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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太叔一授道

沈平安才入道时,拜姜懿卫为师,姜懿卫还没把他的基础打好,便为沈家守一剑而身消道死。

按常理来说,沈平安基本上是以后自行领悟了,不想,镜花水月还有一个太叔一,圣武山史上最惊艳的弟子,有太叔一替姜懿卫课徒,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以沈平安的种种惹人眼红的机遇,也难怪太叔一说,沈平安有着堪比圣人一般的机遇。

设想一下,根骨不够好,有化龙池道果洗筋炼髓;悟性不够好,有阴阳造化丹从旁协助。当根骨和悟性都够时,还有旷世法决,先是四圣印和摘仙手,现在又要来一个太叔九式,未来,还有姜懿卫留下的诛仙三剑等着沈平安去领悟,简直就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的机遇啊。

太叔九式,乃太叔一进入镜花水月之前就自创了出来,经过一万多年的深思熟虑,九式剑招,自然被改良到了可以为称之为完美的地步,偏偏这颗硕大甜美的果实,被沈平安所想用。可惜,果实虽好,沈平安却很难消受。

太叔一先以指为剑,将九式剑招从太叔初揽月到太叔醉乾坤,依次演练了一次,沈平安除了依葫芦画瓢,把动作有模有样的练了一遍,硬是一点儿神髓都没捕捉到,因为太叔九式怎么看都平凡至极,说返璞归真,却连返璞归的气势都没有一点儿,如果不是太叔一,沈平安一定会认为,太叔九式就是一套只能强身健体的剑法。

不得已,太叔一只能让沈平安先把太叔九式的剑诀背下,然后肃然道:“想学太叔九式,你必须先学练势,把势练到曲尽其妙,你就才能学尽九式剑招,但是,那样还不能使出太叔九式的真正精妙,想要到达我现在的境界,你须得把已经登峰造极的势,由外到内,从有到无,方能修得道心。九霄山有一句简单却很难的口诀,叫下剑修招、中剑修势、上剑修心。你欲重现八荒剑阵,只有把心修到极致,才有可能办到,换言之,只有把心修到极致,你才有可能把我圣武山的八道修圆满。只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也才接触到修心没多久。至于势的登峰造极,那是我镜花水月之前的事情了。”

沈平安闻言,霎时间膛目结舌,连太叔一这样的人物,从势到心,居然花了一万多年时间,心想,诛神时的四大圣人,是怎么办到的?根据传说,四位圣人并不是活了几千年甚至一万年的人啊,那我如果要成圣,岂不是要更久?问题是,本公子能活那么久吗?眼下的情况,太叔大哥恐怕是在镜花水月里,才活了这么久吧?保不准,一离开镜花水月,很快就会身消道死。

太叔一说着,又问:“平安小子,你现在可有修势?”

沈平安点了点头,不用太叔一吩咐,就把滴水一剑练出来,只不过,安公子聚势后,不敢用出来,怕再受伤。

等沈平安慢慢散去剑势后,太叔一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道:“此势虽好,却是剑势,不是上乘,势得修在心,而非手中的武器;再且,此招,你即便将势修到极致,恐怕也需要时间才能施展出来。平安小子,你要记住,速度是非常重要的,你急于将万千一剑化为一剑递出去,成滴水穿石之势,却忘记了,滴水穿石非一滴之攻。同样的道理,剑招为什么是一招强过一招,循环渐进使出来最强一招,肯定比一开始就用出来要强一招要强是许多,简单来说,这也是一个蓄势过程,你可以试着把一剑拆为三剑或者五剑,第五剑的威力,绝对比你长时间蓄势递出一剑要强。”

沈平安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太叔大哥,如果在一场对决中,我只有出一剑的机会,偏偏要第五剑的威力才能取胜,该怎么办?”

“等死。”太叔一丝毫不留情面的打击道:“如果没有能帮你的人在场,你除了等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你总不能期盼天道会降下天罚之类,帮你取胜吧?”

沈平安一时语塞。

太叔一微微一笑,隔空用手指在地上写画,温和道:“我不希望你将来会有求死一战,我想告诉你,方法往往会决定结果。距离来说,这是一个房间,一个常人用把地面搽干净,但是擦过的地方不能再踩,想要擦干净,只有从内外擦,才能办到,但是,如果他从外向内,就一定办不到,最后的结果不是有一处没法擦,就是必须踩已经擦干净的地方,简言之,前功尽弃。”

响鼓不用重锤,何况是如此简单明朗的例子,沈平安自然很快就领会,道:“我明白了,如果我埋头练下去,必定会到无路可进的局面。”

太叔点头,又道:“所幸,你现在还能很容易挽回,就像这个房间,你还有机会从内向外。道,其实无处不在,就像擦地这样的琐事,它平淡无奇,却谕示着,如果方法错了,便是前功尽弃。不同的是,地还能冲擦,但是有些事情错了,便没有再来一次机会。所以,这世上肯定是不公平,为什么名门的弟子,十有八九要更强一些,很大的原因是他们有名师指点,不用走弯路,更不会走错路。因此,平安小子,我这个活到现在,一旦离开镜花水月便活不了多久的老人,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要跟道门八宗的那些所谓的名师比起来,我肯定只强不弱,我不望你不要辱没我的名声,我的名声和圣武山的名声比起来,就小太多了。”

说着,太叔一又唤把天谴剑唤来,问道:“在你眼中,这是什么?”

沈平安认真看着天谴剑,或者说是未来八剑之一的秋霜。

片刻后,安公子咧嘴一笑,道。

“太叔大哥,我若说这是秋霜,不是天谴,你肯定要揍我。我知道想告诉我什么,但是,说真的,有些事情,说得很容易,想办到很难,不过,我会努力的,起码,我不会让你手中圣武山的未来,只能在镜花水月里呆着,我会让圣武山的名字,被天下所知。”

太叔一淡淡一笑,道:“圣武山的未来?还算不错的格局,却不是我最期望的格局。同样的问题,问更多的人,答案会不一样,最差的答案是,有人只能看到是天谴剑,稍微好一点儿的,是圣人兵器秋霜剑,再好一点儿的,是握住天谴剑的太叔一,再上一层,便是你说的圣武山的未来,或者说是你自己的未来,毕竟,你才是圣武山的掌门,圣武山的未来,便是你的未来。但是,我想明确的告诉你,圣武山有八道,仁义礼智,信忠勇孝,一道对应一剑,你已经找到的龙渊,是仁之剑,秋霜则是信之剑,握着信,不是要天下知道圣武山,而是要天下知道信这个字!人无信,而不立!你得到了龙渊的承认,换言之,你的仁得到了龙渊的认可,关键在于,你如何弘扬你的仁,做到这一点儿,你才真正得到了仁之剑。”

“所以,我要你记住,得到天下敬仰的圣武山,才是圣武山,如果是敬畏,那不是圣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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