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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行动组

王案对伪政府造成了一定的冲击,1月14日,因为事先疏于防范,事后又未能及时破案,伪警察局长周思靖、伪侦缉队长徐树铭均引咎辞职,暂由督察长阎家琦代行伪警察局长职务。

与此同时,抗团各项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大家充满热情,工作效率也很很高,没过多久,抗团的骨干培训班建立起来,就设在保定道崇仁里崇仁小学内。名义是补习学校,表面上由宋宝昆教英语,夏廼麟教语文,实际上由李如鹏主讲抗战形势、团员应注意事项、行动原则、保密制度等;水宗骥讲定时炸弹的制作;赵尔仁讲述枪支的构造及使用。赵汉业主要精力放在和孙大成一起筹建行动组上,有时也抽空过来讲讲特工常识。这些知识赵汉业以前只是跟着讲义粗略学习一遍,现在隔了好几个月了,手头也没有合适的教材。加上他从来没有在讲台上授课的经验,下面好多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反而不如赵尔仁他们讲的好。好在学员并不计较,还是听得非常认真,赵汉业惭愧之余痛感自己决没有做教师的天赋。

在除了课堂上讲课外,培训班还制订了室外活动的计划,每天早上学员集合起来到民园体育场锻炼身体,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后来曾澈知道了这个事,连忙让李如鹏将室外训练停下来,说是这样很容易引起敌伪注意,危险性太大。

王案发生以来,抗团的规模扩大了很多,从原来的几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两三百人,成员也不再仅限于青年学生,很多商人学徒甚至伪警察都参加进来,于是又分别成立了****、工商联和警联。这段时间最忙的是管人事的李如鹏,既要管理培训班又要重组人事。

与此同时抗团行动组也建立起来。此时冯运修在北平,筹建行动组基本上是孙大成负责。他精心挑选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分别是孙湘德、虞承芳、宋显勇、李泉霖和刘富川,加上赵汉业一共是七个人,联络点设在李泉霖家。共有毛瑟手枪四支、俗称“掌心雷”的袖珍手枪一把、炸弹少许,平时也藏在李泉霖家。与行动组平行的还有个技术组,也是模仿军统的设置,好像是专管纵火爆破,也有专人负责,但赵汉业没怎么见过他们。技术组还在黄家花园开了一家水电行,经营水暖电气设备,由向传纬的哥哥向传经来当经理。一来可以在里面存放实验用的药品,二来可以在保释被捕团员或者跟社会上有经济往来时当铺保。

除了赵汉业和孙大成外,其他人完全没有行动经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组员的训练,但行动经验是无法训练的,平时没机会动手,一动手就是真刀真枪的刺杀汉奸,总不能拿无辜的人来训练吧。这也是特工训练中共同的难题,大家都没有好办法,两人商议了好几天,还是一筹莫展。

第三天,孙大成来找赵汉业:“汉业兄,我倒有个主意,街上有不少混混,我们可以拿他们练习。”

赵汉业笑了:“亏你想的出来,不过这样不大好,混混虽然行为不端,总不能就把他们杀掉吧。”

孙大成道:“不是要杀掉他们,我们准备几根木棍,抓到这些人痛打一顿,一则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二则大家练练胆量。大家都是学生,从来没跟人动过粗,如果不提前练练胆子,等到真正刺杀的时候怎么能不紧张?再说这些混混平时无恶不作,到处欺压良善,吃饭不给钱是常事,还祸害良家少女。还有一些纨绔子弟跟他们混在一起,现在国难当头,他们却成天在酒楼舞厅醉生梦死,等于是行尸走肉,不拿他们练拿谁练,我看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行动人员不受训练就去刺杀,失败的几率就要大得多,更严重一点还会把命丢掉。刺杀失败很多时候是由于行动人员紧张造成的,因此心理素质稳定是对一个行动人员最重要的要求。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汉业毕竟比他们年长几岁,考虑问题要周全一些,他对孙大成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这事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万一因此被伪警察或巡捕抓去就划不来了。”

孙大成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就算被抓去也只能算打架斗殴,冯运修和郑统万都有办法让我们出来。”

赵汉业道:“既然这样,就开始着手准备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孙大成道:“棍子我来准备,你去通知他们,今晚到李泉霖家集合。”

孙大成当天晚上就把武器带来。一共七根栆木棍,两尺多长,异常结实,抡起来呜呜作响,打到人身上估计也很疼。

赵汉业赞道:“嗬!哪搞来的这么些宝贝啊?”

孙大成笑道:“城郊到处都是枣树,带把斧子随便砍。带回来时还是枝枝杈杈的,我又修了半天才弄好。”

不一会人来齐,下午赵汉业就已经把行动计划告诉他们,大家都显得很兴奋,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孙大成交代任务:“我们现在就出去,每人一根木棍,用报纸包好。李泉霖去寻找目标,我们在路口等着,找到了就上去干!”

一行人出发,除了赵汉业外个个身高体壮,看上去颇有声势。李泉霖家在英租界里,天津老百姓一般称其为“五大道”,因租界里有伦敦道、爱丁堡道、科伦坡道、香港道、新加坡道五条主干道而得名。七人来到一个路口停下,李泉霖去附近找目标,其他人站在人行道上等。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看这架势也是远远避开了,弄得赵汉业仿佛觉得自己成了街头斗殴的流氓,实在有点好笑。

等了半个小时,大家都有点松懈下来,孙大成安慰道:“别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一个租界警察拎着警棍走过来,看见一群人在路边站着,喝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刘富川非常紧张,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幸亏孙大成有点急智,走上前道:“我们是特别公署侦缉队的,在这里办案,请老兄不要阻挡。”

警察没有做声,转头走了。

本来日伪是无权在租界抓人的,就算有时租界当局迫于日本压力同意他们抓人,但日伪方面必须先通知巡捕房,由租界巡捕协同才能公开行动。所以日伪抓人一般采取密捕方式,只有对多个地点全面大搜查时才知会租界当局。密捕毕竟也是背着租界当局进行的,巡捕房如果发现应该予以制止,但今天这个巡捕显然不愿意多事,这些人看起来不善,现在又是半夜三更,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犯不着去惹他们。这是当时租界巡捕的普遍心态,对于重庆方面的人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有的还持同情态度。据说技术组的祝宗梁以前骑自行车在电影院门口散传单,迎面遇到一个法租界警察,此人将头一扭装作没看见,祝宗梁骑着车继续一路撒去。抗日早期核心人物沈栋曾被英租界工部局逮捕,他到了狱中毫不畏惧,继续宣传抗日,一个叫马从云的巡捕居然被他打动,后来参加了抗团。

李泉霖从马路另一头快步走来,众人迎上去,只见他道:“伦敦道有两个,正在那闲逛,赶快过去!”

伦敦道离的倒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路边人行道上果然有两个人影,手插在裤兜里在那慢慢的踱步,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绝想不到会在这里遭人算计。

孙大成有点不放心:“看准了吗?别伤了无辜的路人。”

李泉霖道:“不会有错,就是这一带的几个混混,经常看到他们去学校闹事。”

赵汉业又叮嘱道:“下手时注意点,别出了人命。”

孙大成道:“用报纸包着呢,打不死的。”

众人冲过去,赵汉业留在后面望风。

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混混急忙转身,一顿乱棍已经打过来。孙大成威猛异常,一棍就打中其中一人头顶,此人咕咚一头栽倒。另一个把头稍微一偏,正中右肩,疼的大喊一声,身上又挨了几棍,身子倒地。众人围过来一阵乱踢,混混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叫骂:“介你妈哪来的二愣子,知道我是谁吗?哎呦!有种就打死爷爷,你姥姥的!”

天津卫的混混规矩很特别,抢地盘不动家伙,讲究“文打”。一方派人到对方挑战,挑战的方式就是去挨揍,挨打者不许还手,也不准出声呼痛,倘若忍不住口中喊疼,这人便算栽了,从此赶出锅伙,丧失当混混的资格。如果对方不敢下黑手打他,那么就算对方“尿”了,此处让出地盘。因此天津混混大多练就一身挨揍的本事。看来眼前这位混混也是此中高人,打了半天众人都累了,他犹在骂不绝口。

赵汉业跑过来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大家也甚觉无趣,孙大成一挥手,七人迅速撤离,只留下混混在地上翻来滚去。

接下来几天里,这种训练继续进行,赵汉业没有参与。后来听他们回来说,有一天在天祥市场的屋顶花园的书场里又遇到几个混混,好像是调戏买书的女学生,老板也不敢做声。他们几个冲上去就开打,久经街头斗殴的混混们居然不是对手,被孙大成他们胖揍一顿。后来有人报警,众人趁乱从后门逃走。

这样一来附近的混混收敛了很多,孙大成他们每次行动的时候都报上抗团的名号,混混们也不敢报复,只好躲起来。一来抗团在天津百姓中很有威望,二来抗团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等凶险的事,日本人他们都不怕,自己哪里惹得起。

每周日下午是行动组的例会,会后各人散去。赵汉业与孙大成恰好同路,走到街上一个人拉住孙大成小声道:“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见他似无恶意,便跟了过来。

拐了几个弯三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口,孙大成不肯往前走了,对他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那人四十多岁上下,白净面片,看起来很精干。他笑了笑道:“你们是好样的,干的是忠义救国的正事,全天津老少爷们都挑大拇指。但您老别拿我们兄弟当沙包练啊,我们又不是鬼子。”

孙大成反问他:“你是?”

此人答道:“鄙姓裴,单名一个远字。姜爷让我捎个话给孙爷,请诸位高抬贵手。以后如果有用得上洪帮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别再为难下边的小弟了。”

两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姜爷本名姜般若,正是天津的洪帮首领,在本地颇有名气。说起此人的经历颇有传奇色彩,早年参加过辛亥革命,民国元年一度担任南开大学的校监,后赴法国勤工俭学,北伐胜利后加入国民党,任天津市党部的联络员。后来不知何故斩断尘念遁入佛门,二十三年却又在南方加入洪帮,不久回天津设立洪门堂口,名为“太行山兴和堂”,现在管着大红桥码头一带,输往冀中的各种物资都要从这里运过去,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给游击队采购物资经过这里时,姜般若多次给他们放行。行动组第一次打的是寻常的市井无赖,在书店里打的却是洪帮的人。

孙大成不知他真实用意是什么,只好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姜爷的人,更不想跟姜爷作对。不过他们挨打一点都不冤,大白天的调戏女学生。”

裴远摆了摆手:“这事就算了,揍了算白揍,以后我们一定严加管束,就是请诸位以后不要没事就拿他们揍着玩了,另外姜爷还说,如果在袁文会那边遇到麻烦,可以去找他。”

袁文会则是天津青帮头子,属于“悟”字辈,跟杜月笙平级。平津沦陷后青帮各堂口被日本人笼络在一起,组成“安清道义总会”,袁任副会长,主要负责敌人水路运输战争物资的安全。虽然有不少青帮头子暗地里赞助反日活动,但袁本人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服务的,所以他也很荣幸的登上了曾澈的暗杀黑名单。在清代洪门和青帮势如水火,洪门以反清复明为宗旨,洪门的“洪”就是取“汉失中土”之意。(繁体字的“汉”去掉“中”和“土”正好是“洪”字)而青帮原名安清帮,标榜“安清保清”,主要任务是为清廷护送军粮。两者的政治观点是根本对立的,因此洪门一向把青帮视为叛逆,曾杀了不少青帮的码头官,江湖中素来有“由青转洪,挂彩批红,由洪转青,剥皮抽筋”的说法。辛亥革命之后,造成两者分歧的前提条件已不复存在,相互之间界限就不那么分明了,很多人都是身跨两帮。青帮已失去了效忠的对象,洪门也慢慢失去了忠义传统和政治色彩,沦为与青帮一样的江湖帮派,为忠为奸,完全看龙头老大的个人品格,上海青帮的杜月笙就为抗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而洪帮也有向日本人效忠的。但现在在天津,两帮政治立场恰好与两百年前不谋而合,仿佛历史的重演。

他的语气看起来很诚恳,二人非常感激,连声道谢。

裴远道:“以后有事可以到大红桥码头的兴元商行找我。”

言讫与两人告辞。

一个月过去了,行动组规模一再扩大,原因是很多新加入的成员强烈要求参加刺杀行动,甚至有的干脆就冲着行动组来的,抗团一共有好几百人,现有的行动人员比起来确实有点少了,李如鹏便和孙大成挑选了一批人补充进行动组。新加入成员又面临一个训练的问题,打混混的计划已经停止下来。毕竟人家已经发话了:我们支持你们抗日,也会把手下管好不去做坏事,此时再去打他们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专门对付青帮也行不通,你总不能打人之前先问问是不是青帮的吧,那样就成专门跟青帮作对了,青帮在天津的势力极大,惹了他们非同小可。

孙大成总是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这次他把新成员分成十来个小组,每组两人,晚上出去偷汽车捐牌。所谓捐牌就是纳税凭证,挂上捐牌就表示车主已经完税了。这种行为固然是有点扰民,但在沦陷区有资格坐汽车的大多数非敌即伪,给他们制造一点点小麻烦倒也不是坏事。一次下来居然偷了四五十枚,在墙角堆了一大摞,估计伪警察看到这个会气个半死。

后来风声稍微松了一点,李如鹏和孙大成商议了一下,打算有所行动。这次是对日商经营的中原公司下手,中原公司是天津最大的百货公司,除了欧美的少数高档奢侈品外,所销售的绝大部分是日货。参加者是行动组和技术组部分人员,再加上几个女生共二十个人。两人策划了一个方案,将其中十四人分为七组,每组携带燃烧弹一枚,在事先指定的地点同一时间放置,放置完毕后向李如鹏报到。全部人员到齐后,再派人通知楼顶上的几个人,开始向下撒传单,传单上除了宣传口号外,还留下抗团的落款。燃烧弹是技术组自制的,引燃方式是延时起燃,起燃药是放黄磷的二硫化碳溶液,后者极易挥发,二硫化碳挥发后黄磷在空气中就会自燃,引起燃烧弹爆炸。燃烧弹则是放进软胶鞋盒里做掩护,组员将鞋盒放在易燃物旁边,再将起爆药装好。很快各组都放置好,到预定地点向李如鹏报到,李又派人通知楼顶。不一会商场里乱做一团,很多顾客向外面跑去,大家也混在人流里撤离现场。到了外面,传单从楼顶上如雪片般散落下来。楼顶上几个人也趁乱跑了出来,大家集合在一处。

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中原公司也没烧起来。原来这栋楼是钢筋水泥建筑,而且又先进的消防设备,几处烧起来的火被迅速扑灭。后来有人进去查看,还有两处没有起火。

行动之后,参与人员召开了一个检讨会,大家认定两处没有起火是技术组制造上存在问题,由技术组长祝宗梁负责。惩罚措施是罚站一个小时,由孙若愚监督执行。这是抗团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没有写成条文但执行起来很严格。另外开会迟到也要罚站,迟到几分钟就罚站几分钟,甚至连曾澈也因迟到被罚站过。

这段时间干的虽然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并无对敌人造成多少损失,大家都想再干一次刺杀行动,只是目标尚未选定。孙大成与赵汉业住的很近,两人经常走动。只是两人性格差别较大,孙大成人如其名,属于那种大刀阔斧的性格,缺少了几分稳重,平时在一起也是谈工作居多。

赵汉业坐在桌前正在沉思,孙大成“砰”撞开门闯了进来,将一份报纸往桌上一仍:“汉业你看看!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了!”

赵汉业看去,原来是当天的《庸报》,笑道:“这上面能说什么好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大成将报纸又拿起来:“我念一段给你听听。《东亚和平之先声》,于孟森。近闻渝方某要人出川东行,或将与日方共商和平之计,对********之政治,亦将有所安排,吾等北方士林闻之欣然,无不乐观其成,东亚之和平,自此可造也。古之争战,不外战、和、亡三途。观今日之渝方,战而不能胜,屡败而拒和。似此无视现实,实非堂堂君子之所为。战事迄今已近两载,创巨痛深,黎民涂炭,惨状种种,实不忍睹。至今不能实现和平者,渝方少数高层所致也,实乃东亚之祸源。日方素不以亡我国为念,屈堂堂强国之尊,数请和谈,由我自组政府,其意可谓诚矣。而渝方顽梗愚鲁,闭目塞听,其果欲置我于亡国之地乎?误国甚矣!今日之势,战必亡国,非和不能救中国。某君真爱国者也,忍辱含诟,舍一己之虚名,谋万民之生存,高节丰仪,天下景仰,今临沪上,吾虽身不能至……剩下都是马屁了,我实在读不下去了。我们反而成‘东亚之祸源’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个讲和不就是等于亡国吗?挂不挂伪政府的招牌还不都一样!前面说汪逆含辱忍诟,后面又说天下景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说罢一把将报纸撕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赵汉业很平静:“这种鬼话连黄包车夫都骗不了,大成兄何必介意。南方有人登台唱戏,北方肯定要有人敲锣应场,日本人在背后操纵而已。不过文笔倒还不错,实在是可惜了。”

孙大成道:“这种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不除他实在没有天理!”

赵汉业笑了:“我就猜到你还有别的意思,不是光拿给我看一下那么简单,不过此人并不在名单内。”

孙大成道:“那是,他再颠倒黑白,我横不能跑到报社跟他辩论,抗团自有抗团办法。不在名单上就不能杀了?新冒出来的汉奸怎么办?这种人不除掉,还叫什么杀奸团。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上面允不允许,这人我杀定了!”

赵汉业道:“必须要向上面请示,这是基本纪律!”

孙大成不做声了,显得有点不悦。

赵汉业看气氛有点紧张,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比你还想除掉他,但行动工作是有程序的,这件事我想上面一定会批准的。”

军统所属各外勤单位如果要对某人进行制裁,必须先向重庆局本部请示,获准后方可执行。这种规定是为了防止滥杀,但电报一来一回有时难免贻误时机,有利也有弊。

这次回复的很快,重庆第二天就发来电报批准此事,覆电正文也很简单:“来电所请照准。”大概因为这是个小人物吧,不会有所牵扯,无须仔细考虑,很快就做了决定。

当晚行动组就开会商议具体方案。王案之后抗团一直没有刺杀行动,现在有了新任务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新组员个个踊跃报名。可是名额有限,大家互不相让,后来竟然争吵起来。

孙大成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吵了,这次制裁于某老组员一概不上,新组员抽签决定,这样公平了吧?”

大家不说话了,行动组一直为新手无法训练而发愁,这次的制裁对象目标小,难度低,正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确实应该让新组员来干。

大家开始抽签,李国才和丁公浦被选中,二人喜形于色,其他人则一脸失望。

赵汉业道:“光两个人恐怕不行,还得派一组人接应。一则在后面掩护,再则万一不中可以冲上去补射。”

孙大成道:“就从老组员里挑两个去。”

经商议决定由孙大成和宋显勇负责接应。

次日,负责勘察于孟森行踪的孙湘德前来报告,说目标每天乘黄包车上下班,时间分别是早上九点和下午五点左右,路线是从报社出来沿杜总领事路出法租界,再到特三区(前俄租界)的六纬路,路边有一条小巷,其住宅就在巷中。于孟森每天早上坐车从这里出来。于宅终日大门紧闭,一时间找不到机会进去,里面情况不明。

孙大成和赵汉业对行动细节做了仔细研究,决定在巷口伏击。由孙湘德负责指认目标,配自行车一辆,等于某出现后迅速通知巷口埋伏的组员。黄包车在拐弯的时候速度会慢下来,这时李国才两人冲上去实施制裁,得手后沿六纬路撤回法租界。当天下午全体参与人员去现场熟悉地形,次日上午开始行动。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各组已全部就位。

八点四十,两人伸进怀里将保险打开,紧紧盯着巷口。

九点半,目标仍然没出现。

又等了三个多小时,于某还是没有来,难道情报有误?

孙大成来到巷口:“看来上午等不到了,估计是提前走了,下午他一定还会经过这里。”

丁公浦问道:“现在怎么办?继续等吗?”

孙大成道:“先到附近吃点东西,不能一直在这守着,别人看到必然怀疑。”

下午三点,孙大成担心再错过时间,带大家回到原处。

李国才和丁公浦在巷口附近来回的溜达,孙湘德在不远处一家旧书摊上看书,自行车停在旁边,这个位置非常好,只要于某的黄包车一上六纬路就能看到。孙大成和宋显勇坐在马路对面一家俄式咖啡馆里,对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五点多,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六纬路是主干道,路上行人不少,时常有汽车经过。

李国才和丁公浦正等得焦急,见孙湘德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两人忙迎上去。

孙湘德握闸停下,跨在车上小声对二人道:“来了,穿蓝色长衫的就是。”说罢紧蹬几步向前驶去。

说话间西边来了一辆黄包车,车夫摇着车铃示意行人闪避。两人看去,车上乘客穿着一件蓝布长衫,身材削瘦,脸看不清楚。

两人闪到一边,让他过去。黄包车拐进巷口时放慢速度,两人拔出枪冲了上去。车上乘客转头看见,大叫一声:“妈呀”,忙趴倒在座位上。李国才跟在车后一枪打去,正在拉车的车夫应声而倒,黄包车停下,失去平衡掀翻在地。车上乘客从地上爬起来,没命的向巷子逃去,嘴里高喊:“救命啊!救命啊!”两边的门纷纷关上。

两人向巷子里追去。于孟森跑到家门口,一边高喊一边拼命砸门,声音都变了。丁公浦朝他又开了一枪,还是没有打中。好在里面识出声音,门很快开了,于孟森连滚带爬的钻了进去。

两人奔回巷口察看车夫伤势。车夫趴在地上,后背中了一枪,身下流了一大滩血。探了探鼻息,已经气绝。两人懵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孙大成见状也跑了过来,看见二人在那里还没走,急道:“怎么还不走?想留在这里等警察抓吗?”

两人方才醒悟过来,将武器收好,跟着孙大成向西边跑去

当晚行动组开了一次紧急检讨会,肇事者李国才低着头一声不吭,经过讨论大家决定将他开除出行动组。有人提出应该拿出一笔钱给死者家属做抚恤金,大家一致支持。

赵汉业道:“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死者是谁,更不知道他家里都有什么人,想给钱也是不知到哪里去给。我看不如等报纸上登了之后再循线索去找。”

等了好几天,报纸上没有任何有关消息。可能是于孟森对此事秘而不宣,无人知道他被刺。死者只是一名普遍的黄包车夫,自然不会引起报纸的关注。这个星期天的例会上大家又提起此事,赵汉业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找洪帮试试看,他们耳目众多,消息比我们要灵通多了。就是不知他们是非愿意帮忙,上次虽然说了有困难可以去找他们,但也许只是客气话而已。”

孙大成道:“我看行得通,实在没别的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去伪警察局查吧,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那个裴远我看挺诚恳的,而且堂堂洪帮老大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赵汉业道:“既然这样,我们就速派人去跟他们联络一下。”

孙大成道:“还是你去最合适,只有我俩见过裴远,你比我稳重一些,去了效果更好。”

大红桥码头位于子牙河下游与运河交汇处,这里最早有一座木制拱桥,1888年改建铁桥,全长四十米,桥身如彩虹,坡度很陡,桥两头看不到对面的人,故得名“虹桥”。后来因为年久失修,民国十三年被洪水冲塌,在原址建起一座浮桥以维持交通。民国二十五年,天津特别市政府在老虹桥以西又建起一座开启式铁桥,其中一段桥面可以像电梯一样升降,目的是为了桥下船舶方便通过,就是现在的“大红桥”,乃民间“虹桥”之同音讹误,后来“红桥”就成了正式名称。大红桥码头是各种物资由天津运往冀中的主要中转站,码头上商铺脚行云集,多有洪帮背景。

兴元商行就在码头旁边,主营各种纺织品,包括棉花、棉纱、坯布、印花布等。经理裴远本是私塾出身,后东渡日本求学,回天津经商为业,不久拜入姜般若门下。因其见多识广,足智多谋,深得姜般若的赏识,在帮中实际充当军师兼二当家的角色。上次由他去向抗团传话,也足见洪帮对抗团的重视。

看见赵汉业进门他忙迎了上去,请进后屋客厅坐下,并招呼佣人上茶。赵汉业扼要说明了来意。

裴远道:“这好比是博浪一击却误中副车,实在令人惋惜。你们能想到要抚恤枉死者家属也算难得了,我们理应效劳,这对洪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赵汉业连声道谢。

裴远道:“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到时去哪找你?”

赵汉业问道:“三天时间能不能打听出来?”

裴远笑道:“连一天就用不着,各车行老板我都熟悉,一问便知。”

赵汉业道:“那我明天再来一趟。”

裴远知他是不愿暴露地址,这是秘密工作基本原则,到处乱留地址那还得了。其实他也有存心试探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够不够机警。

次日一早,赵汉业再次登门,手里拎着两盒桂顺斋点心。

裴远看见他手中点心,笑道:“赵老弟也学会讲江湖规矩了?”

赵汉业诚恳的道:“这不是拜码头上供,按照江湖规矩这点东西也拿不出手。姜爷裴爷不止一次帮过我们的忙,这是我发自内心感谢两位的。东西虽轻,但表示我们心里记着两位这份人情。”

裴远一时颇受感动,忙招呼他落座,说道“说起来我们姜爷跟重庆方面也有颇深的渊源,只是后来厌倦政治便退了下来。昨天老弟所托之事已经办妥,你要找的人叫王来顺,是中合记车行的人,住在南开洼一带。出了这种事车行不肯负责,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带着两个孩子,也没有亲朋给他们做主,她一个女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怜哪。那地方估计不好找,回头我派人带你过去。”

赵汉业道:“这事我们负责,来时我已把钱带在身上,现在就请裴爷派人带我过去。”

裴远叹道:“以往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不了了之,亲属也无处求告,一介草民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认真查案,你们能主动找上门就很不错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蓝布袋,递给赵汉业:“姜爷看你们宅心仁厚也很感动,这五十块大洋是他的一点心意,你也一并交给死者亲属吧。”

赵汉业忙推辞:“这我绝不能要,我们造成的责任理应由我们来负,两位能帮忙汉业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能再让姜爷出钱。”

裴远笑道:“不要推了,这是姜爷一片美意,也谈不上支持你们抗日,算是对孤儿寡母的体恤吧。”

南开洼是天津最大贫民区之一,原本是老城南一处低洼地,民国六年水灾之后,慈善机构在这里建了大量窝棚安置灾民,在此基础上慢慢发展,形成天津最早的贫民聚居区。这里与租界只有一路之隔,路两边却是天差地别。路这边到处是随意搭建的简易住房,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道路可言,只有几片住宅之间自然形成的的窄巷,相互纵横交错着。有的巷口还竖起几根破旧的木头电线杆,上面挂着比蜘蛛网还乱的电线。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地上摆着几块沾满泥的青砖,想必是雨天积水时用来通行的。住在这里的居民通常从事城市最底层的行业:拉黄包车、在码头上“扛大个”、经营小本生意、在戏园做茶役,有的甚至靠捡垃圾,乞讨为生;小孩则去捡煤核儿、打小空(参加婚丧仪仗),女人在家里纺麻绳,就算这样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工作。民国十七年南京政府接管天津后,曾有个“贫民工厂”的计划,即用征来的“乞丐捐”开办工厂,解决城市贫民的就业问题。但贫民工厂能吸纳的劳动力毕竟很有限,天津城市贫民有好几十万,无异杯水车薪,无法根本解决问题。沦陷后,日伪当局根本没有改善这里生活条件的打算,反而拼命搜刮各种物资为前线日军服务,连市中心里的居民都苦不堪言,不过对于这里的人倒没什么影响,因为他们已经穷的无可搜刮了。

两人问了好久才找到王来顺家。破旧的木门是虚掩着的,赵汉业推门进去。院里很小,四下堆着一些杂物。院里有个小男孩正蹲那玩,看见两个陌生大人进了院子,小男孩有点怕生,飞快向屋里跑去,一边向他妈妈报信:“妈妈,妈妈,又来了两个人。”

两人跟了进去。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炉子前面,左手抱着个哭泣的婴孩,另一只手使劲扇着扇子,看来是在煎什么东西。

见有人进来,年轻女人将婴孩放在旁边摇篮里,站起问道:“你们找谁?”

小男孩躲在妈妈身后,探出头警惕的看着两人。

赵汉业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是王来顺的朋友,这次来……”

年轻女人对小男孩说:“去院子里玩一会。”

小男孩听话的跑了出去。

女人哭道:“又是來要债的吧,来顺才死多长时间,你们就一个接着一个来了。你看这屋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就拿走吧,还不够把我们娘仨拉去卖了也行。”

赵汉业不知怎么开口,实在没勇气当面跟她说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她丈夫又是怎么死的。

女人越说越激愤,大概这些天她确实尝尽了世态炎凉,说到后来竟然把两人往外赶。赵汉业站立不住,被推出门外。

洪帮带路的人气道:“走吧,这个女人不可理喻,这是她自己把我们推出来的。”

赵汉业一时也不知怎么办。那个小男孩还在院子里玩,这些天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波,完全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又是哭又是吵的,每到这种时候他就躲到院子的一角,一个人在这里玩。赵汉业向他走去,小男孩举起手里的木盒子对他说:“我的盒子坏了”。这是一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大概是他仅有的玩具。

赵汉业蹲下来摸摸他的头:“不要紧,下次给你买个新的。”

小男孩笑了。

赵汉业又问他:“你见过元宝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见过,外面垃圾堆里就有。”

赵汉业将三千元法币塞进蓝布袋里,递给小男孩:“这里面就是元宝,现在都是你的了,赶快拿给你妈妈去。”

小男孩高兴极了,提着袋子向屋里跑去:“妈妈,快来帮我拿元宝,哎呦,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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