十个脑袋,后来被狗咬掉了一个,脖子上的伤一直没好,所以时常的流血。人们害怕她把血滴在自己小孩的衣服上,所以不到天黑就早早地把晾晒在外面的小孩衣服收起来,晚上只要听见这种鸟的叫声,就赶紧熄掉灯止住狗吠,让她尽快地飞过。

奇怪的是,黄帝女儿辈的几个知名人物全是因臭名昭著被人们记下来的,但到了他的孙女辈,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黄帝的孙女儿中最为人们颂扬和同情的就是织女。织女住在银河的东边,和他的六个姐姐一起用一种稀世罕见的丝,在织布机上织出一片片绚丽的云彩,叫作天衣。而织女是这七姐妹中最心灵手巧,最聪颖灵慧的一个,据说她织出来的云彩,会随着季节和时间的转移而变幻它们的色彩,所以,她也是众姐妹中最受黄帝和王母娘娘疼爱的一个。

隔着那条清浅的银河,就是人间。那里,住着一位放牛郎,他父母早逝了,孤苦伶仃的他跟着哥哥嫂嫂一起过日子,但常常受到他们的虐待。终于有一天,他被嫂嫂从家里赶了出来,只给了他一头老牛,要他自立门户。

他先给自己搭了一个草棚,把自己和老牛安顿下来。接下来的几年,他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老牛的帮助,渐渐有了一些小积蓄,日子也开始过得滋润起来,就是孤寂了一点。

有一天,和他相依为命的老牛突然口吐人言,告诉他说织女和她的姐妹们明天将要到银河里去洗澡,让他趁她们在水里嬉戏的时候,把织女的衣服藏起来。牛郎对老牛的话惊诧不已,但还是将信将疑地去了。

第二天,躲在芦苇丛里的牛郎果然看见一群仙女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银河边,优雅的褪去了罗裳,纵身跃入碧波。霎时,绿色的水面激起朵朵涟漪,仿佛绽开了无数的白莲。牛郎心里怦怦地跳,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想起了老牛的嘱咐,连忙从芦苇丛中跑出来,取走了织女的衣裳。

正玩得起劲的仙女们见到了突然冒出来的牛郎,顿时像一群受惊的白鹭,纷纷捡了自己的衣裳胡乱地穿好,四下逃散了,微微漾动的碧波里只剩了那位可怜的织女。牛郎站在岸边对娇羞的织女说,只要答应做他的妻子,他就还给她衣裳。在牛郎火热的目光下,织女羞涩地把胸脯藏在水里,红着脸点了点头,就这样,她做了牛郎的伴侣。

他们结婚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生活过得幸福而美满。不久后,织女生下了一男一女,小屋里更加温馨快乐了。正当他们完全沉浸在幸福里的时候,一场痛苦的灾难,悄无声息地向他们扑了过来。

原来,王母娘娘很久没见到织女,遂动了疑心,派人一查,才知道她偷偷和人间的青年结婚了。黄帝和王母娘娘都震怒了,立即派遣天神把织女押回天庭问罪。王母娘娘素知织女在天堂的人缘很好,为了防止派去的天神徇私,她又亲自跟了下来。

在天神的拘执下,织女和牛郎、儿女们洒泪而别,被羁押回了天上。可怜一对恩爱的夫妻,就这样被无情的天规生生地拆散了。牛郎见爱妻一步三回头,心如刀割。他立刻用箩筐挑了一对儿女,紧跟着追了去。可刚追到银河,眼看就要赶上了,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玉钗一划,那道清浅的银河就被她搬到天上去了。在苍茫的夜色下,牛郎含泪望着天上那道闪闪的银河,还是那样的清浅,但他和织女已是仙凡异途,遥不可及了。

失魂落魄的牛郎回到家中,和儿女们痛苦地哭成一团。这时,神奇的老牛再次口吐人言,它说:“牛郎啊,不要悲伤。我已经病入膏肓了,等我死了后,你把我的皮披在身上,你就可以飞上天堂。”

老牛说完了话,很快就倒地死了。牛郎按照老牛的吩咐,把它的皮披在身上,仍旧挑了一对儿女,向天堂出发。为了均衡重量,他又在其中的一个筐里放进了一只木瓢。

牛郎挑着儿女,像风一样穿梭在云层中。银河越来越近了,隔河的织女,也遥遥在望。牛郎振奋百倍,更加快了速度,向银河冲去。“牛郎——!”那边的织女已经看到他了,激动地喊道。“妈妈——”筐里的一对小孩也欢欣雀跃。眼看牛郎一只脚快要踏进银河了,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金光,金光之后,清浅的银河已是波涛滚滚,恶浪滔天了。原来,看牛郎快跑过银河,王母娘娘急了,忙再次拔下头上的玉钗,顺着银河这么一划,清流就变成急湍了。

“织女——”牛郎大声地哭喊道,可他的声音早就被震天的水声淹没了,隔着一条银河,两岸上演着悲情的哑剧。

“爹爹,我们拿这木瓢把天河里的水舀干。”小女儿扑闪着迷离的泪眼天真而又坚定地说。

“好,我们把他舀干!”牛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此,他们父子三人不分昼夜地舀啊舀,看得对岸的织女止不住地哭。这坚贞而又执着的爱情,终于稍微地打动了心如铁石的黄帝和王母娘娘,允许他们在每年的七月七日这一天的晚上,由喜鹊给他们搭桥,让他们见上一面,诉说衷肠。

从此,牛郎和织女就住在了天上,隔着一条闪亮的银河两两相望,等待着每年那短暂的相会。

在秋天苍蓝的夜空中,我们今天仍可以看到有两颗明亮的星星,隔着天河晶莹的闪亮,那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了,而和牵牛星并列着的两颗较小的星星,就是他们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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