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在高空中急速下降的感觉非常糟糕,尤其是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情况下。
安以卿觉得不光是自己的脸,估计整个身体都因为急速下降的冲力被挤压的变形了。
因为柔软的腹部没有骨骼保护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可能都移位了,胸腔被挤压的难受,呼吸都有点困难。
在这种急速下降的过程冲,连闭嘴都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风声在耳边凄厉的呼号。
曾经有人形容风刮的太厉害的时候,说风刮在脸上如刀刮一般。
亲自去北方体验过狂风的安以卿还对这嗤之以鼻。
风刮在脸上的感觉,跟刀刮差远了。
不信你拿刀片在脸上刮一下试试。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不是人家说的不到位,是她找的风速不够大。
生不如死。
安以卿现在只有这一个感觉。
要不是看下面还有几个黑点,知道是冷修桀和他的那几个保镖,安以卿说不定就放弃求生了。
她只有一次跳伞经历,勉强知道什么情况下按按钮打开降落伞。
但要准确判断这个时机就很难了。
还好下面有冷修桀这个参照物,他的几个保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跳伞这种小事对他们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落在什么地方。
当时劫匪说了在太平洋上,可是太平洋那么大,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很难预料。
会落到什么地方更是要全凭运气。
耳边风声呼呼的刮,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空气已经变的稠浓,但呼吸依然困难。
周围和身下的一切风景都来不及看,
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的脸是否还安好。
剧烈的风势下,除了难受,她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
只觉得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越快越快,若是没有降落伞,她觉得就算掉下去的地方是谁,她也会被巨大的冲力给砸成肉饼。
她一早把手按在了按钮上,只等冷修桀他们一有动作就行动。
时间仿佛很快,却又仿佛很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以卿终于看到下面的人打开了降落伞,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狂喜。
在又下降了一段距离跟冷修桀他们的高度差不多的时候,安以卿也按下按钮。
嘭。
还好。
降落伞没有倒霉的像电影里一样出故障,而是顺利打开了。
急速下坠的趋势立刻一缓。
在这猛的上拉的动作中,安以卿差点以为自己的胸腔要和身体的其他部位分离了。
不过当这股疼痛缓解以后,胸腔的压力总算得到了缓解。
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有一种总算活过来了的畅快和后怕。
然后她抬头去看冷修桀。
却发现他神色冷峻,并且正在努力向她靠拢。
众所周知,跳伞这项极限运动,主要靠的就是大自然的风力。
风往哪里刮,你就往哪里飘,最多能做到方向微调,这还是在天气很好的情况下。
而且越往下越靠近海面,风力也越大,哪怕就是差个一百米,最后落水的结果也可能是相距两千米。
在海上一百米可能就是一条命了,两千米?普通人游泳都游不了这么远的。
见冷修桀努力往她这边靠,安以卿顿时把被人从飞机上踹下来的恐惧给忘记了,她兴奋的冲冷修桀拼命挥手,顾不得嗓子干痒的难受嘶声大吼道:“我在这里!”
然而风太大,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近,也有几十米。
安以卿的话没有传出十米远就已经被风给吹的没有了。
冷修桀看到了她的动作,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现在极为后悔在飞机上的时候碍于旁人的姓名没有反抗一下。
否则也不用面临现在的窘境了。
别人的命再重要?能有他和安以卿的命重要吗?
再说他这边有五个人,每一个的伸手正常情况下都足以以一当十。
若不是碍于安以卿就在身边,他不想让安以卿以为自己就是个冷血无情草菅人命的人,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说到底,一向干脆利落的他在有了安以卿这个弱点之后,就变的优柔寡断了起来。
一个男人再怎么冷酷,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冷酷的心也会变的柔软了起来。
比如冷修桀。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是直接就反抗了,而现在的他,却因顾虑重重失了先机,反而把自己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况中。
还好从飞机上下来后手机就能用了,包括其他一些联络方式,几乎是一脱离飞机里信号屏蔽范围,他就立刻联系上了自己的手下,第二件事当然是报警。
不过身在半空,报警也是件艰难的事情。
尤其是报警的话对方会问很多问题,这就更糟糕了。
反正在他们话没问完之前,他的手机就掉海里去了,那下降速度比他下落的速度可还要快一点。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国内都是禁止枪支滥用的,就是一些高仿墙也是不允许售卖的,这些人是怎么把武器给弄上来的?
要知道这些人弄上来的可不止是枪。
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除了担心安以卿外,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些劫匪的身上居然还有炸弹。
摸不清这活儿劫匪的前提下,要是他们不顾一切用炸弹的话,整个飞机上的人就都要糟糕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没有比炸飞机好到哪里去。
至少他们都被扔下来了。
但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人被扔下来了?
还是说他们几个就长着一张拉仇恨的脸?哪怕是没暴露身份呢,人家也看他们不顺眼的很。
那位明星和他的经纪人已经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了,能活不能活还不一定。
就他们几个,若不是正好看到下面有个小绿点,茫茫大海真的只能等死了。
但离海面越近,海风也越大,冷修桀几次努力试图靠近安以卿,又被风给吹的换了方向。
不得已只能放弃,然后他拼命指着下面的小岛大声道:“那里!落岛上!”
安以卿看着冷修桀手舞足蹈,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也赶紧挥手,把冷修桀急的满头大汗。
等到她终于也往下面的绿点伸手的时候,冷修桀才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刚才真的担心安以卿理解不了他的手势,毕竟距离相差的确不算近。
要是安以卿是个近视眼的话,估计只能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