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已有计较,便暂时将都尉府的问题放在一边,温声安抚道:“朕也知道、此事你受了天大委屈。今日皇城司敖大人百丈锦绣迎你回府,可消气了?”
“只消一半,”唐月琅眉眼嘴鼻全皱成一团,语带愤愤然,“那沈鸿生与他姐姐可把我惹着了,日后我是定要去寻晦气的!陛下到时可别劝啊,不听的。”
“你这孩子!”皇后没好气地看着她直笑,“怎的冲陛下闹气脾气来了,真是没大没小。”
皇帝也笑了,倒没有丝毫怒气:“朕是真喜欢你这心口合一的性子,虽有时莽撞些,但难得的是一向坦荡,不欺瞒也不掩饰。”
唐月琅停了筷子,恭敬地笑着:“在陛下与娘娘面前有什么可掩饰的,根本就掩饰不了嘛!”
其实她自小混在京师,那些飞扬跋扈的样子有一多半是做给皇帝看的。因为她知道,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世家爵储在未袭爵之前,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这些年里,爵储中那些锋芒毕露、胸有抱负的人大多已被他早早拔了个一干二净,像唐月琅与韦锦澄这般纨绔混世的,反而成了最安然无恙的。
皇帝不是不需要栋梁之才,可世家门阀历来是他的心头大患,他从来不希望那些有才干又有号召力的青年才俊是出自世家爵储之中。
“你方才说气只消了一半,那余下一半的气由朕来替你出,就将沈鸿生的父亲由皇陵祭酒降为皇陵祭洒,如何?”皇帝显然很满意她的应对,以和蔼且纵容的语气试探着。
唐月琅闻言急忙摆手,起身跪下道:“多谢陛下隆恩!不过此事也就是我与沈鸿生姐弟之间小孩子的恩怨,不必牵连沈大人,也不必由皇上纡尊降贵去理这等琐事。”